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它在邀功？
王凡古怪地看了一眼鬼脸面具，今天遇到的人和物都不太正常的样子，人是这样，古怪的面具也是这样。
目前来看，面具应是他前身的法宝，面具的主人被王凡取而代之，不仅不为它主人报仇，反而帮助王凡，这合理吗？
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啊，而且，为什么它说我会神魂寂灭，它说的是真是假？
感觉智商不够用的王凡放弃了思考，主动试探道：“你帮了我什么？”
鬼脸面具双眼中的火苗抖了抖，沉默了一会后，问道：“你不记得之前做过的事？”
我做过什么？我醒来后就被抓紧牢狱了啊……王凡被问懵了，脱口道：“我之前做过什么？”
鬼脸面具再次沉默。
俄顷，面具上的獠牙张开，露出血红色的漩涡气雾，一颗通体发黑的石头从它口中吐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可识得此物？”鬼脸面具的语气严肃了几分。
王凡目光从鬼脸面具的獠牙上移开，看到地上的石头时嘴巴越张越大，愣了几息后猛地起身扑过去，一把捡起这块黑石。
这块石头……是他穿越前睡觉时研究的那块！
“看来你识得此物。”鬼脸面具语气又轻松了起来，说道：“你的神魂曾附在这块降临此界的奇石上。”
“也就是说，是这块石头杀了我。”王凡喃喃自语，鬼脸面具的话他信了，这块石头就是证据。
杀了你……鬼脸面具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眼中鬼火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凡此刻知道了自己是怎么穿越的，但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复活”的，当下继续问道：
“你说我神魂附在这块石头上，那我又怎么变成这样的？”
“今日正午时，他见有天降之物，遂寻到此石，方接触此物，你的神魂没有征兆地冲进他的肉身，强行融合了他的神魂，鸠占鹊巢。”
“融合……是我杀了他？”王凡一手握着石头，一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头。
“没错。”
“不，不是我！”王凡无故大声吼了一声，随即低声道：“是它。”
一切都是这块该死的石头造成的，两个世界，两条人命。
不过，他还算好运，能够得以重生，但……“他”那？
王凡叹了口气，为另一个倒霉鬼默哀几息，随后暗想道：
“按照面具的说法，我现在的灵魂是个缝合怪？那我是我还是他，或者，我谁都不是？
不，我不能陷入这种哲学的思考里。”
王凡摇摇头，晃掉脑袋里出现的哲学问题，调整好心态后，问出了目前最重要的事：
“我为何会神魂寂灭？”
他现在相信鬼脸面具说他会神魂寂灭不是骗他的。
鬼脸面具眼中的鬼火上移到中间，好似它的目光从黑石上移到王凡脸上一样。
血色鬼火闪烁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按常理，没有两个神魂能融合为一的可能，原本我当是域外天魔的本命神通，如今来看你没这个能力。”
鬼脸面具的话透着一丝讥讽。
王凡没理会面具的讥讽，注视着手中的黑石，低声道：“是它。”
鬼脸面具眼中的鬼火下移，如同人眼一样注视着王凡手中的黑石，继续道：
“你融合了他的神魂后，三魂不知何故处于分离状态，需耗费魂力维持神魂稳固。
而神魂相融过程中，魂力耗竭一空，若不是本器灵带你去补充魂力来稳固神魂，你早已身死道消。”
“原来是这样……”王凡嘀咕一声。
鬼脸面具的话不难理解，他现在三魂处于分离状态，需要魂力来稳固，所以只要魂力耗光他就要死。
现在来看，他是生是死的根本原因，是所谓的神魂不稳。
想到这里，把鬼脸面具当成百科全书的王凡疑问道：“怎样才能让我的三魂不再分离彻底稳固？”
“很简单，等你魂力充足，三魂合一凝结元神即可。”
凝结元神就是传说中的元婴吗……王凡腹诽一句，想了想，继续问道：
“如何才能魂力充足？”
鬼脸面具好似被问住了一样，沉默片刻，忽地呵笑一声：“真是无知。”
“……”
我又不是土著，我能懂什么……王凡暗自吐了个槽，心里对鬼脸面具竖了一个大拇指，倒着的。
几息过后，鬼脸面具继续道：
“寻常修士修行，以肉身温养神魂，自可增长魂力，只是你如今神魂的状态无法与肉身彻底契合，肉身无法温养神魂。
如今之计，只有依赖外物补充魂力。”
“外物……”
王凡复述一嘴，想问“外物”都是什么，因为之前被破面具讽刺的原因，没有直接问，而是旁敲侧击道：
“你之前怎么带我补充魂力的？”
“还记得你在何处苏醒吗。”
“那个村子！”王凡声音拔高了一分，忽然间心里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想。
鬼脸面具眼中鬼火闪烁：“你吞了村中所有残魂，才得以延缓神魂分裂。”
