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身孕

“那三少你方才又许了什么心愿?”

衣上云只觉他此举颇为幼稚,正笑着,忽觉胸口处隐隐有些想要反胃的感觉。

她紧忙伸出一手掩住了嘴,却终是化作了一个干呕,心里似是忽然对此有些猜测:“近日里频频作呕,月事也迟迟未见来,该不会是……”

皱了皱眉,于是便再无心与他玩笑,想要回房去歇一歇,遂扭头回去不再理会他。

然易三少却似是并未发现她此时身体有所不适,仍不依不饶地快步追了上去,继续问道:“丫头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方才你所许的心愿,一定与我有关,对不对?”

这追上去一看,方才见衣上云一脸苍白虚弱,整个人似是还在有些发抖,便着急地惊问道:“丫头你怎么了?可是哪里有不舒服?”

“没事,我只是刚刚觉得有些累,回屋休息一下就好了……”

未及衣上云将话说完,易三少便倏地一下弯腰下去将其一把横抱了起来,进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了床上。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如此担心!”衣上云背靠着床头,说道。

然易三少却根本就不听她所说,自顾自一把将其一只手臂拽向自己,说:“刚才被你一打岔,竟然忘了你一醒来便就该给你好好诊个脉的。”

衣上云一听,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遂本能一般地将手臂快速地抽了回去藏在身后。

继而故作惊诧地道:“诊脉?我自己就是医,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了解不过了。真的不必三少费心。我只不过是因为近日里救治病患有些劳累,休息休息便就好了,你就不要在这里大惊小怪了,我真的无妨。”

或许一开始,易三少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等她醒来以后替她把把脉,确认其真的是没有什么问题。

可这会儿,见衣上云躲躲藏藏怎么都不肯让他替其把脉,易三少倒是觉得她一定有什么问题了。

于是,他俯身将脸凑近了些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紧紧盯视着衣上云的眼睛,认真地问:“丫头,你……该不会是瞒着我些什么事吧?”

衣上云听了,极不自然地笑了笑,目光四处躲闪着道:“我……我孑然一身,有什么事好瞒你的,三少你是真的多虑了……”

见此,易三少更加不相信她所说,缓缓退身回去再一次认真地说道:“拿出来……”

衣上云显然因为太过于紧张,一时间似是都已反应不过来,纳闷地问:“什么?”

易三少垂眼下去瞥了一眼此刻衣上云紧紧攥在一起的两只手,坚定地道:“手,在我亲自动手之前,你最好自己乖乖听话拿出来。”

衣上云依旧还想逃避,道:“三少,我……”

可易三少似是对其已完全失去了耐心,乘其不备忽地伸手大力地一把将其一只手强行拽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搭在了那跳动的脉搏上。

一室寂静,静的似是连俩人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衣上云此刻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半晌后,易三少的整个人都惊呆了,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衣上云死活都不肯他替她把脉。

最后,他皱紧了眉头看着衣上云的眼睛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地问:“你……是不是……你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已有了身孕?”

对于衣上云而言,听到易三少所宣布的这个消息,此刻于她,亦是如梦初醒般的自己又何尝不为之惊讶:“你说什么,我真的已经……”

“与他只不过是在天牢里的那一次而已,便就有了。”衣上云垂首下去默默地想着。

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更不知自己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只不经意地紧紧攥住了裙角。

这时,耳边再次响起了易三少沉闷极了的声音:“看脉象,已有一个多月了。”

顿了一会儿,算算日子,他又何尝不知,如今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显然正是那秦王轩辕翰的。

一念之此,易三少垂着眼睛,紧紧地咬着牙关,同时将手缓缓收回。

明明心里恨的牙直痒痒,可一抬头看到衣上云此时垂首着满脸无助的脸,却又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关切地问:“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再过段时日,便该显怀了,难道你就不怕……”

易三少似是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去,默默地起身,单手附后着迈步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夜空中依旧明亮无比的那轮明月。

而此刻,他却觉得它今夜亮的格外刺眼,不知不觉中,身后紧紧握着的那只拳头都渗出了血来,自己却是毫无察觉。

就这样,俩人又一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易三少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想了许久,心一横最后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遭受世人冷眼的。”

闻声,衣上云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他想要做些什么?

