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剑种,天资可追万年。
五年光阴散灭,这个男人再回玄天馆,依旧似如往昔,剑意成渊之像,霸道惊天之气,手段之强,心性之狠,压得人心涣散,惊惧莫名。
“霸道剑种……果然是他……跟传言中的一模一样。”
“这个男人百无禁忌,无法无天……他……他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情感。”
“太……太凶残了……他……他杀了姜师姐吗?我的天啊……宁师姐可就在面前啊。”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冯万年的手段和狠辣吓得说不出话来,内心颤动,如履薄冰。
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在冯万年失踪的五年内依次入门,即便如此,他们或多或少也曾听说过霸道剑种的凶名。
玄门耗费代价,纵横光阴,方才造就出的剑种,非人如妖,异种称王,堪称同辈无敌。
据闻,当年这个疯子如同恶鬼,斩杀了三百多名同龄的孩童,可怕堪比妖鬼,邪异似如魔道。
然而,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谁也未曾亲眼得见。
可就在今日,冯回来了。
这个男人比传闻中的更加令人匪夷所思。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他居然在宁还真的面前,重伤灵门弟子,狠狠镇压了姜楚音,打得她生死不知,甚至将其钉杀在【灵门】门户之前。
“他……当真是霸道剑种啊……“xuqi.org 海豹小说网
陈王度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有些恍忽,饶是他在玄天馆多年,甚至有着丰厚的基层工作经验,却也没有见过这般阵仗。
胆敢在玄天馆内如此无法无天的,冯万年真得算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
“冯万年,你疯了!”
就在此时,宁还真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她一声低吼,透着深深的震怒,飘忽的身姿如狂风呼啸,便已将钉在青铜门户上的姜楚音给摄了下来。
这位原本不可一世的灵门骄女,此时气若游丝,心脉处一缕火光若有似无,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如此沉重的伤势,几乎已经走到了鬼门关前。
念及于此,宁还真眼中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看向冯万年的眼神多了几许森然。
“光天化日,当众残害同门……冯万年,你知道这是何等大罪吗?”宁还真沉声喝道。
玄天馆门规,开宗明义第一条,凡忤逆犯上,戕害同门,勾结归墟……等十大罪等同叛逆,按律当诛。
今天在这灵门当前,冯万年重伤灵门弟子在前,镇压姜楚音在后,至少有数十双眼睛看着,更不用说还有宁还真在场,一个戕害同门的罪名显然是跑不了的。
“宁师姐,我就害了……怎么样?你如果能定我的罪尽管来……”
冯万年神色澹然,冰冷的眼神扫过半死不活的姜楚音。
“我倒要看看,馆里会不会因为这个废物治我的罪……“
“你……”
宁还真双目圆瞪,一时气急,竟是不知何从斑驳。
冯万年说得不错,他乃是玄门剑种,霸道成像,馆里在他身上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资源,付出了多少代价和心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冯万年不仅仅只是个体,他还是玄天馆极为重要的财富和宝藏。
别说姜楚音现在还没有死,就算过会姜楚音死了,馆内也不会将冯万年怎么样。
抛开其他不说,玄门会第一个跳出来,力保冯万年。
相比于这位霸道剑种,死得不过是个普通弟子而已,这种弟子一抓一大把,怎么能因为她还让玄天馆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再者说了,她也未必就是冯万年打死的……
虽然所有人都看见了冯万年出手,可是也有可能在冯万年出手之前,姜楚音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只不过没有人发现而已。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姜楚音死了跟冯万年也没有任何关系。
站在霸道剑种……不,站在正义的立场上,残害的同门的罪名如果扣在冯万年的身上就是对律法的亵渎,对公义的践踏,对世道人心的不负责任。
因此,姜楚音的死显然是她咎由自取,无论如何也跟冯万年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一刻,宁还真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玄门】的说辞。
“你真当我不敢动你?“
宁还真双拳紧握,明眸中骤显杀伐之意。
她是灵门师姐,又是宫中女官,今日这件事如果没有任何态度,那以后也就别混了。
“你可以试试……在这些人死光之前,看看能否将我镇压。”
冯万年百无禁忌,冷冽的眸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庞。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颤动的面皮上涌现出深深的恐惧与惊骇。
言下之意,这个霸道剑种根本就没有将他们这些人的命放在眼里,宁还真若是胆敢出手,他便大开杀戒,让他们统统跟着陪葬。
“这个疯子……当真无法无天了吗?”
“我的妈啊……百无禁忌……当真是百无禁忌……他不拿人当命?”
“这个疯子……他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众人心头颤动,波澜骤起,见过姜楚音的下场之后,他们丝毫不怀疑冯万年放下的狂言。
“宁师姐,你如果想要出手,可不要憋着。”
冯万年澹漠的目光扫过宁还真的脸庞,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孤傲与不屑。
在这位霸道剑种的眼里,即便是宁还真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本质上与姜楚音无异。
“我们走。”
冯万年径直从宁还真的身边走过,就连看都再未看她一眼。
李末紧随其后,却也是混若无觉。
今天,他算是对老冯有了新的认识,玄天馆内有着这么一座靠山在,他的腰杆子自然也更硬了,头都昂高了三分,看着那些个惊如呆鸡的灵门弟子,不由想笑。
“老冯,你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冯万年与李末相识一眼,谈笑地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宁……宁师姐……这件事难道就此作罢吗?”
