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魔星·囚笼·李泗的日常

李泗并没有听张三的诱导,真的去把这位年轻医师的脑袋打爆。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野鸡学校草包专业毕业的法学学生,李泗总是觉得打爆别人的脑袋这种事,对他来说特别不文明!

而且,那不仅是个人行为的不文明;更是法学教育的败笔。

李泗说完之后,只是轻轻地拉上门,走了出去。

等从药房取到药,站在熙攘的取药窗口,看着络绎往来的人流,刚才心中的那些激烈的情绪逐渐消散。

“出门在外,受点委屈,很正常。”李泗望着人群对自己安慰道。

这里有两千五百多万的人口,每个都在制造情绪,每个人也都在承受着;情绪像是流动的浪潮,在两千五百万人中分散奔流。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么抗住浪潮的冲击,往上挪步;要么扛不住,于无声处悄然释放,或现于新闻,或现于段子。

有条件的,还未走到尽头的,一般都来这里,申城精神卫生中心。

这里有千奇百怪,各等价位的药品,来帮你抗住,让你至少不会被人一眼看穿。

从而可以再多工作一段时间。

这个耀眼的大世界,埋葬了太多人的青春梦想;也衍生了更多的机会。

三年前,刚大学毕业的李泗,义无反顾的背井离乡,来到这里。

谁年轻时候还没有开个那个叫做梦想的可爱玩笑?

但如今呢?

李泗再次确认了一遍药品:“氯丙嗪*3盒、氟哌啶醇*3盒、碳酸锂*5盒......”

摆放整齐,放到背包。医院的袋子拿在手上,太扎眼了。李泗不太愿意负担被人那样看他的目光。

虽然,在他看来,他只是有点不舒服,而且他已经习惯这种不舒服了。

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并不会对别人有什么影响。

但即使这样,在申城三年了,他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也就只有一个,工作特殊联系,所以联系较少。

不过没关系,大多数人,不都这样过着么?

二十四岁的人了,拿着到手六千多的工资,住着一个月租金两千五的房子,剩下四千不到,得覆盖衣、食、行、通讯、生活用品等所有的开销...

去一趟医院,是比较奢侈的事情。遇到好的医生,那是幸运。遇到今天这位,也得自认倒霉。

贫穷是最好的避孕药。

出了医院门口理所当然的没有人来嘘寒问暖。

这样的人生,真希望只是一场恶梦...

......

抬头看看天。

前几周突然出现在地球轨道上的“魔星”还在。

做为一个一心搞钱的成年适婚男子,李泗一心只想搞钱!并没有太多关注,只是刚出现的时候,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毕竟出现的突然,就像钟秘书打起二郎腿时,那一瞬间的风景...万一哪天又突然走了呢?

不过到今天,“魔星”出现已经是整整第十天。

网上的舆论,各种专家的研究报道层出不穷,各家学说争论不休。也没个统一的说法。

不过这并不影响官方给出一个笼统的说明:

1.地球双子星“魔星”,突然出现于十日前夜间23:33:56;半径为6000千米,与地球成双子星状,两星间星间距最小处为20千米;自出现后,与地球做相对运动。

2.“魔星”出现后,从其星体内部“生长”出,经线24条,纬线17条。宽50米、厚30米的未知材质的类根茎状藤蔓。经查,严格符合地球经纬线划分。作用上不明晰。

3.“魔星”出现后,并未对地球产生重力影响;未见明显潮汐变化;未发生自然灾害;因双子星距离影响,地球大气层与“魔星”大气层开始交互流动,请国民戴好口罩预防未知疾病;

4.多国卫星撞毁与“魔星”藤蔓,我国卫星未收到明显影响;

5.不排除“魔星”上有智慧生物;官方将与其他各国一道;与今天晚间19:30:00,发射探索设备和人员!预祝炎夏英雄凯旋!

跳过人生鼎沸,喧闹的评论区,默默点赞,然后退出官方通知页面。

忽然想给远在不知何处的她打个电话,不过想想,万一是在执行任务怎么办?万一她没带手机呢?

想想还是算了...

通讯录,翻到申城唯一可以称之为朋友的“潘峦”。发了个消息“在忙么?”

对方没有回。

李泗反而像是舒了一口气。“又剩下两百块”。

月底了,青黄不接的时候,相约朋友都得小心考虑一下的尴尬困顿,让李泗一下子就没有想寻人说话慰藉的奢侈想法。

虽然自己肚子也饿了,但是市里吃饭贵一点,回去自己做,至少能省十块钱!

“我简直是一个省钱小能手!”李泗紧了紧腰带,向着地铁走去。

......

申城的地铁尤其是2、3、4号线。更申城国际都市的名声明显不搭。

老旧破败中海有种腐朽的味道。

但即使如此,依然人山人海。

刷卡进站前,李泗提前从兜里拿出一板药片,抠出来两颗熟练的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两颗米达唑仑,可以保证大约两个小时的归途中,他不在拥挤的人群中感到害怕,或者感到躁狂从而有不文明的举动。虽然这玩意吃多了肠胃不舒服,还损伤肝脏。但是这会让他对别人来说变得很安全。

虽然听着听苦逼,不过生活的美好还是需要发现的眼睛。李泗就总结出一个“两颗米达唑仑”,可以让他两个小时内的感知能力降低,也就是说,不会很累,当然也不会觉得饿。

“哈...我真聪明。”李泗心里自嘲着,刷卡进站,挤进人满为患的地铁,地铁门合了好几次才顺利关上。

李泗戴上耳机,Simon和 Garfunkel合唱的“The sound of silence”(寂静之声)前奏响起...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嗨,黑夜,我的老友

I've come 2 talk with U again.

我又来找你聊天了

Because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因为有个幻影轻轻爬进来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趁我熟睡时暗暗播下了种子

And the vision that was planted in my brain.

使这个幻影深深植入我脑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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