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你这破书啊，给我擦屁股，我都嫌太硬！”
孙二牛坐下抓起梨就啃，一幅幸灾乐祸的模样。
小虎子抿着嘴唇拳头捏的发白，他当学徒工，平日里哪有什么钱。
十两银子几乎是他的所有私房钱了。
“我找那乞丐去！”
小虎子说着就要冲出门。
吴闲起身一把拉住他。
“找什么找，人家骗了你银子，还能让你轻易找到？就当长个教训了，这十两银子，我补给你。”
冯财一听连连摆手。
“这不成！吴老板你就算发了财，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小子可不能宠着，尝到这次教训才能踏实下来呢。”
“倒也是，老冯，是我唐突了。”
“没事没事，吴老板是发了财，所以十两银子可不当回事。自打你第一次来，见到这孩子就喜欢，他对你也亲。”
小虎子哽咽道：“吴老板，我是不会要你银子的！这书我拿去灶台，烧了！”
说着他抱起书就跑了。
孙二牛捏着鼻子嚷嚷道：“十两银子当柴火烧，多烧一会啊，那火肯定够旺，说不定还能呲花呢！”
跑到门口的小虎子听到这话，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跑的更快了。
吴闲伸手拍了他一下。
“你怎么还往人家孩子伤口上撒盐呢，不地道了啊。”
孙二牛挠着头顶上毛不多的大脑袋，“逗他玩玩，哭出来心里好受些，我这是帮他疗伤呢！”
“吃梨吧，堵不住你这破嘴。”
小虎子去烧书，结果快三个小时才回来。
衣服已经做出了两身，一整套的，剩下的等明天过来再取。
冯财用的都是裁缝铺里最好的丝线，孙二牛穿上新衣对着铜镜照了照，满意地咧了咧嘴。
“这身衣裳不便宜呐，不过值了！这穿起来，我看谁还敢笑我是街溜子！”
小虎子回来后心情好了一些，不够眼圈还是红的。
“行啦，衣服取了该走了，帽子、配饰也去看看。”
孙二牛赶紧应了一声，看到小虎子蹲在地上闷闷不乐，忍不住想逗逗这傻小子。
“喂，真想学武功？”
“想又能怎么样？那书我烧了，原来我也是乞丐，没想到乞丐里也有这么坏的人！”
“想学功夫，如果只是强身健体，你怎么不来找吴老弟，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这方面的书，他可是有一箩筐呢。”
吴闲眉头一皱，“二牛，别闲扯淡了，我都不会武功，教个大头鬼啊！”
“我说的又不是那种飞檐走壁的轻功，或者一拳能打爆院墙的拳法，强身健体的，只是锻炼下身体，长一点力气，你还是会的。”
“那你怎么不找我学？”
孙二牛赶紧摆手，“那些都不顶用，我和人打架就是靠一个狠字！”
“健体魄，长力气？”小虎子忽然眼睛一亮，“吴老板，你真的会这方面的功夫吗？”
“额……就是一些活动筋骨的方法，功夫二字可称不上。”
“我想学！把根基打牢，说不定某个门派的人来青山招收弟子，那样我就有机会了！”
吴闲揉了揉脑门，“这话，你又是听谁说的？”
“说书的大先生啊，有的地方门派就是这么挑选弟子的。”
“你认真的？”
小虎子眼巴巴地望着冯财，“师父，我能去吗？绝对不耽误跟您学手艺！”
“随你瞎胡闹，我没啥意见。你能不能学到点本事倒是其次，多让吴老板教教你读书写字也不错，没准你还真是读书人这块料呢。”
小虎子嗯了一声，跪在地上就要拜。
吴闲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可当不得，跟我学可以，但可不许叫我师父，还是照旧叫先生吧。”
“中！”
“得空来，也不必天天去，我的那些锻炼筋骨的方法，主要还是靠日积月累，你自己要多用心。反正做一做没什么坏处，至于你想靠这个入宗门，那是想多了。”
交代完，吴闲便离开了裁缝铺。
孙二牛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
“二牛，瞧你干的好事！”
“吴老弟，你不用担心，那傻小子是魔怔了，真以为人人都可以学功夫的吗？那得看机缘！否则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怎么不学去？要是有门路，能加入丐帮我也宁愿当一辈子乞丐啊。”
“你不会试过吧？”
“还真打听过，丐帮在咱们青山没有分舵，还得往大宋国那边跑。而且也不是街上每个乞丐都有入帮会的资格，可难着呢！混入丐帮啥也学不着，那简单，想学真本事，那就得想办法先混到二袋弟子去，我这一想，可别去大宋的路上遇到响马丢了命，还是干活才有钱拿，要什么饭！”
“小虎子来也不错，有个人解闷。”
“他找你几次，知道练了你那一堆破玩意也没用，过不了两个月也就不来了。”
“行吧，那边有抄书先生，先把我写的那话本抄录一下。”
就这样，吴闲为好友操碎了心。
一直忙活到黄昏才完事，他走的脚都疼了，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二牛不会过段时间又找我喝酒，哭诉自己又失恋了吧？”
吴闲摇了摇头，明天那两人应该就能正式见面了，亦或者是后天，这个得看孙广才的虎妻怎么安排。
临了分别，孙二牛非要让他教两句古诗，顺带几句夸女孩子的俏皮话，也不知道记牢了没有。
算了，他自己把握吧，这种事看眼缘，说不准人家姑娘看他五大三粗的，直接就说不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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