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他带她去了海边

回到病房时,宋烟然已经给老爷子喂完饭了,他刚漱完口,见宋厉霂走了进来,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被你活活气死!”

宋厉霂表情冷淡的看着老爷子,“这段日子,您还是好好养身体吧,其他的事情,您无需再操心。”

“你想干什么?”

老爷子一脸冷肃的质问。

宋厉霂只是云淡风轻的回道,“您只需安心养身体就行。”

他的避而不答,让老爷子愈加觉得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养身体是次要的,再过几天就是你和唐馨微的婚礼了,我必须得看着你把她娶进门才行。”

老爷子刻意强调这事,并且观察他的反应。

鲜见的是他在听到结婚这事后,一脸平静无波,好像他不是结婚的主角似的漠不关心,倒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明显的排斥和拒绝,这让老爷子心里更没底了。

他的孙子什么性子,他了解,绝对不是个轻易妥协的软柿子。

忽然这么淡定的默认了这门婚事,倒是让他心里没谱了。

“这次,宋氏集团出事,唐家没有落井下石,也是看在两家姻亲的关系,我听说,唐馨微还说服了她父兄帮你,可见,她对你诚心诚意,婚后,想必她不会任由唐家拿捏,她的心啊,是向着你的。”

老爷子说着,便发出了一声感慨,“这才是我看重的孙媳妇。”

宋厉霂轻蔑地扯了扯嘴角,“爷爷,您觉得,您什么事情都能完全看清吗?”

“什么意思?”

“宋氏集团这次股价大跌,是唐家在背后搞的鬼,您不会看不明白吧?”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还不是你把唐家大少打伤了,才让唐家有了可乘之机?你真当我老糊涂了?”

宋厉霂拧眉,“果然,您什么都知道,即便知道唐家早就预谋宋氏集团,还逼着我娶唐馨微?”

“商场上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和对手,唐家现在如日中天,与其等到有一天唐家和别家联手对手我们宋家,不如和唐家结成姻亲,于唐家,于咱们宋家,互惠互利,商业联姻的本质就在于利用,以及怎么利用,唐馨微肚子里的种,就是你最有用的棋子。”

宋厉霂呵了一声,只觉得老爷子这番言论还真是符合他那阴狠诡谲的性子啊!

老爷子眼里,心里,只有利益和利用。

他忽然想笑,要是老爷子知道自己精明算计了一辈子,有一天却被鹰啄瞎了眼睛,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唐馨微肚子里的孩子……呵!

……

隔天,秦掌珠见到穆文笙时,他脸上的伤已经处理过,额头和脸颊贴着创可贴,鼻梁上有一道血口子,已经结痂。

她买的早餐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诚恳的道歉,“对不起,穆教授,若不是维护我,你和宋烟然不至于闹成这样。”

穆文笙把早餐从袋子里拿出来,是一碗蔬菜粥和两个包子,还有一碟咸菜。

他喝了一口粥,又咬了一口包子,才抬起头,看着她,“是宋烟然一次又一次的太过分了,与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

“但是,这次,她应该气坏了,也很伤心,宋烟然那性子,想必您最了解,她之所以误会我和你,也是关心则乱。”

穆文笙终于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于是诚恳认真道,“掌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和宋烟然之间绝无可能……”

话音刚落,听到砰一声。

诊室门被人重重的推到了墙上,发出巨大的动静。

两人扭头看去,都有些惊讶。

是宋烟然。

也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了,刚才两人的谈话,必定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此刻的宋烟然一副杀了穆文笙的心都有。

“你们聊。”

秦掌珠看宋烟然这架势,势必要跟穆文笙清算清楚的。

要不然,以宋烟然那高傲的性子,断不可能再来找穆文笙。

这个时候,她走,也是给两人留足够的空间。

见秦掌珠知趣的走了,宋烟然走过去,在他面前的办公桌前停下,双眼充满愤怒的火焰盯着穆文笙。

“穆文笙,本来我找你就是要一个答案的,但是,刚才亲耳听到了你的心里话,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穆文笙,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宋烟然绝对不会再缠着你!”

自始至终,穆文笙没有一句话,直到宋烟然彻底失望的转身要走时,他才起身,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已经是很委婉的拒绝了。

宋烟然呵呵笑了一声,整个人像是得到解脱了似的,临走时,又问了一句,“穆文笙,当年你娶我,到底是因为有那么一丁点爱我,还是为了掩盖你对秦掌珠那说不出口的爱?”

穆文笙怔了怔,沉默片刻,诚恳回道,“都有。”

“果然……”

宋烟然把头高高扬起,不让眼泪漫出来,可那脸上明明还挂着笑意,笑得明艳刺目,又让人心疼,同情。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原来,她曾经认为的爱情,为之奋不顾身的爱情,不过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罢了。

“穆文笙,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的欺骗!”

她的声音冷的刺骨,决绝又冷厉。

像是自己对天发的一个毒誓。

穆文笙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一抹模糊的影子,脑海里不攸地闪现出和宋烟然的过往种种。

他忽然大步追到门口,却又将脚步退缩回来了。

也罢!

这才是他和宋烟然之间最好,最合理的结局。

秦掌珠担心宋烟然又对穆文笙吵闹起来,所以,并未走太远,自然看到了宋烟然哭着从诊室跑出来的一幕。

她心知这俩人不是吵架了,而是彻底说清楚了,也结束了。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诊室门,并未走进去安慰穆文笙。

彻底失去了宋烟然,她想,穆教授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遗憾吧。

唉!