就在此时,终于有人胆敢上前,向着宁还真询问。
姜楚音生死难料,若是就这样放任不管,传出去,外面还以为他们灵门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
“你去告……能去哪里告就去哪里告……”宁还真咬牙。
这时候,他们除了叫屈之外别无他法。
最后的结果就是,高层之间相互扯皮,最终不了了之,如果说是想要小惩大戒,给予冯万年处罚……
宁还真看了看怀中的姜楚音,旋即摇了摇头。
即便是姜楚音的性命,还不至于让冯万年受到惩处。
要知道,那可是霸道剑种,后台硬得堪比十七八岁的少年玄根,一般人根本撼动不了。
“冯万年身边的那个少年是什么人?”
就在此时,宁还真突然开口询问。
“李末……罗浮山的李末,刚刚入京的新人……”有人轻语,道出了来历。
“原来就是他!?”宁还真凝声轻语。
魔刀崩碎,夜不凡之死,大闹典狱司……这些事情虽然被玄天馆给捂了下去,可宁还真毕竟不是普通人,对于内中隐秘也有耳闻。
桩桩件件都提及到了这位罗浮山的弟子。
“黑剑传人……竟然跟冯万年混到了一起。”宁还真秀眉蹙起,露出凝重之色。
“宁师姐,现在怎么办?”
“先将此事上报……他虽是玄门剑种,也不能横行无忌,总得有人约束……”宁还真沉声道。
一把剑,即便再如何锋利,如果无法驱动,反而伤主,那么这把剑也是无用。
纵然神剑,也需要有剑鞘收敛起锋芒。
霸道剑种,他的特殊也只能是在一定的规则之内。
“另外……”
宁还真目光低垂,看着几乎察觉不到气息的姜楚音。
“给我把姜尘找来。”
“武道山姜尘!?”
众人面面相觑,自从受到【武宗】召见之后,姜尘的名号早已在玄天馆传开,可以说,他如今可是京城的红人。
“我这就去。”
话音刚落,便有人转身离去。
“冯万年……不知道你这次回来还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啊。”
宁还真眸光深邃,看着冯万年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还不是最特别的……玄天馆内,总有人可以压你一头。”
说到这里,宁还真抱着姜楚音,转身便走,步向灵门。
她很清楚,冯万年回来了,现在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了。
这个男人的回归必定会引起不小的波澜,至于江波是否能平,便要看这风浪到底有多大。
……
玄天馆深处。
幽森的黑殿前,一盏明灯印照于宫门之外,昏黄的灯光豁然闪烁,焰心摇曳,倏地指着一个方向。
“师兄,你的心乱了……”
宫门外,一位年轻的僧人微微变色,不由地看相殿门。
作为天禅山最年轻的法僧,无相深知这盏灯意味着什么。
六岁那年,他那位仅仅比他年长两岁的师兄,被人从天禅山带走,直入京城玄天馆。
如今十数年过去了,即便他以天禅山最强传人的身份踏入京城,却也难以企及这位昔日师兄的光辉。
原因无他,只因此人乃是玄门三大剑种之一。
“他回来了……”
就在此时,一阵冷漠的声音从黑色的殿堂内悠悠传来,透着一丝落寞与深沉。
“他!?”无相眸光微凝,露出不解之色。
“霸道剑种……”小说
轻慢的声音再度响起,提及那个名字,无形之中却裹挟着一缕沉重。
“霸道剑种……师兄,那是与你齐名的存在!?”无相微微变色。
玄门三大剑种,天象剑种最为宏大,霸道剑种最为凶戾……至于他师兄觉醒的剑种则最为神秘。
“冯万年……五年一晃而过,你终究还是回来了……而且还踏上了一条另类的路。”
“师兄,你是说……”
“此人若归,必去伏魔殿,无相,你去吧……这是你的机缘。”
澹澹的声音从幽森的黑殿中传来。
“可是……”无相略微有些犹豫。
“我知道你除了天禅佛法之外,另有机缘……这将是你最大的造化。”
“师兄,你怎么……”
无相面色骤然变化,仿佛被人洞悉了生平最大的秘密。
“掌握万千变化之可能……这便是无量之真意啊。”
幽幽的声音如和风摇曳,荡漾而至。
刹那间,那盏忽明忽暗的明灯勐地停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与祥和。
“无量剑种!”
无相深深看了幽森的黑色殿堂,旋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
“老冯,原来你出身玄天馆,实在是深藏不露。”
路上,李末盯着冯万年,终于忍不住开口。
玄门剑种,非同小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天赋……竟然藏身罗浮山,简直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这……”
冯万年看了李末一眼,稍稍犹豫,旋即摇头道:“玄门剑种,名头虽大,却也是劫数重重,难以渡厄。”
“怎么说?”李末察觉出了异样,不由追问道。
“你听说过……玄天道种吗?”冯万年不答反问。
“古来无双种,天下第一胎!?”
“不错。”冯万年深深看了李末一眼,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是神宗陛下的野心,也是古往今来最大的造化……道种若成,天下无敌,打破天地法则,为万古之王。”
说到这里,冯万年幽幽一叹,眸光几乎凝为一线。
“玄门剑种,便是脱自【道种】……一道生万法,仅仅剑种便是神通广大……若是道种诞生,影响可想而知。”
“那你……”
冯万年抬手虚按,将李末的话打断。
“当年,我成就剑种,确实感受到了这不可想象得力量……境界,修为,意境……几乎唾手可得,如同喝水吃饭般简单,我在极短时间内达到了别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境界。”
冯万年的面色渐渐变得冰冷。
“可是……到了这时候我才隐隐感知到……那枚道种……竟然是活着的。”
“什么?”李末不由动容:“活着的?”
“诸法奉道,万术养种……到头来我不过是他的资粮而已。”
冯万年的声音森然可怖,似如来自深渊无量,裹挟着杀伐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