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似有故人来

张司阳睡的正香,却闻到一阵恶臭,睁眼一看,却是眼睛睁的溜圆,一脸委屈巴巴样子的无尘。

“你想要上厕所就说啊,干嘛要拉在床上啊,给庄稼施肥不好吗?”

“我怕,我怕被变成红皮袄。”

张司阳又气又觉得好笑,同时有些心疼,他还这么小,不该讲鬼故事吓他的。吻了吻无尘的脸,安慰道:

“这世间哪有什么鬼怪一说,刚刚的故事是我编来骗你的。你太师祖我连妈都没有,哪来的奶奶?”

看无尘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可怜样,张司阳便将被他弄脏的被褥卷成一团扔到屋外,屋内并无灯,张司阳只好摸黑打了盆水给无尘清洗起了身体。

无尘乖巧的一动不动,配合着清洗,张司阳一向喜欢干净,也未曾有过子女,给孩子洗屁股也是头一遭,但是也没有一丝排斥之意,只觉这天下的父母真是可敬,为了儿女真是再脏再苦也心甘情愿。

屋外的雨还是下个不停,一阵阵雷声响个不停。泡在水盆中的无尘突然惊恐的喊了一声,指向窗外。张司阳顿觉一惊,回头望向无尘指着的窗外。

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窗外突然出现了一道满是血红的女人身影!

“太师祖,真的有那个红皮袄的女人!”

无尘带着哭腔说道。

言出法随,我的实力难道恢复了吗?

张司阳运气,却发现并无一点法力。心里也有些害怕,紧紧的抱住无尘,说道:“没事,别怕,你我一起念道德经,逼退这邪物。”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眼见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并没有被这道德经所镇住,张司阳赶忙换了信仰:“阿弥陀佛,邪灵退散!哈利路亚,圣母玛利亚,主,快来捉妖了!”

熟睡的小黑也被惊醒,好奇的看着胡言乱语的两人,摇了摇尾巴,将头扭到另一个方向,接着睡去。

门被推开,一个手电筒照向了蜷缩在一起的二人,捏了捏鼻子,好奇的说道:“什么味儿啊,太师父,你念什么呢?道家放不下你了吗?”

来人正是云隽,见今天的雨势有些大,担心这雨将后山的茅屋冲垮,特意过来看看情况,却听到二人大呼小叫着道德经,感到有些诧异。

云隽将身上的红色雨衣脱下,将手电放在高处照亮了茅屋,二人这才发觉来者是人。浑身光溜溜的无尘一下抱住了云隽,哭着说道:“是你啊,师姐,我差点以为我活不下去了呢。”

云隽心疼的抱着无尘,轻抚着他的头,说道:“没事,没事。别怕,哎哟,大男子汉哭什么呢,姐姐抱。”

扫了一眼羞愧张司阳,柳眉横竖,指着这个没个正形的长辈,恶狠狠的说道:“你怎么吓无尘了?他要是被你吓出个三长两短,我非废了你!”

张司阳自知理亏,没敢辩解。无尘哭着喊着要回家,三人只好冒雨朝着白云观走去。气冲冲的云隽拉着无尘走在前边,问着无尘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张司阳则是心虚的跟在后边,随时做出逃跑的准备。云隽从小习武,被这个母老虎打上一拳,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三人在这山野走了许久,往日熟悉的道路却是怎么走也走不完,甚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云隽掏出手机打算按着导航走,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

“怪了,平时信号满的啊,为什么今天一点信号都没有。”

“可能是这场大雨,把信号塔给冲的故障了吧。”

听着身后张司阳的解释,云隽只觉的生气,回头指责道:“都怪你,给无尘讲什么鬼故事。都把他吓得拉裤兜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爸他们看你辈分高不好去追究你,我可不管,反正我又不是道士。”

张司阳暗暗叫苦,这小妮子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之前在卫生纸上涂辣椒油,差点没把自己菊花给疼炸了,看来回去肯定没好日子过。

但是他也有些好奇,这白云山乃是道家清静之地,怎么会出现鬼打墙这样的异象。自己虽然一身法力尽失,但道行还在,那些山魅邪祟根本近不了身,是什么人敢来捉弄自己?

暗自掐指一算,不免心头一松,原来是些不知礼数的蛮夷之士,这不入流的道法传承于唐朝时流传到海外的几本阴阳术残本,倒是被他们改造的有些意思。

张司阳不动声色,拾起一块石头,扔向路边林中的一棵树,砸的那棵树摇晃不已,树叶不停的落下。

“有病吧你,好端端的砸树干什么?”云隽有些不能理解,回头责问道。

“没有啦,就是看这棒子,有些不顺眼。”

“神经病。”

张司阳走到了前方,为身后的二人带路,不一会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白云观。

“这么晚了,怎么大家还没睡?”云隽有些好奇,但道观内的事与她一个非出家人无关,瞪了一眼张司阳,说了句明天再找你算账,便背着已经睡着的无尘和一路跟随的小黑回到了厢房。

张司阳等云隽走远后,对着身后说道:“别躲了,就你们那点微末道行,还好意思出来显摆。”

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两道身影凭空出现,一个人更是鼻青脸肿,恶狠狠的瞪着张司阳。

“再下宋承义,这位是我的师弟姜承焕,不知哪里惹到了阁下,引得阁下痛下杀手?”

面上无伤的那人的汉语有些XJ口音,但一脸的粉表明了他高丽人的身份,毕竟,这东方人中唯有高丽的男性特别喜欢捯饬那张脸。

“哦,我哪里痛下杀手了?我只是捡起石头砸向了一根棒子,难道你的师弟是棒子吗?”

这兄弟俩没来由的使用障眼法戏弄自己,居然还敢被告变原告,真的是会颠倒黑白。张司阳索性就装傻充愣,懒得和他们讲道理。历史告诉我们,和他们讲道理,恐怕道理的起源到最后都会变成高丽的。

“你......”

姜承焕气极,正要出手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神州人,却被师兄拦住。

“阁下若是不认,我们兄弟二人也无话可说。只是这天地道义,在乎人心,阁下此举,不怕乱了那颗清明的道心吗?告辞。”

宋承义说完便拉着不服气的师弟离开,只留下了张司阳呆在原地。

“笑话,我至于因为两个棒子乱了道心吗?”

张司阳笑笑,当做无事发生的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白云观附近的云顶镇,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小村落随着外来人口的增加早已升级为了镇,镇内最豪华的酒店近日被一群来自高丽的外商包了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天生丽质,眉宇间却难掩骨子里的傲意,听着伏于地上的宋、姜二人的汇报。

“我说呢,原来你躲到了这里。还是那个臭脾气,一如既往的蔑视我们高丽人,看来还在生我的气啊。”

妇人保养得当,根本看不出年龄,肌肤如二十多岁一般紧致,但气质上却似熟妇般妩媚。

“大妃,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我们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妇人身边,一个留着马尾辫的男人恭敬的低着头说道。

妇人笑了,托着马尾辫的下巴,与其对视,美艳的脸上略过一丝玩味之意,见属下一直不敢直视自己,便放过了他。

“亏你还是我们高丽最棒的术士,一点都不懂这术的起源地神州的风俗。按神州人的话来讲,来都来了,不如玩几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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