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装0

姜云满原本想在前台拿了房卡再上楼,免得麻烦边既给他开门,架不住这个点办理入住的客人实在太多了,他排了两分钟,看见前面还有十来个人就没了耐心。

可是酒店总统套房是一房一电梯,且必须刷房卡才能使用。

姜云满只能找大堂经理简单说明了情况,幸好经理服务态度不错,在酒店内网确认过他的客人身份,直接用员工卡帮他刷了电梯。

姜云满坐电梯抵达套房所在的楼层。

甲方之前以为是边既和张自州两个人住,他们同为公司合伙人,身份一致,甲方自然一视同仁,订了同一级别的总统套间。

结果张自州临时改变行程先一步回了京柏,甲方那边估计也不差这点钱,所以没有更改姜云满的房间级别。

其实按理说,助理和老板住的房间是不可能在同一个档次的。

从电梯出来,走两步就是套房门口。

姜云满按了按了两三次门铃,才有声音从喇叭传出来,低低沉沉的:“不需要rmservice。”

是边既的声音!

不过他声音好冷淡,声线都有变化,要不是姜云满对声音敏感,估计一时半会都听不出来是边既的声音。

见他误会,姜云满马上自报家门:“不是rmservice啦,是我,姜云满,你开一下门嘛。”

门铃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姜云满沉住气等了一会儿,门没人来开,门铃里也没人再说话,他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自我怀疑,他刚才听见边既声音只是幻觉。

他抱着试试的态度又按了按门铃,这次还在门外喊:“边既?边既你在不在里面呀,给我开开门嘛,我是姜云满。”

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时间已经过了19点,房间里没有开一盏灯,全靠夕阳余晖从落地窗外洒进来带来一些光亮,玄关离落地窗有一段距离,光线越来越弱,到门口这里,仅有的微光也被边既的身体挡在身后。

他站在背光处,跟他只隔着一道门的距离。

他们两个之中,只要谁再向前一步就会贴到对方的胸膛。

并非没有过如此靠近的时刻。

每晚同塌而眠,姜云满睡相不好,睡着睡着就贴边既身上了,可是这样面对面靠这么近好像还是第一次。

他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边既的正脸,身高和体型的差距是如此明显,他整个人都站在边既的影子里。

他心脏咕咚咕咚跳得贼快,还有点不敢直视边既的眼睛。

不是心虚,具体是什么他形容不上来,说紧张也有点牵强,如果是紧张,他或许会想逃离这里,但他不想。

非但不想,他还想继续待在这里,待在这样一抬头就能看见边既的地方,而不是像之前在酒店门口,他忽然只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他不喜欢看边既的背影。

姜云满努力看向边既的眼睛,光线

不好,

“……?[(,

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吗?”姜云满尝试开口,甚至不自觉地磕巴了一下。

姜云满声音小小的,语气弱弱的,听得边既一颗心软软的。

直到现在,亲眼目睹,亲耳听到,呼吸之间能闻到他身上惯有的香味,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衣液,总之是他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边既才真正相信,本该去跟沈颜微吃小龙虾的姜云满出现了在他的面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仅仅是这个事实本身就让他感觉无比欣喜,像失而复得,也像劫后余生。

边既薄唇微动,吐出一个不稳的音节:“……嗯。”

短促且轻,一闪而过,快得姜云满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本能发出一声疑惑地:“啊?”

边既胸口起伏两下,调匀呼吸,重新开口,这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没事,你进来吧。”

说完,他侧过身,给姜云满让出进去的空间。

姜云满暗中松口气。

吓死他了!

没事干嘛板着个脸嘛!他还以为会被拒绝呢!

姜云满抬步进屋,边既稍后,顺便带了上房门。

两人刚移步到客厅,姜云满就停下脚步,眼神担忧地将边既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脸色还是不好,略显病态。

“刚才在外面,你是不是觉得有微微在不好意思,所以才没跟我说实话?”

