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哈利拿着那两块“酒心巧克力”左看右看,也想不明白“好运”在哪里。

“呃,也许,她只是给我和海蒂找了一个搭话的机会?”哈利想道。

一旦这么想,就完全解释得通了。哈利有点儿失望,又很快打起精神来。

他不能指望着米拉可帮他包办一切,关键还是得靠他自己。他必须自己去打动海蒂·里德尔那颗不知为何突然封闭起来的心。

哈利这么想着,就把手伸向了属于自己的那块“酒心巧克力”,期待着能从中得到某种鼓励——不管怎么说,这是来自朋友的美好祝愿。

但当他真的咬破巧克力、感受甜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并且完全咽下去之后,一种奇妙而美妙的感觉击中了他。

刚开始,哈利以为是心理作用。可慢慢但确确实实的,他感到一种无比振奋的感觉从心口涌向全身,洗涤每一条筋脉,充盈每一根血脉……他觉得自己充满了自信,仿佛能做成所有事情,仿佛跟着感觉走一切就是对的。

哈利晃了晃脑袋,努力地想他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

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床上,哈利不假思索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了那件光滑轻盈的织物——他的隐形衣,曾属于他父亲的东西。现在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哈利悄无声息地将隐形衣裹在身上,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就只剩下月光,好像月光穿过了他的身体一般。在黑暗与寂静中,哈利内心充盈着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

整个霍格沃兹现在都是对他敞开的。他蹑手蹑脚地出了宿舍,走下楼梯,穿过公共休息室,爬过那个肖像洞口——更明亮的月光好像让他心底那个隐约的直觉更强烈了。

哈利没有理会胖夫人疑神疑鬼的“是谁呀”,闷声不吭,飞快地在走廊里走着。

心儿怦怦乱跳,哈利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出去图书馆的念头,但强烈的直觉令他无法思考。男孩紧紧裹着隐身衣,安静地滑入图书馆的漆黑一片中。

他没有点灯,那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保证了他绝不会撞上什么,能够直接达到想要的所在——哈利就好像心里有路一样,穿过一排排书架,直奔图书馆后部的禁|书区。

男孩原本是想要停下来翻翻那些平时接触不到的书籍的,但是前方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呼唤着他,那件东西越近给他的感召就越强。

哈利刚从图书馆后门出去便在走廊上狂奔起来,他怀疑自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好了,哈利毫无征兆地在一套高高的盔甲前刹住了脚步。

他想靠在墙壁上休息片刻,左手却刚好碰到一扇门。哈利顿时清楚就是这里了。

他小心翼翼拉开一条缝——谢天谢地,没有锁门。哈利钻了进去。

这时候他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但哈利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另一样东西吸引过去了。

这是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许多桌椅堆放在墙边,呈现出大团黑乎乎的影子,另外还有一只倒扣着的废纸篓。但是,在这个房间里,有一样格格不入、绝对不属于此处的东西,就在正对着哈利的那面墙上闪闪发光。

那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状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Eriseds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

那种奇妙的感觉还弥漫在心头,哈利不由自主地走到镜子前。

他没有读懂顶部那行文字,一种奇妙的感觉示意他倒着读一遍。

哈利靠镜子更近了一些——太奇怪了,那里面空空如也。哈利正在想是不是因为隐形衣,但下一秒他就猛地用手捂住了嘴巴,抑制住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尖叫——

镜子里出现了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别人!

哈利猛地转过身去,心在疯狂地跳着,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是没有,房间里除了他什么人都没有啊。哈利急促地喘息着,慢慢转身看着镜子。没错,镜子里的人是他,脸色煞白,惊恐万分。同时镜子里还有至少十个人站在他身后——这是镜子的什么魔法吗?

哈利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面有一个与他挨得非常近的美丽女人正微笑着抚摸他的头发。

她有着深红色的长发,以及和哈利一模一样的翠绿色眼睛,既微笑,又哭泣。另一个高大消瘦的黑发男人则搂着她,戴着眼镜,头发乱蓬蓬的,后脑勺儿上有一小撮还很不听话地翘着——正和哈利的一样。

哈利伸出手抚摸着镜子里两张年轻的面容,低声叫道:“妈妈?爸爸?”

