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太一点头。
老子开道，太一缓步随之。
亿万的景象褪去，二者跨越时空，其逸散的碎片犹如纷飞的蝴蝶，待到景象淡去，光明之景复又回归。
“这里是霍部族。”
老子环顾四周，笑着介绍道，时空静止如雪下凝冰。
一只大蛇的牙齿咬穿了青年的心口，青年背对大蛇，胸下怀躺着一幼童。
幼童面色慌张，青年面色坚毅，附近还有形形色色的不同面孔。
“他叫燧人。”
老子来到燧人面前，哈哈一笑。
“三位倒是对人族很上心？”
太一淡淡说了句。
“确实如此。”
老子并不否认，“此次来，只是欲要道友做一个见证。”
“哦？”
太一闻言，不由看向老子。
“燧人是妖族气运与人族气运的合承者，但却是女娲道友不愿接纳，太一道友心中也不在意，老道静极思动，感悟此子心性澄澈，我欲收其徒，一试天人之道，你看如何。”
老子说道。
“既然太清有此意愿，又何必问我来哉。”
太一摇头。
三清不论在修行还是在所谓的跟脚上，都是超过他的。
“那确是因为没有再比天帝更适合见证此的对象了。”
老子笑道。
“哦？”
太一微微颔首，“天帝……在诸位眼中却是个包袱了。”
“不过既然太清认可，那某自然是要给一份薄面的。”
“善。”
老子点头，脚步一踏，四周的时空犹如归为原初。
“呔，死来！”
燧人狞笑，忍痛一拳打穿硕大蛇头，蛇血犹如铺天盖地的血雨洒落。
噗通！
“恩公！恩公！”
卫从燧人怀中接过孩子，声含颤抖的看着燧人。
“兄已年龄至此，还如何能做儿女姿态？”
燧人咳血，面色惨白。他的心口已经被贯穿，如今已经是成必死之局了。
那祭祀拿孩童性命相威胁，终究还是让燧人分了神，好在那祭祀已经被卫给囚禁了。
“唉，小子，叫你不要多事。圣母心大发，可终是害己了。”
毕方的声音出现，他如今只是一道念头，毫无神异，救不了燧人了。
“不过……一死尔。”
燧人意识已经模糊，却也毫不在意。
“是啊，不过一死尔，你活得却是自在，虽然不过短短须臾春秋，但也是让老夫有了一丝羡慕。”
毕方叹道。
它的意识，也逐渐随着燧人的生命体征消失而不见。
就如此结束了呀……
毕方的神魂归入虚天，最后一次俯瞰这片洪荒天地。
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地方，但是毕方确实难得的感受到了活着的真实。
“燧人，不错的小子。”
“等等……那是。”
毕方的意识消散最后一刻，观仰长天，好似看到一轮大日临此，浩瀚无边际，亘古如长天，辐射往来时空。
亦有一位老者身后伴有清辉，手着拂尘，如尘埃未染，拔擢绝尘，犹如阴阳化生，其带有一丝笑意，自九天之上探照而下。
毕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竟然有两位大罗的目光……注视在这里么。
而且那位……
毕方意识见着那七尺黑袍，最后的念头戛然而止。
“毕方，许久未见。”
太一含笑，手指一点，万千的时空归并，逸散的灵性犹如听话的孩童，又凝聚在一起。
当！
毕方浑噩中好似听得一声钟响，天地寰宇一下清明，不过只此一念，便已然好似身躯倒退万万年，再取鼎盛金仙之躯。
“拜见太一殿下，见过太清道祖！”
毕方仿佛都要结巴。
所谓生死，对于大罗来说，就像是随意揉捏的玩笑。
“倒是不妨一同看看太清道友欲施加何种造化手段，兴许对你来说也是一段造化。”
太一淡淡说道，毕方不受控制的化为火鸟之躯，染红大片长空，最终落在太一肩上。
大罗的一言一行，对于金仙，都可算得上是大道显化，值得窥探了。
“谢过太一殿下，谢过太清道祖。”
毕方感激涕零的说道。
老子可是还没发话呢，就好似自来熟的当他同意了，不过也不会有一位大罗注重这些事。
甚至除非有阻道之嫌，就算一位后天生灵破口大骂一尊大罗，大罗一般都懒得去计较了。
因为后天生灵与先天大罗，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生命。
老子微微颔首，拂尘一甩，燧人的躯体便霎时间消失在了原处。
霍族人们顿时大惊，但却是毫无由的办法。
“燧人……你可愿拜我为师?”
老子对着燧人说道。
收徒？
毕方大惊，太清道祖收徒？虽然太清修行之理广传洪荒，但能有资格称为太清门徒的，可是一人也无！
燧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但是对着这尸体说话的，却是一尊金数大罗。
所以，在毕方眼中，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这尸体“活”了。
“不愿。”
燧人的尸体说话了。但在毕方的感知中，这燧人却是真的死透了。
这就是大罗呀，哪怕不合理的事情，却是一定要符合大罗的道的。
“不愿？”
毕方不由愣了，若是问他，那他可是千百万个答应的。
“燧人小子，那可是太清道祖！你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不给道祖道歉？”
毕方大惊失色的说道，内心希望燧人能把握住这一次机缘。
“不愿。”
燧人的尸体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