边既还没从“姜云满撇下疑似一见钟情的对象来见他”的惊喜中缓过来,思绪有点飘飘然,姜云满说完都快半分钟了,他才回过神,不太明白地应道:“什么不好意思?”

这份迟钝在姜云满眼里变相佐证了他的猜测,他上前一步,发愁道:“就你身体不舒服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嗐,现在没有其他人在了,你总能跟我说实话了吧。”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边既很感动姜云满如此在意他的身体情况,但还是:“我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身体不舒服。”

姜云满气鼓鼓地瞪他:“你还在逞强!”

边既无奈笑道:“我没有,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认定我身体不舒服?”

姜云满理直气壮:“因为你脸色看起来很差啊!”

边既眼神闪躲了一下:“脸色差也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那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你跟女人嬉嬉笑笑了一整天,晚上还要跟她一起去吃小龙虾。

边既在心里回答,嘴上却一言未发。

姜云满隐约察觉到边既欲言又止,本来疑虑就没完全打消,眼下又立刻卷土重来。

“看吧,又不说话了!我就说你在逞强,还不承认!”

边既明白不找个合理借口是圆不过去的,一味的否认只会让姜云满更加认定他在逞强。

思索片刻,边既叹了口气

,多多少少有演戏的成分:“好吧,我是有点不舒服,怕你担心就没说。”

“今天一直在户外活动,可能晒太久了中暑了,感觉身体有点累,没什么力气。”

这两句听得姜云满有种柯南破获命案的既视感,立刻:“我就知道,我看人还是有点子准的!”

“……”

不,很不准,你不要相信自己。

边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云满就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卧室里面牵,嘴上絮絮叨叨。

“中暑了还不快点去躺着休息。”

“你也是,下午那么晒,微微他们车上准备了遮阳伞,让你们用你们都不用,谁规定男人就不能用遮阳伞了?男人也是人啊,男人的皮肤也是皮肤,也经不住晒的好吧,受不了你们这些好面子派的奇怪坚持。”

“除了没力气还有什么?我好跟管家说明症状让他送药。晚上就吃清淡一点吧,我一会儿看看菜单上都有什么,实在不行我去买点食材给你现做。”

边既根本没有身体不舒服,可是被姜云满这么关心着的感觉特别幸福。

幸福到他越演越上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故作虚弱,做作补充道:“头也有点痛,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发烧。”

姜云满神色更紧张了,马上停下来摸他额头,同时对比自己额头的温度。

“嗯……好像没发烧,先观察观察,一会儿也让管家送个体温计上来。”

“让你瞎逞强,现在好了吧,都搞得这么难受了,行了行了,你先躺下休息。”

姜云满把边既牵到床边,让他坐好,自己再去客厅把两人的行李箱拉进来,拉开拉链,在地毯上放平。

一边翻找一边说:“我把睡衣找出来,你先换上,澡就不要洗了,明早如果不难受了再洗。”

边既望着他,继续做作:“可是不洗澡不舒服,今天出了一身汗。”

姜云满想了想,说:“那你用毛巾擦擦。”

“擦不干净。”

“擦得干净。”

“不干净。”

边既说着说着真嫌弃上了,蹙眉道:“你晚上还要挨着我睡,有味儿会熏着你,我不要,我必须洗澡。”

姜云满找好睡衣,拎出来递给他,听到这话无奈地笑道:“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比我还嫌弃你自己。”

边既接过睡衣放在一边,站起身说:“熏我自己无所谓,熏到你绝对不行。”

“睡衣我洗了澡再换,我现在去洗。”

姜云满叫住他:“你不舒服还洗什么澡啊!万一你洗着洗着晕了怎么办?”

“不至于。”边既一时嘴比脑子快,“你要是不放心就进来看着我洗。”

流动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

两人都僵直了片刻,边既回过神大感不妙,为了配合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必须看起来云淡风轻。

“我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实则内心:这破嘴

,迟早给你缝上!姜云满不会怀疑我另有所图吧?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要翻车要翻车要翻车要翻车,别翻别翻别翻!!

