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六章 最了解秦天德的人

就在天街上明面处秦天德脚踩俊朗公子哥,大声咆哮暗中无数领悟了秦天德话中含意闭合窗扇开始密议时候,枢密院使胡铨已经来到了临安府衙门外。

他没有跑去参与皇帝赵眘以朝中不少重臣不约而同对秦天德试探,他现在很不解,确切说他脑子懵了,被今日朝会结局,被秦天德主动辞官一事打懵了。

他自问对秦天德有一定了解,在淮阴一年多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秦天德,从对方行事举止等各个方面进行判断,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秦天德为什么会辞去国师一职,即使他与赵鼎等人一样,同样不喜欢看到秦天德独掌大权。

难道这次是他自己把自己玩儿死了?

散朝之后他第一时间去找了周必大和陆游,他深信这两个年轻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陆周二人散朝后并没有返回官署,实际上不少大臣都没有返回各自办公官署。

终于他打听出来陆游被陆宰派人叫到了临安府衙,周必大则是陪同陆游一道去了,因此他才赶往临安府衙,想要将心中糊成一团线团彻底解开。

亮出了自己枢密使身份,他没有让临安府衙差役通禀,而是问清了陆宰如今所在,绕过大堂,径直朝着后堂走了过去。

刚来到后堂长廊口,他就听见后堂内传来了陆宰咆哮声:你这个不孝子,竟然参劾国师!国师是什么样人,难道你不知道么!

父亲,孩儿。。。

陆游想要开口解释,声音中带着委屈,可是却被陆宰粗暴打断了:住嘴,滚,到国师府门前跪着,什么时候国师大人原谅了你,你才能回来!

伯父,这件事。。。

听声音这次开口应当是周必大,可是同样被陆宰打断了:周子充,老夫教训自家不孝子你有什么资格开口!你要不要再叫伯父,老夫当不起,省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在背后捅上一刀!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跟务观来往,也不知国师怎么就瞎了眼,那么看重你!

堂外偷听胡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样子陆宰将陆周二人参劾秦天德事情,大部分都怪罪到周必大身上,认为是周必大带坏了陆游。

符钧兄,何事如此动怒呢?胡铨掀开帘幕,走进了后堂。

胡邦衡?陆宰认清了来人,双眼一眯,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出去,谁给你权利不加通报就能擅闯临安府衙?何况本府不欢迎你这种是非不分小人!孽障,为父话你没有听到么,还不去国师府门前跪着!

胡铨笑着拦下了满脸委屈欲低头离去陆游和周必大,看着陆宰问道:符钧兄,当年你也曾执掌临安府,对权倾朝野秦会之恨之入骨,从不委曲求全,这才落得个罢官免职下场。如今秦天德之擅权尤过于秦会之当年,你怎会完全变了态度?

哼,胡邦衡,你不用来这套。以你见识,难道看不见如今变化么?年近六旬老陆宰气身体剧烈颤抖,忍不住咳凑起来。

陆游连忙跑了过去,扶着陆宰坐在了一旁躺椅上,又从桌上端来一杯热茶,才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陆宰推到了一边:胡邦衡,你太让老夫失望了。国师大人当年冒着天大危险将你从楚州府要到淮阴,为是什么?不就是怕你终日喝酒骂贼,蹉跎岁月么?

等到他摄政辅国手握大权后,他可曾像以前权臣那般广收党羽遍布朝堂?他没有,相反还把你,陈元则,赵元镇一般家伙从淮阴调回京城,出任要职。可你们呢?你们居然联手逼迫他辞官归隐,你良心何在!

不要说骂你,等会老夫就要去左相府,将赵元镇那个老糊涂骂一通。当年若非国师,他很肯能就死在秦会之手中,可如今呢,他不但不思报恩,反而恩将仇报,连老夫不孝子也深陷其中,老夫愧对国师信任啊!

父亲,不是这样。。。陆游还想解释。

住嘴!为父不是让你去国师府门前跪着么,怎么还不去!咳咳咳。

看到陆宰被气咳凑连连,陆游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插不上口,就想去国师府找秦天德,让秦天德来解释,他可不想自己尊敬父亲因为这件事被气出什么好歹。

胡铨再一次拦住了想要离去陆游,看着陆宰轻声问道:符钧兄,你凭什么这般肯定秦天德?要知道他不但架空官家,而且独掌大权,在朝中说一不二,长此以往带来危害会比秦会之还要严重。

你懂个屁!陆宰难得骂出了一句脏话,老夫两任临安府尹,对临安城中百姓治安、税金缴纳、诉讼断案各个方面再清楚不过了。秦天德擅权不假,可你们这群高高在上家伙,有哪个知道如今临安城变化?

