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什么花前月下(求收藏)

李平安手中,散财笔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纤细红线,这红线外观与绣花红线别无二致,只是不知其头,亦不知其尾,只能看见李平安捏住的一段,像是从虚空中被拉出的一般。

李平安撵起红线,穿入姻缘薄上写着梁旭名字的位置,下一秒,梁旭的虚影上出现了两道交织缠绕的红线。

红线从他的脚踝一直缠绕到脖颈,死死地将他绑了起来,勒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如果这是对你的一种束缚,那么断了也好。”

李平安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亦不知何灭,刹那烟火。”

四指轻挥,梁旭身上的红线寸寸断裂,失去了红线的束缚后,梁旭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冲着李平安四叩首。

“这边是你的命了,去吧。”李平安淡淡道。

梁旭五拜起身,纵身一跃,从天庭坠落,直奔云罗小世界。

云罗,后梁国境,应天府内,王员外家的后院中。

是夜,梁旭已经早早躺下,他最近被表妹王莲芝的事整的心烦意乱,无心看书,亦无心学习。

“功名利禄与我何干?只愿桑竹良田美眷,鸡犬童声相伴。”

梁旭长叹一口气,眉宇间尽是愁色,话虽如此说,心中多少却有些不甘。

明日,莲芝表妹邀我观花赏月,届时我稍作雅赋,定能叫她刮目相看。

可殿试只剩下三个月,我……

一想到这里,梁旭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想起了自己早亡的父母,想起了自己的十年寒窗,想起了临走前,祖母的叮嘱:

“要努力备考,给咱们梁家,光宗耀祖!”

光宗耀祖,说得轻松,这应天府内繁名华士众多,我一个乡下人,眼界不够开阔,四书五经倒是背得,可若是出上一道实政题目,又怎么答得过他们呢……

烦恼之际,莲芝表妹的倩影又自心头浮现,她的一娉一笑让杨柳弯腰,桃花遮面,最难得是,豆蔻年华,却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肠。

她不嫌自己穷,不嫌自己酸腐,能真正读懂自己诗句中的万丈豪情。

莲芝表妹……

思念着那抹倩影,梁旭昏昏沉沉进入梦乡,恰此时,一缕金光从天而降,闯入他的睡梦之中。

“人生苦短,矢志于一,去汝旁枝末节,汝,能懂否?”

“捆尔身心,缚尔黄龙,静定专一,能成大事。”

“如果这是对你的一种束缚,那么断了也好。”

……

从梦中惊醒,梁旭发现自己已经汗湿襟袖,四肢酸软乏力,像是被人抽打了一番,可不知为何,神志却十分清楚,意念也变得无比坚定。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大丈夫生三尺躯,何不令其千古!”

“梁旭啊梁旭,你竟为了一腔儿女私情自甘堕落,可对得起祖母?”

翻身下床,着好了衣物,点燃烛火,梁旭捧起了已经落灰的《论语》。

拭去灰尘,翻开课本,这是他已经读了千遍,熟能成诵的书,此时再看,竟有了新的感悟。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梁旭推敲着这一句话,陷入了沉思。

良久,恍然大悟。

“哈哈哈,下成,我梁旭,自问暗室不欺,却终究是落了下成!”

“舅父看不起我的文采,予我别院,我便生气了?”

“表妹通晓我诗词中的豪情,赞美我几句,我便倾心了?”

“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便似我这般容易动怒动喜,我又怎么算得上沉稳练达?就算是入了官场,又如何能担得起大任?”

梁旭手捧《论语》,眼中神采奕奕,每翻一页,每读几句,都能露出惊喜的神色。

不觉,天已大亮。

屋外。

两个侍女扶着一位小姐路过。

少女路过梁旭屋外,突然停下了脚步。

“萍儿,翠儿,你们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被唤作萍儿、翠儿的丫鬟不语,屏息听闻,也听到了小姐所说的“声音”。

“好像是梁家表哥在念书,只听得‘嗯’、‘哦’、‘呜’、‘呀’的。”萍儿道。

“念书怎么会发出如此声音?随我去瞧瞧。”少女蹙眉道。

一行三人走到屋前,“嗯”、“啊”、“哦”、“呀”的声音愈发明显,翠儿敲了敲门,那声音戛然而止,一阵脚步声后,木门被拉开。

“原来是莲芝表妹啊。”梁旭望向被两个丫鬟搀着的少女,笑道,“我正想你呢。”

“想我作甚。”莲芝被梁旭的直白羞红了脸,撑起衣袖遮住,似是在遮笑,暗地里却露出不悦的表情。

这穷酸书生,该不会是想着我在屋子里做那种事吧,真是脏了本小姐的眼。

“想与你说,今晚的赏月观花,我就不去了,还有三个月就要殿试,是该好好复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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