38.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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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鲤冷静下来,问:“王妃跟你说过什么?”

沈采薇答:“王府告急那日,王妃命我护送两个孩子,她说,到京城去找十四公主,只有十四公主可以信任。”

这也是她毫不犹豫站在越鲤这边的理由,她唯王妃之命是从。她又补充说:“我本欲直上洛阳,但途中世子发高热,不敢耽搁,才来沅西求救。”

越鲤说:“我要是不答应,你便不救了?”

沈采薇不敢回答。她也知道趁人之危不好,但她太害怕越鲤出去之后清算这两个小孩了。

越鲤退回去,慢条斯理说:“哦,那我就死在这儿吧。估计我在下面也等不了太久,就能看见绛王一家团聚了。”

她说着,两只手缠着锁链举起,作势要敲开蛇笼。沈采薇大骇,扑通磕了三个头,认罪说:“陛下息怒!臣失言!”

她踉跄着急急忙忙过来给越鲤开锁,本就不熟练,又提心吊胆,手都在抖,钥匙和锁链哗啦响。

沈采薇扶着越鲤上来,她刚才那几个头磕得诚心,咚咚地响,额头都磕红了。越鲤上来之后,关流英打开蛇笼,把手伸进去,那条小毒蛇蹭了蹭他的手,顺着手臂钻进他袖子里,不见了。

越鲤瞥见这一幕,一点都不惊讶,他和蛇太般配了,仿佛天生就应该长在一块。她悄悄跟他保持距离,问:“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杀了我,怎么又来救人了?”

关流英答:“在其位,谋其事,从前是沈府的门客,为沈府筹谋。现在将功折罪,还望陛下宽恕。”

就是不想死。

他即使投诚,依然带着一股蛇味,湿漉漉滑溜溜,天生就是阴暗的,改不了。越鲤问他:“先前在山里,那个戴面具的人就是你?”

关流英莫名其妙:“什么戴面具。”

越鲤说:“不是你一掌把我拍下山崖?”

关流英答:“我根本不会功夫,我连鸡都没杀过!”

这是他自从见越鲤以来说得最真诚的一句话。

“那就奇怪了,还有谁这么毒……”越鲤蹙眉思索。

他们三个还在说话,上方的向羽看她脱困,催促道:“陛下,快上来,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越鲤困了一天一夜,腿脚都发软,全靠沈采薇扶着上来。她倒是内力深厚,丝毫不费力气,稳稳扶住越鲤,支撑着走出来。

这水牢就在沈府地下,越鲤到外面适应一会儿光线,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

那边沈卓君左等右等,怎么也等不来关流英,天色都已经晚了,他还没回来,沈卓君心底忽然涌起不妙的预感。

他猛地跳起来,如梦初醒,向后面跑去。跑到一半,外面兵马已至,交兵冲杀的声音震天响,照明的火光映得天空都红了。沈府是沅西城的心脏,现在宁长风没了顾忌,一刀直入心脏。

城外,越鲤披着干净外衣,坐在伙头兵旁边。伙头兵忙不迭地架锅做菜,越鲤闻着香味,催促:“快点!我要吃葱油鸡。”

天色已经全黑,庞冲大踏步走过来,惊讶道:“陛下,怎么把自己作践成这模样了!”

越鲤说道:“还不是你来晚了!”

庞冲瞪着眼睛滴溜溜打量她,嘴上说:“那臣罪该万死呀!”

越鲤抬起下巴示意那口锅:“准了,赐死,跳进去给我加个菜。”

庞冲嘿嘿笑道:“臣皮糙肉厚,不好吃。”

越鲤心想,同为武将,差距也太大了,宁长风刚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立即就从沈采薇手中接过她,满眼都是担忧与心疼。庞冲倒好,找乐子来了。

至于韩世临,等那阵手忙脚乱过去,他才到越鲤面前,说:“原来就在沈府,佛塔我都拆一半了。”

越鲤一回想,叫道:“你把人家释迦塔拆了?!”

韩世临冷漠地说:“为你拆的,天打雷劈的时候,会一道雷把你我都劈死。”

越鲤呵呵两声:“荣幸,荣幸,我穷酸一辈子,竟有幸跟财神爷死一块。”

她吃了点东西,恢复一些体力,把向羽和沈采薇叫过来细细问了一遍情况,把事情捋清楚。原来当时沈采薇不知两个小孩被外公利用,乍一听向羽说,大为惊骇,认为酿下大祸,只有立即认罪救出越鲤才有生路。

沈卓君都敢教唆年仅七岁的钟慈行刺皇帝,根本就不把她的命当回事,回头清算的时候,越鲤就要把钟慈划进沈府一起清算。沈采薇如果眼看这种事发生,那就是对不起王妃托孤。

正好关流英心生退意,沈卓君已经开始不信任他,他果断决定抓紧机会另谋出路。

越鲤一边吃香气盈人的葱油鸡,一边听他们两个讲,听完,已是深夜,城中鸣金收兵,小小沈府,又是以多攻少,宁长风手到擒来。

是夜,沈府灯火通明,越鲤高坐堂上,问沈卓君:“你利用那两个小孩行刺我的时候,就没有一刻曾惦记,他们两个是你的外孙吗?”

沈卓君脖子一拐,梗着说:“成王败寇,无须多言!”

越鲤问:“你对得起你的女儿吗,九泉之下若能相聚,你有何颜面见她?”

沈卓君重重地哼了一声,恨恨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陛下并不清楚,如果她仍在世,说不定已经替我决定,一刀结束了陛下性命。”

越鲤笑了两声,说:“倒也是。”

一旁的韩世临怎么听怎么不对,总觉得她与王妃似有旧情。他担心越鲤徇私,便提醒说:“陛下,谋逆可不是小罪名。”

她说:“没什么好审的,大越律法写得清清楚楚,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这一句话里,沈府上下的性命都没了。她语气平常,杀人的命令实则不需要花力气。一干人等都收押,证据确凿,没有再查的必要,天明之后在城中处斩。按照越鲤的习惯,斩之前照例要念一份罪状,斩个明明白白,让围观的民众听清楚传出去。

随后越鲤又说:“明天开始抄了沈府,账本拿出来给我看看。”

韩世临见她没有手软,放下心来,说道:“账本我为陛下看就好了,陛下这几天辛劳,尽早歇息。”

越鲤坚持说:“还是要我看过……”

韩世临不耐烦道:“就你看宵月宫那三瓜两枣的本事,还怕我给你看不了?”

话不好听,说的没错,越鲤一想,韩世临做事有时候比她还亲力亲为,管的又是韩家滔天富贵的账,没什么好质疑的。能交给手下人做的事,她要学着交出去,便随韩世临去了。

派人去搜账本,越鲤刚要去休息,宁长风拎了个人过来,往地上一推,说:“陛下,此人偷偷摸摸想出城,守军士兵发现,逮了回来。”

越鲤一看,原来是关流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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