易三少并没有回头,却是忽乍出一句道:“不如……我们成婚吧?”

对此,衣上云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易三少对自己的心,远远超出了自己所预想的。即使自己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尔今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依旧可以对自己保护至此。

普天之下,有哪个男子会爱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的?更何况,他还是南安国未来唯一的继承人,身份何其贵重!

思索片刻,她开口坚决反对道:“我知道三少是为了我好,可是……不可以,这对你不公平。”

易三少自嘲一般地笑了一阵,道:“公平?若是这个世上什么都有公平可言的话,那你早就应该是我的人了!”

“我……”衣上云显然对此无言以对,只得默默地低头了下去。

易三少扭头回看了她一眼,反问:“不是吗?”

衣上云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遂将一手轻柔地附在自己的腹部,想了想,说道:“不管三少你怎么说,我都不可以这么做。无论于你,于我,于他……于我腹中的孩儿,我都不可以这么做。”

易三少思之又思,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说出来试一试:“不如,我亲自为你准备一碗温和的落子汤吧。你放心,绝对不会伤到你的身子……”

话音未落,衣上云顿抬起头来惊看向他的脸道:“不可以,三少你若敢动这个孩子半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听到这话,易三少终于再也隐忍不下去,彻底对其失去了耐心,竟亦对其扬声咆哮了起来:“这也不可,那也不能,那你到底想要怎样?难道等这个孩子出生以后,与你一道被天下人耻笑,骂他是没有父亲的野种,辱你是未婚先孕,不知廉耻的女人吗?”

衣上云见其已然怒气冲天,丧失了理智,可心里一想,其所说的道理却又何尝不是呢,可最后却也只能默默地倒抽了口气,无言辩驳,亦无计可施。

易三少见事态严重,已然发展至此,她却全然不管不顾自己以后的生活,更是对自己的提议软硬不吃,便忿忿不平地道:“既然我拿你没办法,看来,我只有去找轩辕翰算账了。我倒是想看看,他会拿你怎么办?”

见其说着便要疾步朝门口奔去,衣上云着急地直起身来,惊愕地看向他,大声阻止道:“三少,不要!这件事,千万不能被他知道,否则,你我这辈子从此恩断义绝,今生……你便再也见不到我了。”

见其终于止步,衣上云方才安心了一点儿下来,遂恢复了平静后,喃喃细语道:“三少,请再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唉!”易三少顿足停了一会儿,最后无奈极了地重重叹了口气,甩了甩衣袖,愤愤跨出了门槛去。

一出门,易三少遂将重重的一拳砸在了身旁走廊的柱子上,咬牙切齿恨恨地道:“轩辕翰,都是你干的好事!”

就在这时,忽闻前方传出一阵异响来,易三少警惕地大喝一声道:“谁在那里?”

借着院子里昏暗的烛火之光,从回廊的拐角处渐渐走出一男子身影来。

待其近身过来一看,黑夜里来人脸上遮着黑色的面巾,那人脚步沉稳地来到了易三少的面前。

遂驻足停下将遮挡的面巾往下一拉,易三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便是朝其重重地一拳落在了对方的脸上:“轩辕翰,你还没死!”

轩辕翰自是怕他一出手,便惊动了屋内的衣上云的修养,于是抹了把嘴角的血渍,隐忍着说道:“易三少,念在今日你在河边救了云儿,这一拳,本王便不与你计较。”

易三少冷哼了一声,对其不屑一顾地道:“哼,与我计较,你也配?”

因为白天回去后实在不放心衣上云,故此轩辕翰才决定在夜里悄悄来访。

其目的并不是易三少,自是也用不着与他在此多纠缠废话,于是便再次提起步来兀自继续朝前方衣上云的屋子方向走去。

经过易三少的身边时,易三少忽地伸出一只胳膊将其堵住,警告他道:“秦王殿下可知这里是东宁国的领土,以你的身份,极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而且,莫非秦王忘了,丫头曾亲口说要嫁与我为妻的。所以以后,尤其是深夜,你都给我离丫头远一点,否则……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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