姜云满确实心生怀疑,但怀疑的内容却是:他为什么第一时间会感觉荒唐?

这种荒唐就好像有个女人突然跟他说,你可以进来看我洗澡。

可边既不是女人啊!

都是大老爷们,这有什么可荒唐的,他还不是gay,他是直男!!

想当初,来京柏读大学的第一年,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面对坦诚相待的北方洗浴文化,曾一度难为情到想回浔塘复读。

事实证明人就是会被环境改变的。

到了第二年,他从一个每天去开水房打热水回宿舍自己兑温水洗澡的腼腆南方人,变成了一个可以跟室友们赤诚相对边搓澡边聊天的无畏北方人。

明明他从那时起就完全可以接受在同性面前光溜溜,跟几个男人或者几十个男人在澡堂一起光溜溜洗澡都无所谓,区区一个男人,还只是看着他洗,自己都不用光溜溜,怎么反倒觉得荒唐了?

荒唐的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会觉得这件事荒唐的自己吧!

姜云满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越不明白越跟自己较劲,他好像很难接受自己觉得这件事荒唐这个事实,想极力与其抗争。

所以在边既都表明是开玩笑后,他想也不想就接上一句:“对啊,当真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颇有种以毒攻毒,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感觉,让自己明白谁才是大脑的主人。

荒唐?

荒唐什么荒唐,给我禁止荒唐!

为什么禁止?

没有为什么,我是主人我说了算。

边既本来就心虚得不行,想用玩笑话给自己找补,赶紧翻过这篇,没想到姜云满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硬生生把他架在了这里。

他努力维持表面的淡定,大脑飞快运转,与姜云满开始一波极限拉扯。

“不是不可以,你知道的,我是南方人。”

姜云满铁了心跟自己较劲。

今天他还非要看边既洗澡不可,绝了自己这个觉得荒唐的荒唐念头!

“巧了,我也是南方人。”

边既再次:“所以你应该可以理解我,我不喜欢被人看着洗澡。”

姜云满也再次:“你是不是没被看过?这样,你信我,你被人多看看就免疫了,我是过来人,曾经我也很腼腆,去游泳下水前都裹羽绒服,现在我可以在游泳池裸泳。你无需质疑我,你知道的,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

边既不为所动:“我不信,这位中国人,除非你现在裸泳给我看看。”

口嗨王者姜云满:“……”

“咳,别较真,虽然有些许艺术加工,但我确实已经混入了无畏北方人的群体,不信哪天我请你去搓个澡,你看我敢不敢脱光光就完事了。”

边既心想:嗯,挺好

,那你看我硬不硬就完事了。

姜云满见边既不说话,以为边既被他成功说服,刚要得意:“那你先洗澡,我进去看着你,万一你晕——”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还是别看了。”

话被打断,姜云满希望落空,脸垮下来,不满道:“为什么啊?你跟我好见外!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你有的我都有!”

无可奈何,边既只能自爆:“你是直男我是gay。”

姜云满一愣,不太懂:“所以呢?”

边既委婉道:“我们gay不习惯被人看。”

姜云满试图理解,理解着理解着,眼神就奔着边既裤/裆去了,他倏地顿悟!

也为自己的后知后觉羞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怎么这么迟钝!!!

对哦!边既是gay啊!

他怎么老用直男的思维去揣测他,还按头让人家理解,他这样也太讨人厌了吧!

姜云满臊得脸都红了,也有愧疚,眼神闪闪躲躲,不敢直视边既的眼睛。

“对、对不起,我之前……没、没想到你会……会……那什么……是我迟钝!我不该用直男思维揣测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边既感觉自己够委婉了,姜云满反应竟然还这么大,搞得他一时一头雾水。

“我会什么?你跟我道什么歉?”

姜云满极度难为情,不愿直言:“就那什么啊,哎呀你怎么不懂啊你,你个gay还不如我这个直男呢!”

