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还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才答应拜我为师呢？”
“……实话实说吧，道长，倘若我一直不答应你，你多久才会放弃？”言靖安并不想拜师，也不想入什么师门修什么仙，炼什么道。
所以哪怕知道这位徐道长对他没有恶意（也许），也并不想拜他为师，原以为他会放弃，毕竟还没听说过世外高人这么求人当徒弟的。
徐千山更是郁闷，这小子真的是难搞，还太聪明，不过，总算问对问题了。
“师门规定，我出来收徒，遇到第一个有缘的人，只要问要不要做我徒弟的这一句起，就只能是这个人选不能改了。”
“这什么什么破规定啊？”言靖安嘴角直抽，“那万一遇上有师门的呢？”
“有师门的就不会问了呀，我这不是看你是由凡人入道的，亲眼看着你以剑入道的，必然不会有师门啊！”徐千山更是心酸啊，原以为收个凡人入道的修士，哪怕是入了魔，照理来说不应是这小子求着他来拜师吗？
哪知道最后是他求着这小子入门，人家还不愿意。
“那，要多久？”言靖安有些无奈的问道。tefu.org 柠檬小说网
“唔，一般来说，我们收徒都是找有根基，不能直过筑基期之前的修士，也就是你现在这个品阶。也就是炼气期，而炼气期的修士只要没练成就都只有百年的寿命，我大概也会就在你身边呆个百十年吧。等你百年之后，我再去找下一个人选。”
“啊？！”这么怪异的选徒方式，也未免太不靠谱了吧？！
徐千山看到他的神情，不用说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修仙界的时间与你所知道的并不一样的，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下去，不如拜我为师。”
“……好的。”言靖安思考了片刻。这半年来，他只是偶尔出现在怀京，在那些人还想立谢氏的人为帝的时候出现吓吓人之外，也没什么目标。
或许拜师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不过，拜师之后，道长你可以不用一直跟在我身边了吗？”
“叫师傅！”徐千山大松一口气之余立刻让人叫上了，省得反悔，真没天理，没有人他更惨的师傅了。“你还要处理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的？”、
“倒也不是，我想睡一会觉。”
“咦？”徐千山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但凡近十米之内有活物在的话，我跟本没有办法睡着。哪怕是道，师傅你在也是一样的。”言靖安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手。
“大概就是那次遗留的后果吧！”被家人背后捅刀，还有亲信下药，效忠的皇帝还暗搓想杀他。这一次让他完全不想要去信任任何人。
“你这样会造成心魔的。”徐千山皱眉。
“不就是心魔么，那有什么办法？反正只要我要是在房间里，没有人就能睡了。”
“不对啊，之前我也看你睡……”想了想这小子呼吸的频率。“你根本没有睡着？”
言靖安点点头，徐千山不由大汗，睡不觉你早说啊。还假睡，他都跟着这小子有半年时间了，那这小子居然半年都没有睡过。
“入道之后倒也还好。”言靖安耸耸肩，还没有说完，徐千山摆摆手，“行吧，你先睡吧，为师一天后再来找你。”
言靖安真的睡够了一天之后，徐千山才赶回来。
见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言靖安，拜师一切从简，喝个茶什么的就行了，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但是——言靖安拜师后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让他收起浑身的杀气。
“我不是把魔气都收起了么？”言靖安顿了一下。
“魔气是魔气，你是魔修，不过也无所谓，既然你都是我万陵门的人了，自然不怕。但杀气不一样，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你周身都带着凛冽的杀气，像你这样的，一进森林猎物就全跑光的那种。”
“……”这种比喻怎么怪怪的？不过，收敛杀气就收吧。
但是，言靖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花楼。
“师傅，你说的收敛杀气是要到花楼？”这辈子还未踏足过的言靖安用一种看为老不尊的眼神看着徐千山。