若是秦天德擅权能够使得天下各个县郡皆如临安一般,老夫到希望他擅权时间更久一些!

对于陆宰回答,胡铨失望之余又有些欣喜。欣喜是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秦天德,失望则是陆宰看样子也不知道秦天德搞得这一出到底目何在。

看到陆宰咳得脸色有些发白,他不忍在瞒着对方,走到陆宰身边,再其背部轻拍了两下:符钧兄,你恐怕错了。秦天德是个什么样人,比你要清楚一些。从他跟秦桧斗法开始,他几时吃过亏,还是这么大亏?

只是不确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人,若是他真心为了大宋,对金岁贡翻倍来讨好金国一事,又当如何解释?

陆宰深吸了几口气,愤怒脾气平复了一些,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胡铨,讥讽道:亏你跟他在淮阴相处一年,自诩对他了解。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当年他对付秦会之时候,给与秦会之钱银更多么?

胡铨身形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看着陆宰:符钧兄是说。。。

老夫也不敢肯定,但老夫发现,秦天德若是对谁尊敬有加,不惜献上大笔钱银想法讨好,那往往代表着他在算计对方。

就像赵鼎那帮人,这一年来那帮人没少针对他,他可曾随意将那班人治罪?范择善都能看出这一点,因此不惜今日早朝率先参劾他,可你们却痴迷于他手中权利,到这时候都没有发觉!

胡铨错愕良久,好容易将这一年来所发生不少事情细细捋顺,忽然间发现自己跟赵鼎那帮人一样,为了夺回属于皇帝和士大夫阶层权利,而忽略了许多事情,这恐怕就是当局者迷缘故了。

看着陆宰坐在一旁冷笑连连,胡铨脸上有些发热,不过却不服气说道:符钧兄,看来你对他了解颇深,不过你还是错了。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他布下局,在最后参劾他,也是顺势而为,只不过今日结果不知道是否是他想要。

说完这些,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坐立不安陆游和周必大。

陆宰虽老,而且现在又有些激动,但绝对不傻,当即就明白过来,看向陆游:逆子,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游和周必大对视一眼,终于将他们所知道事情说了出来。昨日秦天德派人将他二人请到府中,多没说只说了一件事,就是让他们在今日看到百官参劾情景时,选一个关键时刻参他一本。也就是说,陆周二人今日参劾秦天德,是出自秦天德授意。

小畜生,这么大事情,你为何一直不告诉为父!陆宰虽然骂严厉,但另外三人都看得出其脸上先露出来满意。

父亲,其实孩儿和子充刚才一直都想告诉你,是你不让孩儿开口。陆游小声嘀咕了一句,胡铨笑着看向陆宰,而陆宰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

你二人可知他为何要这么做?胡铨问出了心中最关心问题,辞官一事是否他早已计划好?

这个,国师大人没有说过,二人也不知道。二人也很担心,大人一旦辞去国师之职,恐怕将来很难回到朝中了。

这回换成了胡铨和陆宰对视了一眼,眼中皆露出了迷茫神情:难道他打算去求太上皇?

他绝对不会来!德寿宫内,赵构放下了手中炭笔,看着面前王富贵,摇了摇头。

自从赵构退居德寿宫后,就一直有心养性,每日练字绘画,尤其是他开始用秦天德捣鼓出来炭笔练字,而字帖则是秦天德身为起居郎时那本记录册子。

嗯,富贵,你来看看,这种硬笔书写出来字迹倒也有几分骨架,而且速度也快,还是有些价值。

王富贵凑上前来看了看作案上赵构刚刚练完成果,拍了几句马屁,又问道:可他难道不知都,他这么辞去国师一职后,如果没有太上皇支持,是绝对不可能再重返庙堂么?他真是想辞官归隐么?

赵构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富贵啊,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每一部必有深意,当年若非你父子二人机缘巧合撞破了他计划,今日恐怕就会是另一副模样了。

他这是以退为进,虽然不知道将来他为何如此有信心,但本皇知道,他一定有办法再次被封为国师,耐心等着看吧,本皇也很好奇他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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