“?”

边既气笑:“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不是人身攻击……就是……是……哎呀烦死啦!”别别扭扭自己也难受得要命,姜云满索性一股脑全说了,“就是我忘记你是gay了,忽略了你脱光光被人看会被看硬!是我疏忽,刚才也不该一直劝你。”

“你去洗吧,我绝对不会看你的,你放心。”

“……”

尽管大部分是事实,从姜云满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边既有被冲击到,一直强行维持的淡定也有崩塌的趋势。

他先是耳廓发红,继而脸热,忍不住为自己狡辩:“谁、谁说我们gay被看、看一下就会硬啊!我们喜欢男人也不至于这么饥渴!”

明明是我被你看才会被看硬。

后半句边既在心底小声补充,万万不敢挂在嘴边。

姜云满本就是一个对gay了解不多的人,现有的知识还大部分都来自于边既的“好心科普”,加上他对边既的信任感,导致在gay知识这方面,边既在他心里是已经是个懂gay专家了。

被边既反驳不会,姜云满完全不疑有他,微怔几秒,还真信了:“啊?不会吗,那你们gay的自制力也太好了。”

边既:“……只是被看看而已,还不到用自制力的地步。”

姜云满尝试性转理解了一下,似懂非懂:“倒也是,这么说如果看别人就会用到

了?”

边既眼神飘忽,含含糊糊:“……也分人。”

姜云满一无所知,真心请教:“什么人会用到?”

边既看着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喜欢的人。”

姜云满一下子替他松了口气:“那没事了,我和你不管是你看我还是我看你,都跟照镜子没区别。”

边既顿时感觉心上被插了一刀。

还没缓过来,姜云满又来一句:“毕竟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直男和纯0,没有比我们更安全的组合了,童叟无欺兄弟情说的就是我们!”

好的,又一刀。

边既心塞到不行,捞起睡衣往卫生间走:“……我去洗澡。”

姜云满还没死心,也可以说死灰复燃,跟在他屁股后面,热情道:“那我看着你洗,我真的怕你晕了。”

边既扭头,略崩溃:“你不是说了不看着我洗还让我放心吗!”

姜云满无辜眨眨眼:“可你不是说被我看没事吗。”

“我说的是被喜欢的人以外的人看没事!”

姜云满更无辜:“那不也是我吗。”

“……”

边既无言以对。

短短的沉默让姜云满从无辜秒变惊恐:“难道不是我???!”

姜云满果然无法接受自己是装0。

边既又悲哀又庆幸,庆幸自己装得还像那么一回事,还能让姜云满为变化惊恐。

他表情麻木地否定:“是你。”

“但我还是不想被看。”

“你就当做是在体谅一个南方人刻入骨髓的腼腆吧。”

边既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姜云满再担心他洗着洗着晕倒也只能妥协。

“那好吧,但你不要反锁哦,我五分……不,三分钟叫你一次,你记得回答我!”

面对姜云满满含诚意又沉甸甸的关心,边既只能悲喜交加地接下来:“好。”

没办法,都是他自己作来的。

为了不让姜云满担心太久,边既洗了个战斗澡。

在姜云满准备叫他第三次的时候,边既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湿漉漉的水汽从卫生间里跑出来,他着急,洗完在腰间裹了条浴巾就开了门,洗过的头发也没来得及擦干,水顺着脸颊轮廓往下淌,被热水冲刷过的冷白皮泛着微微绯红。

姜云满第一反应:哇靠!肱二头肌胸肌腹肌,好漂亮的肌肉线条,果然是猛男!大猛1!

紧接着:皮肤好白,感觉手感会很好,想摸摸想戳戳。QAQ

最后心生疑惑:这样的身材居然是纯0,那猛1外表猛1心的gay会猛成什么样子?

双开门那样吗?

一张勾起他ptsd的脸忽然从记忆里跳出来攻击他!

