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上的字迹渐渐模糊,夕阳像是燃尽的干柴,徒留星星火影,宣告夜的降临。
李源叹了口气,把脸埋进几尺高的书堆里,呜咽着低吟:
“苍天呐!那位仙女大姐能救救我的命啊!”
“咚!”
只听一声巨响,那是前厅传来的动静。
李源也想上前去瞧一瞧热闹,三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习惯这双残废双腿的约束。总是要等到转念一想,才能意识到,自己过不去。若是叫人来扶,那还叫悄悄地去看热闹吗?
李源闷闷不乐地盯着光滑的、洁白的纸面,上面散落着月光的颜色,还有聊聊几个字。一只蚊子飞来飞去,吵得人不耐烦。
“咚!”
又是一声巨响。话说,这是在干嘛呢啊!
李源双指一出,抓住了那两只造次的蚊子。
“哼!怠慢本小爷,”看我不弄死你们!
“我怕,你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啊!”
随着话音升起,五道黑影越过高高的围墙,挥舞着大刀,齐刷刷地朝李源杀来。
李源无奈地摇摇头,手一甩,四支毛笔齐刷刷飞了出去,点中了四人的穴位,四人失去活力,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为什么你每次都站中间。”
李源一把抓住了中间带头阿胖的衣领,拽到了身前。
“抱歉,毛笔数不够,砚台送你了。”
“我去!死瘸子你给我等着!”
阿胖带着一脸脸的墨水,拖着四个兄弟,越过围墙。
“想走?!”
衣袖一伸,一条白绫剑一样伸向空中,缠住了阿胖的脚踝,
“咚”
“死瘸子,你想干嘛!”
“推着本少爷去前厅,”
“娘的,你不是坐着轮椅呢吗?”
“推。”
“娘的。”
李源的声音中是不容置疑的高冷。
阿胖又一次成了手下败将,这点羞辱,也是不得不承受。
“今天,为什么迟到了!太阳下山了才来会我。”
“你刚刚没有抬头看天空吗?一只火鸟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可神气了!”
“啊?果然,上帝给我关上门,又给我开了扇窗。无聊的时候送来的乐子,被我白费了。可恨啊!”
李源猛地锤了一下阿胖的小臂,愤恨道。
“哎呦!娘的,死瘸子,你打我干嘛!”
李源张开扇子,缓缓扇风,心平气和道:
“后来呢?那只鸟去哪儿了?”
“好像是落在你家院子里了,这不正好顺路嘛。我们还想着跟你斗完就过去看看鸟呢!”
“你不早说!”
李源合起扇子,猛敲阿胖的头!
“娘的,你净顾着耍帅了,也没容我说啊!”
“别废话了,赶紧推!”
二人刚刚跨过那道门,一齐傻了眼,这……
可见之处,一片狼藉。众人倒地,不省人事。那只火鸟刚刚离去,一根金色的羽毛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朝他们飘了过来,阿胖伸手欲接,转念害怕那羽毛烫手,把手缩了回来。羽毛翻了个跟头,落到了李源的手中。
“娘的,这只鸟把你家给捣了。”
“我知道,我看见了,还用你说!”
“娘的,干爹干娘!!”
阿胖朝着一间着火的屋子跑去,出来的时候,全身被烟熏得黢黑。
“干爹干娘呢?”
“哦,忘了告诉你,他们出门探亲去了。”
“死瘸子!你给老子等着!”
阿胖回到后院,拾起四个兄弟,一跃而起,飞出了李府的高墙。
李源痴痴地望着那金色的羽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圆月高悬,李源回到了后院,接着月光在宣纸上临摹出那火鸟的模样。
突然,他双手轻拍桌面,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最后落在高墙上,在月光的陪伴下,李源坠入深眠,也很静,梦很甜。
“别拦着我。”
“不行,老大会生气的!”
“以大局为重,怎么不行!”
“娘的!你们叽叽喳喳地在干啥!”
“大哥,我们五鼠不说是地头蛇,也算得上是鼎鼎大名的流氓吧!”二鼠一脸得意。
“啊~”阿胖打了个哈欠,“说的没错。”
“可是我们每次都被那个死瘸子秒杀!”三鼠气得拍裂了床边的核桃。
“是啊,可气!”阿胖眼睛依然睁不开,这丝毫不影响他拿起手边的核桃并且放进嘴里。
“哎呀,你别吃了!”老四一掌夺下核桃。
“老大!减肥吧!”老五点题。
“哦,噢噢噢噢!原来你们说了半天,是怪我太胖影响了战斗力!”
“对!”四兄弟齐刷刷点头称是。
不容分辩,阿胖被四兄弟架了起来,四根绳子纷纷缠在他的腰间和四肢,阿胖这样一边睡着,一边被兄弟们拖着向前跑。
“我的妈呀,这大清早的,让不让人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