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滚

雪思月急忙跑过去,将皇后娘娘扶了起来。

皇后娘娘站在欧阳贤的身边,哭成了泪人。

雪思月向他身边靠了靠,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太子殿下,我可以看看你的腿吗?”

欧阳贤抬起头,猩红的眸子里含着刀光剑影般的杀气,他薄唇轻启,恶狠狠道:“乀(ˉeˉ乀)滚,快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他拒绝见人。

拒绝见所有人。

被人呵斥,雪思月有点恼火,但她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与他对视,一点也不恐慌,徐徐善诱道:“太子殿下,你只是身体受到了伤害,现在坐在轮椅上,不等于以后也这样,你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不给自己一点机会呢?”

欧阳贤冷笑。

他以为母后带来的郎中有多厉害,原来不过是一名说客而已。

他星眸闪动,冷冷的睥睨着她,用手指了指门口,语气低沉冷冽道:“走,现在就走,我不想打你,你最好自己离开。”

雪思月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她的眉眼抽了抽,说道:“太子殿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如果你拒绝治疗,一辈子都离不开轮椅,你让我看看,只要你的大腿还有力

量,我保证你能站起来。”

“就你?”

欧阳贤斜楞她一眼,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她的头狠狠的砸了过去。

她太烦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雪思月没有防备,等她看到杯子时,杯子已经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她的头上。

“啊!”

她大叫了一声,急忙伸出手捂住头。

头被砸破了,血顺着手流了下来,惺惺的,黏糊糊的。

皇后娘娘吓坏了,她赶紧扶住雪思月,看着一脸怒火的儿子责怪道:“贤儿,你怎么这么鲁莽,居然动手打月月姑娘。”

欧阳贤看着雪思月吃疼的样子,深邃的眼眸暗了暗,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他将头埋在手掌中,透过手指之间的缝隙偷偷的看雪思月。

皇后娘娘心中一惊。

以往,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就算他打了丫鬟,丫鬟只要流泪,他就会吼着让她们滚,没有半点歉意。

今天的欧阳贤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有一丝丝的内疚。

尽管他极力掩饰,还是被皇母后娘娘看的清清楚楚。

雪思月瞟了他一眼,闪闪的星眸中带着一丝失望。

她从药箱里拿出棉球,碘伏,绷带,胶带。

她拿棉球蘸了点碘伏,

约摸着伤口的位置擦了擦,然后又拿了一个干净的棉球放在伤口上,拿绷带盖在上边,最后拿胶带粘上。

当她正准备粘的时候,欧阳贤突然轻声说道:“你的绷带放偏了。”

雪思月一怔,漂亮的星眸猛的睁开。

欧阳贤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他不是没有良知,刚刚砸到雪思月时他心里泛起一抹内疚。

只是这些年他被病折磨的失去了心性,一个人躲在永宁宫里,暗无天日。

雪思月欣喜,她看到了希望。

为了和他拉近关系,她将头向他的身边靠了靠,“太子殿下,你能不能帮我动一下?我看不到。”

太子怔住了。

他只是告诉她绷带放偏了,没有说要帮助她。

况且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太子,怎么能胡乱碰女人。

他傲娇的别过脸,没有一点要帮她的意思。

皇后娘娘一脸歉意,伸手要帮她。

雪思月摇摇头,努努嘴看向太子。

皇后娘娘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欧阳贤仍旧傲娇的别着头,不看雪思月。

雪思月眼眸转动,她蹙了一下眉眼,轻轻的“咦”了一声。

那感觉仿佛很疼,又不敢

使劲喊出来。

欧阳

贤不自觉的转过头,见雪思月还在扒拉。

可是无论她怎么放都放不好,总有些偏差。

他蹙了蹙眉眼,嘴角扯出一抹嫌弃,“真笨,过来,我帮你一下。”

要不是他不小心出手伤她,他才不会好心的帮她。

女人真是麻烦!

他悻悻的伸出手,一脸的不情愿。

雪思月心中暗暗得意。

鱼儿终于上钩了。

她赶紧将头伸过去,欧阳贤嫌弃的挪了挪那块歪歪斜斜的绷带,用同样嫌弃的口吻说道:“把胶带给我!”

雪思月急忙将手中胶带递给他。

他接了过去,将胶带轻轻的粘在绷带上,又轻轻的按压了一下胶带。

他指腹的温度透过胶带传给她的肌肤,暖暖的,温温的。

他同样也感觉到她的温度。

不过是冰凉冰凉的。

贴好后,他乜斜她一眼,薄唇微启,“走吧,不要再来了。”

再来,他不小心再伤到她,他不会再这样负责任了。

雪思月磨磨唧唧的站起来,正准备走时,突然转身,对着他的膝盖上方的位置使劲的按了一下。

她用足了力气,几乎是掐他的肉。

欧阳贤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这几年来,他这条腿几乎

从来没有碰过,他以为早就失去了知觉,没想到被人掐到居然还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他更多的是恼怒。

腿是他的禁忌,是别人不能说和不能碰的敏感地带。

他狠狠的拧了拧眉,青筋暴起,深邃的眼眸中爆发出死亡般的凝视,“你想死吗?”

他的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像是黑夜里恶魔的低吟。

雪思月不自觉的抖了抖,一丝恐惧爬上心头,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皇后娘娘也下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贤儿这样暴戾,愤怒过。

雪思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子殿下,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的腿还有救,你还可以站起来。”

欧阳贤震惊,他猛的抬起头,昏暗的眸子里散发出一丝光芒,但瞬间又消失不见。

她感觉她在说胡话。

多少郎中都宣判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居然敢说大话。

医术行不行,吹牛皮的本领倒是可以。

“那你说说怎么让我站起来?”

他目光冷冽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淬了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是的,只要她说不出个一二三,他就会拔掉床头的剑一把劈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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