算了算了算了,油了油了油了。

猛过头了猛过头了猛过头了。

姜云满心有余悸,兀自感叹,还是边既这样好,

恰到好处的猛。

就算不是□□,

可是一直被姜云满一瞬不瞬地盯着,

边既也受不住,他扯了毛巾用擦手转移注意力,嘴上也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姜云满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了好久,不是很礼貌,不好意思偏过头:“没、没有。”

“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喝!”

问完也不等边既说喝不喝,一溜烟儿跑走了。

边既没有深究,正好,他也趁此快速冷静冷静。

姜云满跑到厨房喝了一大杯冰水,感觉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热劲儿压下去了,才由衷叹了一口气。

要不他也去办个健身卡撸撸铁好了,姜云满握着水杯认真思考。

自己有应该就不会馋别人了,否则光是看两眼边既的肌肉就被迷成这样,也太没出息了一点。

姜云满又接了半杯水喝,然后换了干净杯子,倒了大半杯温水送到卧室给边既。

边既从他手里的接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姜云满竟然被他体温烫了一下,以为他发烧了,抬手刚摸到边既额头,可是他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往后连退两步,偏过头,特别明显拒绝他的触碰。

姜云满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边既用力甩开了手似的难过,被甩开的一瞬,抵触、讨厌都有。

他刹那间觉得无比委屈。

“你手有点烫,我只是想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干嘛啊你……”

不说还好,一说更委屈,姜云满吸吸鼻子,想哭,转过身,不愿意让边既看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边既没料到自己的下意识反应会伤害到姜云满,他连忙放下水杯,绕到姜云满面前,小心翼翼地解释:“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

姜云满又转身背对他,嘴角往下耷拉。

“才没哭!也不用你道歉,我烦到你了,该我跟你道歉。”

越说越委屈,后面几个字都带着哭腔了。

边既心疼坏了,暗骂自己傻逼,怎么自制力那么差,不就是被姜云满盯了一会儿吗,他瞎几把蠢蠢欲动个什么劲儿啊!

哄人这方面的经验他是一片空白,边既再次绕到姜云满面前,眼瞧着他又要躲,直接按住他的肩膀,弯腰与他平视,语气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眼神能掐出水来。

“是我不对,我怎么会烦你,你关心我开心都来不及,我爸妈都没这么对我知冷知热过,我吓到你了,对不起了,先不哭了好不好。”

说着,边既用指腹替他抹掉死死憋在眼睛里不肯流出来的泪珠。

泪水的湿润感留在指尖,分分秒秒提醒他,这些眼泪是因为他。

边既自责不已,又实在嘴笨,只能反反复复跟姜云满道歉,越说越没有底线,到最后连“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姜云满其实就刚开始那阵最难过,掉了两滴泪珠子,从边既跟他解释自己是在走神,纯属无意之举起就不难过了。

他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什么事情只要跟他解释清楚,他就能分分钟把自己安慰好,还不记仇。

姜云满本来还想打断边既的道歉,可是找不到插话的机会,边既一直说一直说,虽然说来说去就那些词。

直到听到“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这句,算是彻底把姜云满在厨房喝冰水压制下去的邪恶念头,又勾了起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提点什么要求,也不能消减你的自责……对吧?

姜云满成功说服自己得寸进尺,哼唧两声,尝试开口:“……真的什么都答应我吗?”

好不容易哄到这祖宗愿意跟自己说话,边既哪里可能说不,连声道:“当然当然,你说,你要什么?只要你不哭了,愿意原谅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要求有点难以启齿,姜云满犹犹豫豫好久才小声开口:“那你能不能……让我……就,就不用太久,一下下……好像有点太少……那就几下下……不超过十次!我想……想……”

“你想什么?”边既耐心十足地追问。

“我想……想摸摸你的肌肉……”姜云满用手分别指了指他的双臂、胸膛还有小腹,一双圆滚滚的鹿眼期待到发光,跃跃欲试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特别是腹肌,八块我都要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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