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雪樱入海

桃花渊的出现固然让人惊讶,但是更为怪异的是快速伸展的荆棘。此次荆棘带有娇嫩绿叶,没有吞食街道上的人灵,只是一心一意地竭力在追踪和捕捉某种东西。

“李奕祈!”按计划前来汇合的镜明一行赶到。

“?!”“该不会是……”

看着荆棘冻裂零落成花与雪的黑麟暮雨和司不向神色凝重,相互对视之后追随着荆棘赶往港口,镜明与李奕祈随即跟上。

船只翻侧,土地耸立,形成一道屏障,荆棘也迅速织成致密的围网覆盖天空。

站在荆棘木龙头上的陆业愤恨地与一名少女对视。

“那是……”

“李奕祈,怎么了?”

“那是百花王陆业!”

“?!”据镜明所知,百花王陆业十分低调与隐秘,非特别重要的公开场合绝不露脸,亲属也几乎处于隐形状态,相关信息甚至比姬府对姬瑞燐的保护更为严密。据辗转于东苍数年的白姮所说,曾试图刺探陆氏家族成员情报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杀害。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街上偶然碰到的。”李奕祈有些焦急,他更关心陆迎阳的状况,“她的样子好奇怪!”

不单单是陆迎阳明黄的双眸变作淡蓝色,更是因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镜明无法以金瞳看破的事实由黑麟暮雨的金睛看破:“她被附身了。”

司不向严肃确认:“是她吗?”

黑麟暮雨点头:“男的倒是看起来没有毛病。”

“你们究竟在说谁?”

“雪樱零,将晓风变成残月的其中一人。”

“?!”

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太大,镜明和李奕祈都无法即时理清。

首先,目前未有任何一个传说提过“雪樱零”这号人物。

其次,“其中一人”表明除雪樱零外还有其他始作俑者。

看出镜明和李奕祈困惑的黑麟暮雨不想费时解释:“两言三语很难说得清楚,反正你们只要知道有比晓风残月更麻烦的存在就行了。”

被投以求解眼神的司不向也没有给出明确解释:“我记忆不全,你们去找上善若水和笨龙,那是他们家弄出来的祸害。”

能够打断镜明和李奕祈好奇之心的是陆业和雪樱零互击所产生的巨响。

“!”

荆棘木龙冰裂成花雪,赶来支援的百花人员与包括镜明一行在内的围观人员被余波震倒。

只见半边身体被冻结且带着明显死撑微笑的陆业,恶狠狠地盯着挂着娇艳笑容的雪樱零,听着她的嘲讽:“你是真的坏,迎阳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你却一直在掣肘她。”

陆业直视那魅惑的淡蓝双瞳:“我不想迎阳受伤!”“成为医师也是迎阳自己的选择!”

“哈哈,伤迎阳最重的人明明就是你。”

“……”陆业的面色变得相当难看。

“不过,没有你迎阳也不会出生。所以,伤害她也是你的正当权利。”

此等“宽恕”之语令陆业扯出极其灿烂的笑容,与之对应的是密密麻麻的锋利荆棘毫不留情地刺向陆迎阳。

花雪散开,随后在陆业身后聚集:“你也真是下得了手。”

强行挣脱冰冻的陆业半边身体的皮肤撕裂,随后迅速复原。

雪樱零向陆业伸出手:“我们的战斗毫无意义,还是携手合作吧?”

在陆业做出反应之前,巨石砸向雪樱零,花雪再次散开。

这一次,花雪没有聚合,而是环绕着鸤鸠代。

“砸错人了。抢走桃源苏醒机会的确实是我,但杀死桃源的是陆业。”花雪汇聚,雪樱零打着哈欠,“他就是想借你的桃花渊困住我。”

震惊的鸤鸠代瞥了雪樱零一眼,再看着陆业。

陆业露出微笑:“桃源没有死。”

“?”

“另一半灵元就在齐都,但是目前状态十分虚弱。”

鸤鸠代的脑海即时闪过陶子骥的模样:“是……那家伙!”

“迎阳的修复之力你也清楚,她如果走了桃源就真的死了。”

桃源因为一半灵元和全部力量被夺走,另一半灵元处于分散碎裂的状态,一度濒临死亡。鸤鸠代原想向神医扁鹊求救,怎知道被东篱抢先一步请去救治身体异变的陶子骥。

认为神医扁鹊与东篱等人是一伙的鸤鸠代,依靠自己的力量拼命维持着桃源的性命,绝望之中加入望月教,认识了晼晚。时常到百花物色人偶的晼晚,前后为鸤鸠代引见各大百花名医,最后来到不为外界所知的天才医师陆迎阳面前诚心求助。

陆迎阳专攻修复,普通外伤自然不在话下,她能够以地灵原有的灵元为基础进行某种程度的复原。不过,上天十分公平,拥有如此力量的陆迎阳自身和他人的治愈法术却对她自己的效果相较一般人低许多。

言归正传,得益于陆迎阳的治疗,桃源的身体恢复到能够接受外界较强程度干预的状态。原本的计划是蓝玫相守以梦为媒介聚集桃源分散的意识,其后由薄荷天明通过梦醒时分进行唤醒。

可惜,作为维持众星拱月契约重要核心的雪樱零通过某人的帮助,将灵子混入了桃源的灵元,逐渐蚕食与同化桃源的灵元,并偷偷构建术式利用陆迎阳对桃源的治疗增强自身力量。最终,抢夺桃源苏醒机会解开身上的封印,恢复力量之后立即抢夺了陆迎阳身体的控制权。

“……”

鸤鸠代沉默之际,雪樱零轻笑:“他从来便不在意桃源的生死,只不过是利用桃源困住陆迎阳罢了。”

一般情况,陆业不会让任何患者留在齐鸣宫,但是桃源幸运地碰上了陆迎阳母亲去世。陆迎阳是位非常尽责的医师,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抛下患者。好不容易终于将桃源一半灵元修复,想要去陈塘却又被陆业以“那里人员混杂,太危险了,至少等芳尘回来”为由拒绝。

雪樱零将一手放到胸前,自信地说:“我不止能够留住桃源的性命,还能让他重生。”

“那你得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让你碰他。”

如果陆业想要杀死雪樱零,首先需要舍弃自身强大的自愈能力,即便他愿意舍弃力量,依附众星拱月契约的其他地灵可能会联合反抗。不过,非契约相关人员出手的话,他可以选择承受一定伤害装作看不见。

陆业话音刚落,雪樱零便被金睛束缚,业火焚烧。

这一次,没有花雪散开,只有灰烬落下。

“半途而废的家伙就算了,怎么连你也改过自新了?”

“你管……得着吗?!”雪樱零的手贯穿司不向的胸膛,司不向抓住她的手点燃火焰。

雪樱零再次被烧成灰烬,然而,立刻又立于码头。

头脑喧嚣,按着左边脸的镜明:“和那家伙的感觉好像……”

同样想到甄枯木的李奕祈投枪,花雪散开又汇聚。

雪樱零对着李奕祈露出灿烂笑容:“姚公子,来日再聚。”

“休想!”缠绕着粗壮藤蔓的荆棘木龙张口咬杀雪樱零。

“?!”

鸤鸠代四分五裂。

“置换!”陆业厌恶地看着桃花渊被瓦解,土石粉碎坠入海面之后显露的身影。

一只巨龟从天而降,带着晼晚与雪樱零二人潜入海底。

海面只剩下晼晚通过能力置换的一艘货船,以及货船上惊讶的船员在疑惑为何他们又回到了齐都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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