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对策

皇帝轶正特地命部分皇族与重臣,远出几十里之外迎接。中午时分,当贾璘带着豪情靠近长安城的时候,又见到薛蟠、冯紫英、仇世正等旧友来相迎。

各级官将以及士庶百姓组成的人群拥挤杂乱,各种祝贺与欢呼之声喧嚣热烈。

纷乱之中的贾璘只得与几人略微拱手,不便再多说话,只说了“请来府中一聚”的话——现在的贾璘已是四品官,自然可以把自己的宅邸,从“贾宅”升级为贾府了。

眼见身穿红袍的贾璘,后悔没能跟从的薛蟠既有懊悔更有坦诚地开心。他激动地就要跪拜,贾璘连忙拉住而只说不必如此。

冯紫英、仇世正等人代为笑着拉住了薛蟠,又和一起回来的裘方、柳湘莲打了招呼之后,再目送贾璘一行入城。

鼓乐声震天,坐在马车车厢内的阿茹娜实在忍不住,小心地掀开车窗的布帘,带着既有好奇又还忐忑不安的心情,偷偷地向外张望。

那座宏伟的城出现在她的眼里,顿时使她觉得震撼;众多前来迎接的人群,更使她为贾璘感到开心和自豪。

旁边的婆子脸上带着微笑但手上的动作却很坚决,把车帘重新拉好。阿茹娜无奈地暗叹口气,吐了吐舌头,只得安静地等待自己命运得到期待的美满安排。

贾璘随即吩咐吴焦巴弓等人,带着庄丁们先回去北黑水农庄,再说随后回去安抚、奖赏。吴刚等人施礼后,赶着车马转去。

入城后,贾璘一行穿行在宽阔的朱雀大道中,两边围观的士庶百姓欢呼声不断。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与人影中,骑在马上的贾璘再有了当年夸街金陵的感觉。

忽然,有人于喧闹声中大喊道:“璘大爷,你可回来了!”贾璘顺势看去,正见到管家杜正。

不便多说,贾璘只是点点头,再略微回视一眼。杜正也就看到了跟在队列后面的儿子杜金平。心里既是激动又是感慨,杜正对贾璘接连施礼,再说了“孟氏主子也知道了,等着大爷回去再说话”后,小跑着去看儿子了。

再往前走着,贾璘又听到荣国府的管家林之孝、赖大、周瑞、来旺等人,先后跟着队列一边跑,一边说着“老祖宗特命前来迎候”的话。

贾璘还没回应,前面又出现了贾珍、贾琏、贾芸、贾蔷的身影。略微致礼后,他再看到了翩翩公子贾宝玉,竟然也头戴银鼠皮帽,带着几个小厮——他的贴身忠心小厮茗烟肯定在,正要微笑着看向自己。

两人的目光对视,贾宝玉率先认真地行了躬身拱手礼,贾璘略微抬手还礼。两人都来不及多说什么,但贾璘可以见到贾宝玉看来的眼神中,既有感激,更有敬佩。

贾宝玉随着年龄与阅历,尤其是与贾璘的相处,更亲眼目睹了贾璘的逐步成功之后,对于“禄蠹”二字再有了更多的体会与纠偏。

以官场之腐朽拖沓,这两个字去形容倒也大差不差。可若贾璘这般奋身为家国的,自然不能如此去强加附会。

贾璘一行经过宁荣二府所在的街口时,看到了更多的贾氏族人。这些像是寄居蟹一般求食于宁荣二府的人,想着或许可以再有新支柱而开心。当然,他们对于年轻的贾璘的敬畏是首先的。

对列在引导官员的带领下,转入了皇城城门。这里自然不比外面的街道热闹,却也有众多官员在两边迎候。

贾璘随即下马,一边步行走着,一边与众位同僚施礼问好。他这样的低调言行,更使得众人对他称赞有加。

到了驿站边,贾璘先指导载着阿茹娜一行的马车车辆进入。因为暂时不能跟进去,贾璘在阿茹娜的车子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低声说道:“你且安心,不用害怕。”

说着话,阿茹娜立刻掀开车帘一角,流着眼泪说道:“将军尽快来,我才不害怕。否则,我就去找你。”话虽这样说,这个女孩更因为畏惧与焦虑,伸手要来抓住贾璘。

连忙以眼神制止、安慰她,贾璘再说道:“安心就是。”只得点点头,阿茹娜收回了手,车帘随即被旁边的婆子拉好。

贾璘随即再与一众同僚转去六部所在的办公大院。略作整顿后,他与苏璋、潘贵、葛瑾,以及几名书吏、历事监生等人分别与对应的部门做了交接。

众人正在说笑寒暄之中,却见有宫里太监快步走来。也都是熟人,来者正是与贾璘打过几次交道的掌事太监李忠。

“就请宣慰使贾璘与兵部主事苏璋进宫面圣!”李忠宣了皇帝口谕,贾璘与苏璋连忙整理了衣袍,与在场官僚暂且道别后,跟着李忠等几个太监赶去宫城内。

一切如故。贾璘与苏璋于太极殿的侧殿,拜见了皇帝轶正。

说了一番赞许和勉励的话,轶正再说道:“贾璘,如何未奉旨意?”

他的意思,就是说贾璘贸然北出黄河沿线,致使后来发去的圣旨成了废纸。

贾璘正色答道:“回陛下得知。军机瞬忽变化,微臣实在不知后来旨意。臣于当时心中所想,唯有千里汉地。鞑靼腥膻,务必即刻清除。煌煌汉土,微臣理应克复。”

轶正暂未开口,苏璋拜礼接话道:“汉旗鼓荡于黄河沿线,大成兵将持枪卫于南岸。此数百年功业,皆赖陛下与太上皇洪福才能得到。宣慰使奋身不顾,万千兵将勇悍杀出。九省统制挥斥方遒,鞑靼蛮兵尽皆粉碎!天威得以昭示于千里辽远,汉民就此畅沐于皇宠圣恩。”

轶正点头称是,再发问道:“以新火器之威力,可以就此平灭鞑靼乎?”

“治理天下实乃仁政与威德,但鞑靼未必容易平灭。”贾璘说罢再陈述了自己的意见,只说引瓦剌协同进攻鞑靼,可以收到一举两得的效果——鞑靼必灭,瓦剌就此成为大成的臣属。

“真若鞑靼覆灭,瓦剌就能诚意降服?”轶正再试着问道。

“莫提火炮、火铳,以及新补充的精勇骑兵。仅以震天雷的威力,足以震碎草原、大漠。微臣敢想,将来有一支万余人的部队出去大漠,即可使得寰宇安宁。”贾璘回道。

这话或者有些夸大,但他既是令轶正充满信心,更也有后来继续改良火炮、火铳的计划。

轶正果然听得开心,随即再问道:“如何与瓦剌沟通呢?”

贾璘随即提及阿茹娜的事,正可利用这个机会,给瓦剌东来创造机会——瓦剌原本就已不耐,自然会找个借口东进。至于借口是什么,自古想要开战的王者,都很容易能够找得出来。譬如鞑靼令阿茹娜失踪,或者是羞辱了阿茹娜,或者就是转而让阿茹娜与大成联姻等等。

轶正犹豫片刻,再看着贾璘说道:“想必明威将军已经有了计策?”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