“咳，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现在的杀气还有杀意太厚重，全身太刚，我看那次入魔你也是因为怜悯那些舞娘们才清醒的，到花楼来，放柔你的气息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师傅，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接受有人在我的身边。更何况你不会还要我那个吧？我对女人没有兴趣。”言靖安一脸拒绝，他对男女之事一向兴趣缺缺，更不可能说是为了所谓的收敛杀气去找女人，更何况还是到花楼。
“迂腐，谁说到花楼就一定是要做坏事的，花楼还可以喝酒和听曲好么？！再说了，在修仙界内，不仅是男女可以双修，男男也可以……”话还未落音，就感到身边杀气逼来。
徐千山心中叫糟，高兴过头，都忘了最初遇到这位徒弟时的状况了，轻咳一声。
“咳，那个我只是告诉你在修仙界的习俗，有些事情并不是……”
“我知道，像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只是对于言靖安来说，从小到大因为他的这张脸，惹来这样的麻烦还少么。甚至于父亲还想着把他送给太子。
“师傅，不好意思，刚有点失控了。”言靖安转移了话题，并不想多谈。
顺着他的意，徐千山指了指花楼说道：
“我有说你是去当客人的么？”
“？？？”言靖安转头瞪向徐千山，觉得他应该下一秒就要欺师灭祖了。
“我和花楼的主人商量好了，你要和花魁学习跳舞。”
不是扮女人就好，等等，跳舞？言靖安不由叹息。
“师傅，我后悔拜师了。”
“来不及了，走吧，徒弟，进门的前面十年，你都要在人间界学习很多要学的技能，第一件就是跳舞。”
“转眼就是十年了，真的好快啊。”徐千山感慨到。
唰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周身柔和了许多，或者说完全与之前那位铁血的小言将军完全不一样的言靖安。
“说吧，又要学什么？”言靖安无奈道，据他所知，师门前十年进门，的确是要学不少东西，但徐千山这个为老不尊的，尽带他学的什么玩意？跳舞，缝衣，刺绣，如果不是他拿起刀剑总会杀气四溢的话，大概还会有厨艺之类的。
徐千山对此也是喊冤啊！一般来说，前十年是学手艺没错，最初跳舞缝衣之类的不过是为了柔和他的气息嘛。但是，后面想到要学的书法，琴艺，还有科举考试的那些个八股文，这小子从小就学了，不仅会，比他这个师傅还精通，尤其是兵法，谁让他是将军来着。
“不用啦，考核通过了，现在带你回门派去。”
“考核？”言靖安眯眼，看向这个便宜师傅，很快就抓到了重点。
徐千山也习惯了这小子的精明，这十年下来，在人间界有时他都会被这小子坑。
“对啊，我万陵门收徒的规则，前十年是对徒弟人品的考核。”万陵门之所以会人丁稀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人的品性是至关重要的，修为慢，或是没有灵根都可以后天补上，但人品就真的卡得死死的，说是师傅带着人在人间界十年，学习技能，但也是师傅在暗地里考核这样的人能不能正式入门。
说白了，到目前为止，言靖安还不能算是正式的万陵门人，直到考核期通过后，才能算是正式拜师。
听完后，言靖安黑着脸很认真的说：“师傅，你算我考核不成功吧！”
啪的一声，被徐千山拍了一下脑袋。
“哼，想得美，想当初老夫求你拜师都求了半年，你还想跑。”
“……那些考核不成功的会怎么样？”言靖安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怎么样啊，一般都是送一些适合他的功法，让他自己去探索，不管怎么说，这十年也学了不少东西。其实很少会有不适合的，或者说在十年内，如果发现一些小苗头不对的，师傅自然是立刻纠正过来呀。”毕竟收个徒弟不容易啊！
两师徒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路上的闲聊。
“那就没有个例外？”言靖安随口问道。
“哪里有什么例外，只有一种例外，就是如果收的徒弟在前十年间筑基的话，那就真的只能放弃了。不过，那也是不可能的。”
“为何不可能？指不定以后我收的徒弟是个天才呢，这要是前十年就筑基的话。”言靖安想到师门这奇葩的收徒规定，就很无语。
“那就注定不是你的徒弟啦。一但在入门前筑基的话，就真的只能是与本门无缘了，不过，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知道筑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灵气，这十年在人间界里那么稀少的灵气，你还要学习技能还要考核，最后要突破时还要大量的灵气。除非是在轻昆山，不过，我们万陵门的人，一上轻昆山就基本凉凉。”
已经通过考核后，徐千山就开始向言靖安科普着修仙界的事情，比如筑基啦，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坎。基本上没有长辈的帮助是不太可能成功的。
——就是因为这样，言靖安特别相信，没有修炼，又没有灵气，基本是不能筑基的。
只不过，看着那冰莹剔透的冰棺，言靖安还是不由的抽起嘴角，他真的是没有入错师门。
“这个就是你的床啦，入门拜师后，你就要开始练魂了。”