这句话像是寺庙中的钟声一样在王凡脑中炸响。
此时他想起了在大牢里吃鬼抽魂的一幕，脑中又浮现出凤祥村满街的无头死尸。
两幅画面交错，诞生出自己手持黑刀无情屠杀村民的画面。
王凡接受不了自己向无辜之人挥动屠刀，紧忙问道：“是我杀了村民吗？”
“不是。”
听到鬼脸面具的回答，王凡长舒一口气，作为曾经的兵哥哥，他可接受不了自己是杀人狂魔的事。
目前看来，吃鬼能补充魂力，联想到在牢里对赵堰抽魂的一幕，想来吞活人的灵魂也能补充魂力。
但是补充魂力只有这一种方式吗？
难道他为了活命，要去寻找鬼物吃？不久的将来，人送外号吃鬼道士！
王凡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个画风不符合他，于是问道：“除了吃……除了吞魂外，还有何物能补充魂力？”
“魂丹。”
“哪里能弄到？”
“我怎会知晓。”
王凡：“……”
好吧，看来鬼脸面具并不是百科全书。
沉默了一会，王凡问出了最重要的事：“我现在还能活多久？”
“一年。”
“一年后我就要死了啊。”王凡唏嘘一声，退到床边坐下，看了一眼手中的黑石，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情绪。
“这块黑石蕴含的力量已经消失，现在只是普通的石头。”鬼脸面具忽然提醒一句。
听语气，好似它想要这块石头。
王凡叹口气，随手将黑石扔到鬼脸面具下面，他现在倒是不想看见这块破石头了，不如用来成法宝之美。
鬼脸面具眼中鬼火闪动，“咔咔”两声轻响，张开鬼口将黑石吸入口中。
王凡将鬼脸面具的行为看在眼里。
此番接触之下，他发现这张面具确实没有加害他的意思，而且，明明想要这块石头，却没有动手来抢，好似……在怕他。
难道这法宝是滴血认主的？
所以，虽然我不是他，但我还是面具的主人，这么看来，这张面具就是我的金手指吗……王凡不由得如此想到，瞅了一眼鬼脸面具后，试探道：
“你的主人因我而死，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不是我主人。”鬼脸面具扭了扭身子。
不是……王凡愣了一下，深皱眉头道：“那他是怎么得到你的？”
“两日前捡的。”
捡……好吧……法宝都能随意捡到，他前身算是运气好到爆了，或许是因为捡到了法宝，导致运气都用光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结果吧。
王凡心里唏嘘一声，想了想，严肃道：
“我现在是谁？”
他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有没有亲朋好友。
“不知道，你的问题真多。”
鬼脸面具语气有些不耐烦，随后漂浮到王凡面前，居高临下道：
“我现在很虚弱，需要残魂进补，日后得到残魂，你不可独享，需先孝敬本器灵。”
什么叫得到残魂不可独享，我不想当吃鬼道人啊……
王凡心里呐喊一声。
鬼脸面具见王凡沉默不语，一改居高临下的样子，坠落在他腿上，仰着面具急切道：
“我救了你，按照你们人类的话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好吧，好吧，我退一步，咱们四六分成。”
王凡古怪地看着它。
“还不行？？那……三七！”
“二八！”
“一九！”
“不能再少了！不开口我就当你同意了!”
王凡看着前后表现差距过大的鬼脸面具，嘴角抽了抽，随后轻呼一口气，听到面具这句话，他大概明白面具为什么救他了。
他们之间有相同的“利益”。
此时此刻，王凡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不再担心鬼脸面具加害他，心中反倒升起开局得到法宝的窃喜之情。
我的运气也不是特别差吗……王凡在心底乐呵呵地说了一嘴。
随后，抬眼看着鬼脸面具，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修行有多少个境界，我现在又是什么境界？”
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鬼脸面具，希望能得到自己是修仙大佬的消息。
目前这面具除了能给他解惑外，看不出有什么别的用处，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是天命之子。
所以，若他起步就是修仙大佬，才有本事延寿，或许还能直接长生不老。
这个念头刚冒出，心脏便激动的砰砰跳。
就算不是修仙大佬，能被特招进巡仙司，想来修为也会低。
“你……”
“对，我。”王凡一脸期待。
鬼脸面具沉默片刻，忽然眼中鬼火骤缩，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俄顷，没好气道：
“不知道。”
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