头皮麻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哈利在这一刻无比感激带他来到这里的直觉——无论那是什么。他伸手在身后摸索,仿佛这样就能碰到现实中的爸爸妈妈,但他只碰到了一片冰凉的空气。哈利贪婪地注视着镜子里对他微笑的两个人影儿,一秒钟都不愿意把视线移开。

他如饥似渴地凝视着父母的面容,无数次的想象描摹都比不上这一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家人。他们笑眯眯地对他挥着手。哈利的双手紧紧按在镜子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离他们更近一些,他恨不得能扑到镜子里和他们待在一起。

哈利内心感到一阵强烈的剧痛,一半是因为喜悦,另外一半则是因为深切的忧伤。

他看呀,看呀,怎么看都看不够父母微笑的面容。哈利简直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来品味这份喜悦与忧伤。他又慢慢挨个儿打量镜子里其它人的脸,找到了许多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绿眼睛、一模一样的鼻子、一模一样的乱发,有一个小老头儿甚至还有和他一模一样的凹凸不平的膝盖。

哈利终于尝到了被亲人环绕的滋味,他几乎要嫉妒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了。

眼泪顺着他的鼻子尖滑落。

终于,他的理智稍稍回笼。哈利又想起了在看镜子顶端那行文字时出现的奇妙预感——他又一次找到了那行文字,并且在镜子上哈了一口气,倒着拼写出来。

他得到了那行文字。

Ishownotyourfacebutyourheartsdesire.(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原来如此。”哈利低声呢喃道,目光依然无法从镜子里的景象移开,“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镜子里的亲人们仍在对他微笑,哈利觉得他可以看着他们度过一整夜——这个念头惊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格兰芬多寝室。

浓重的不舍和还有什么事情没能完成的焦虑顿时袭上了哈利的心头。

“Ishownotyourfacebutyourheartsdesire.”哈利重复了一遍,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三步——第二步的时候镜子里的景象一下子无影无踪,哈利顿觉心如刀绞——然后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一个人的名字,反复地念着。

他又睁开了眼睛,鼓足勇气走到了镜子面前。

这一次,镜子真的出现了变化。

哈利睁大眼睛凝视着镜子中新出现的景象:他的嘴巴微微地张开,又因为抑制不住的欢欣而上翘出一个弧度。那对湿润了大半个晚上的翠绿眼睛里,终于弥漫上了鲜明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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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海蒂!”

当哈利在走廊里急匆匆追上黑发女孩的身影时,对方正在和米莉森·伯斯德说话。听见他的声音,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伯斯德看了海蒂一眼,仿佛在询问要不要她先走,但海蒂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她只是给了哈利一个淡漠的笑:“有事?”

“那个,”哈利只能选择直说,“抱歉,伯斯德小姐。我想和海蒂单独谈。”

米莉森·伯斯德露出一个知情的微笑,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他的道歉,然后在海蒂开口前就以与优雅姿态完全不符合的速度撤离。海蒂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波特?”她问,“什么事?”

哈利为这个称呼沮丧了一秒钟,又很快振奋了精神。绿眼睛男孩抬起眼看向比他个子稍高的黑发女孩,目光诚挚而热烈。他坚定地说道:“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快要宵禁了。”海蒂安静地陈述事实。

“我知道你有办法避开别人回去。”哈利用坚定的口吻说道,“海蒂,你又不是真的在意那个——你只是不想搭理我了而已。”

哈利对自己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信心。海蒂微微垂下睫毛,思忖着一个合理的退场方式。然而哈利·波特赶在她又找到什么理由前就再一次开了口。

他握住她的手臂恳求道:“拜托,海蒂,给我这个机会……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那对绿眸子里流露出的坚决和忧伤让海蒂的心口被烫了一下。她避开哈利的目光,胡乱点了点头。

“好吧。”她道,口吻淡淡,“就这一次。”

哈利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不等海蒂从这个灿烂灼人的笑容中回神,格兰芬多男孩已经一把抓起她的手臂,带着她在走廊里飞奔!天色已经很暗,走廊里的学生们都是行色匆匆,大部分都与他们背道而行,看见这一对组合不由露出诧异的目光。

海蒂想叫哈利住手——同学们的瞩目让她恨不得立刻运用变形术把一切栽赃给米拉可(虽然目前她的魔力并不足以支撑这个魔法)。

但是直到她自己也开始微微喘着气,额上出现了薄薄的汗水,海蒂都没有真正去甩开哈利的手。

他们一起停留在了一间很不起眼的教室前。

哈利装作不经意地侧过头,忐忑而羞涩地看了她一眼。海蒂抿紧了嘴唇,任由男孩推开了屋门,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看见那面镜子了吗?”哈利小心翼翼问道,语调既期盼又不确定,好像要打开一个不知道是美梦还是噩梦的匣子,“照照它,海蒂,照照它。”

海蒂叹了口气,带着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腾起来的一点点紧张,和不确定的期待,走到了镜子跟前。她在离镜子两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把目光投注在镜面上。

与此同时,海蒂的神色完全地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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