“炼魂？”这么阴间的吗？
“是锻炼你的魂魄。”徐千山也知道自己徒弟想歪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期，炼气期的身体，人魂离体不会会太过弱，也不会因为魂体太强后，回归身体后又不能容纳。这就是为什么筑基后就不能再练。你现在起每日要离魂一时辰。”
“可以离魂五时辰啊，那就去闯阵吧！”
“很好，已经闯过阵了，可以筑基了。”
言靖安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一直被那个无良师傅不停的赶着修炼，现在才知道前面的那十年简直就是太悠闲了，现在才是可怕的开始。只是才一筑基完就要被这个无良的老头交待要去幽冥界。
“什么鬼？你就不能让我放松一下？”
“很快你就会见到无数的鬼了。”徐千山十分无良的说道。“这一百年你的修为进阶得很快，所以用魂体去幽冥界里进行锻炼吧。放心，你的身体在这冰棺里会一直保持不坏的，回来保证还是原来的样子，一根毛都不会少。”
“……”言靖安，你把话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记住，你能在幽冥界呆多就就呆多久，愈久愈好知道吗？但是，一切都要以保护好自己为前提，如果你在幽冥界被别的厉鬼吃了，除非你的意识能强过他，不然，你的身体也会被他夺走哦。”
再度睁开眼的言靖安，看到那冰莹的冰棺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这个老头，居然都不帮我打扫一下。”推开冰棺就被上面的灰掉得满脸。
“回来啦！”身后传来徐千山的声音。
“你也不能帮我把冰棺上的……”没好气回头的言靖安一愣，发现此时的徐千山居然已经是魂体。已经知道本门的心法的言靖安立刻就看得出来，徐千山已经没有了肉身。
“怎么回事？”皱眉，在幽冥界养成的威严一下散发开来。
“别激动。”徐千山欣慰地说道“你居然可以当上暗尊，简直是太给为师争光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言靖安还是直接问自己想要知道的。
“生死有命，我的寿命已尽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了么。”徐千山不由翻了个白眼。又说道：
“我就是只有三百年的寿命后才会想到找徒弟的。别想太多。不过，你也太能呆了吧，居然在幽冥界呆了千年。”
“千年了么？”言靖安愣了片刻，“幽冥界中无有日夜，只有撕杀还有掠夺，我开始不想管的，后来抢到我头上了，就只能把这群闲着没事做的家伙管管。”
“不过，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好地方。”言靖安摊手，在那幽冥界中不必在睡觉的时候随时惊醒，他的威压就可以让方圆百里没有任何能动的生物。
“在那里也可以肆意发泄杀意。就是剑道我都练到剑圣。”他摊开手，已经若隐若现的一股剑气，回归的灵魂太强，身体还不够适应过来。
“好了，你先把自己的灵魂调整好，估计也可以进阶到金丹了。”
“怎么只是金丹？”言靖安有些无语，毕竟他的灵魂已经是大成阶品了。
“你的身体可没有经过锻炼，能一下子升到金丹期的你已经是万陵门的一个异类了好么。不过，你都能成为暗尊的话，说不定后面真的能再高一阶。”
“敢情万陵门都没有到化神期的？”言靖安感叹。
“你现在就是金丹都能灭杀一个大成期的修士，是什么阶品重要么？”徐千山很想一掌拍过去，可惜的是，现在的他打不过言靖安了。
说笑间，言靖安已经把身体调整好了，看了看一屋子的灰尘，看在是看不过眼，手一拂一挥。整个房间都干净了不少。
“正好，你也把整个大殿打扫一下吧。”徐千山顺势说道。
言靖安无语，这位师傅真的是……
“不是么，现在你可以万陵门的门主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言靖安刚想说什么，却想到，现在整个万陵门‘人’就只有他一个了，不是他是门主，还能有谁。
“只有一个门主的门派……”说归说，他依然是把整个大殿的灰尘除去，不过是个除尘决的事情。顺道又想到一件事。
“老头，你刚刚说你是只有300年寿命是怎么知道的？”
“哦，那是我们万陵派的镇派之宝，青铜面具预告的。”徐千山飘在后面，顺带告诉新任的门主有什么东西。
来到正殿就正好看到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青铜面具。古朴的做工，实在看不出来居然是个法器。
“这就是我们万陵派的镇派之宝，他能预测每个人的死期，一般都会提前告诉我们死期，然后就好去收徒弟。”
言靖安想到收徒弟就想到了之前老头的惨状，想了想自己才算金丹期，嗯，至少有两千年的寿命，等只有200年后再说。
——你只有20年的寿命。
一个空洞的声音响起来，从空洞的面具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