秦掌珠叹了一口气,去了霍青的办公室。

然后,把之前老爷子给她的支票,还有老夫人给她的那盒首饰,一并装进了一个盒子里,交给了他。

“霍青,宋厉霂大婚那天,想必我已经出国了,这些东西你帮我以礼金的形式还给宋家吧。”

霍青看着这笔不菲的钱财珠宝,眼睛都直了,“老大,宋家出手就是阔绰啊,既然给了你,你就收了呗,干嘛还要还回去?”

秦掌珠抬手,朝他脑门上敲了他一记爆栗,“少贫嘴,之前收下也是迫不得已,再说,我现在又不缺钱,花别人的钱,尤其是宋家人的钱,我觉得不安心。”

“唉!这可是钱呐!”霍青唏嘘的啧了一声,“行吧,保证完成任务!”

末了,又加了一句,“要不要我在里面放个定时炸弹,炸了丫的婚礼!”

“又贫?”

她刚扬了扬手,霍青吓得立马捂脑袋,“好好好,老大,俺错了。”

“不许你做多余的事情。”

再次叮嘱完,她才走,没有回秦家,而是去了病房看两个孩子。

后天就要出院了,这两天,她不放心,觉得还是在医院陪着孩子们的好。

况且温秋兰已经好几天吃住在病房里了,她得换小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掌珠啊,你这边一旦有事,一定得给我打电话,我闲得很,就想看孩子。”

“知道了,小姨,您回去好好休息两天,您脸上的皱纹都熬出来了。”

果然不能提皱纹,温秋兰素来注重保养,被她故意一激,便爽利的回去了。

晚上时,她让周漾看着孩子们,她下楼去医院外面的超市买水果。

回来时,在住院部楼下停车场,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是宋厉霂的车。

她迟疑了一下,放快脚步,权当没看见。

直到她进入旋转门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远远望去,夜色下,只看见那辆车,里面什么也看不到,甚至有没有人,也看不清。

她不由自主的折返回去,走到车前,弯着腰,趴在车窗上,想要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却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拎着袋子砸人了。

“找我?”

男人先开口道。

唇角微微勾着一缕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

秦掌珠抚了抚依旧乱了节拍的心窝,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不是答应过不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吗?你又来医院找我做什么?”

“谁说我是来找你的?”

他向前走了一步,拨弄了一下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我只是路过。”

“路过……医院?”

她笑了一下,觉得他这理由编的太粗糙了。

“谁规定不能路过医院的?”

他有些强词夺理。

秦掌珠白了他一眼,“也是,我们秋陵医院一楼花园倒是幽静的很,宋少溜达溜达也无妨,我就不打扰您消遣这良辰美景了。”

说罢,她扭头就走。

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他拉住了胳膊,她抬眸,看着他,“所以,你到底来干嘛?”

他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声,忽然,用力一拽,把她拉到了怀里紧紧抱住,“也就你把那个约定当回事,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你骗我!混蛋!”

秦掌珠气恼不已,左右挣扭不开,当即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许是咬到了他的伤口上,他疼的发出一声低低闷哼声。

她抬头,瞪着他,“宋厉霂,你到底有没有自尊心了?我都有男朋友了!”

她还想故技重施气走他,却不想,他只是把她抱的更紧,低头,寻到她的唇,就狠狠地吻住了。

这一吻,一发不可收拾。

她怎么推都推不开,只有缩在他怀里被欺负的份。

在被欺负的过程中,差点沦陷了。

好在她保持着一丝理智,刚好有人路过时,她趁机推开了他。

刚要跑,他直接强行把她塞进了旁边的车里,这次,把她欺负惨了。

等她气喘吁吁快要窒息时,他才肯松开她的唇,却捏住她的小脸不肯放手,“你和席城在一起了?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不信算了!反正我和他就是……”

“秦掌珠,再敢激我,我现在就办了你!”

他强势的打断她,威胁道。

她自然怂了。

她太了解他了,真的怕他办了她。

“骗子!”

良久,她只是气呼呼的蹦出两个字来。

然后,就想下车,却被他先一步锁死了车门。

“陪我待一会儿。”

他强制地拦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肩上,抚着她的头发,语气疲累的说。

“我还有事!你放开我!”

她推开他的手,道。

宋厉霂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购物袋,“我记得你不爱吃香蕉和土豆。”

“现在爱吃了。”

她敷衍回道。

她确实不爱吃香蕉和土豆,这些香蕉和土豆是买来给俩孩子做辅食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又把搂在了怀里,用胳膊牢牢的将她禁锢住,使得她挣逃不了。

他似乎很困,很累,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似的。

她试着推了推他的胳膊,他抱的很紧,根本没有可能挣脱。

“别动,让我睡一会儿。”

他蹭了蹭她的脸,呢喃着,然后又重新埋在她的颈窝里,没了动静。

秦掌珠只好摸出手机,给周漾发了一条微信,让她先哄孩子们睡觉。

原以为等他彻底睡着了,就能从他怀里挣离出来了,只是,没想到,没熬多久,居然在他的禁锢下睡着了。

孕妇嗜睡,这一觉,睡得很沉。

等她醒来时,车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身上搭着他的西装外套,车窗半开着。

这哪里还是医院?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居然把车开到了距离帝京几十公里外的海边。

天色还早,海天一色泛着乌青白,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清晰入耳。

她定了定神,裹紧身上的西装外套,推开车门下车。

她四下环顾,并未找到宋厉霂的身影。

于是,沿着路边的台阶,往海边走去。

这附近杳无人烟,远远看过去,只看到沙滩上一两个环卫工人正在捡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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