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进城

“啪”的一声,桌子被拍得发出清脆的响声。

“前堂的伙计眼瞎啦,看不见呐。”

那伙计也是“剑”,“三位客人,店里太忙了没看见几位。”

明明站在柜台前无所事事,三人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根本不想和他们打招呼。

六河没有正眼看这位伙计,淡淡的说到,“哪来的狗,换个人来。”

周围几桌全部转头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常来的熟客肯定知道店里的伙计都是什么德行心知肚明。

“你要是吃饭就抓紧点,不吃赶紧滚”那伙计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

“啪”一个清脆的嘴巴子。

“换个‘人’过来!”六河再一次强调“人”。

周围看热闹的又多了几桌。

店老板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打量了这三人,明白六河是主事的,“实在抱歉小店疏忽了三位,这样吧,今天不管点什么饭菜,小店一律给您打八折,当做给各位赔礼道歉了。”

六河淡淡说道,“是钱的事吗?”

老板反应过来,哦,那就是面子的事,抓起还在地上的伙计,“起来,给这位客人道歉。”

伙计的脸已经开始浮肿,这一巴掌得是多大的功力!

伙计这会儿眼冒金星、头昏眼花,与喝醉没什么两样。

六河怕自己一行人反而被讹钱,摆了摆手,“算了,不想看见他。”

后堂出来了几人将挨了揍的伙计扶回去休息了。

见事情了了,看热闹的人也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再关心角落的事情。

“三位要点什么?”

小凳子本想说要三碗面,如今大哥在,自己不能喧宾夺主。看了看六河,先得询问六河的建议才行。

“给我烤三只鸡”又看了看隔壁桌的饼很好吃的样子,“那种饼,给我们上六个。”

“是这样的,鸡都是现杀的,可能要等一等,饼现在就可以上。”

“嗯,知道了,去忙吧。”

老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六河看了一眼,以为这人没听清,“吩咐后厨忙去吧。”

老板心里想的是;打了我的人就算了,掏不出钱,腿给你们卸了。

“三位客人,本店小本经营,先付钱的。”

“多少?”

老板边说,边用手指比划,“三只烧鸡六张饼,一共四块银元。”

小顺子和小板凳都吓了一跳,这么贵?

六河从口袋里翻了翻,掏出四枚,递给了老板。

“慢着。”

“您还有什么吩咐”,店老板从“这位客人”的称呼直接换成了“您”

“有酒吗?”

“小店没有,得去中央大街买,现在的酒很贵的”说着店老板拿起插筷子的筒比划道,“这么半筒就要五个银元。”

店老板不认为眼前这三位是喝得起酒的人。

六河掏出六块银元摆在桌上,“吩咐伙计去买吧,赶在烧鸡做好时回来就行,多出来一块银元当跑腿费。”

“好的,这位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转身去后堂门口大喊,“那谁,去买趟酒,给你一块跑腿费。”

店老板当众也不好“眯”掉给伙计的赏钱。

小顺子知道这个新认的大哥路子野,没想到出手也是这么阔绰。

路子野,当然指的是消灭了十几个匪徒,麻袋里全是收获来的枪。

不一会,饼先上桌了。

这不是一般的面饼,而是中间夹了几根咸菜,还有被卤子煮过的新鲜菜,这种带盐味的食物很受人们追捧。

原因是盐的产量太少。整个联邦产的盐基本都被韩家所控制,这个排行第七的家族,洛卡城的上游就有他们的制盐工厂,放眼整个联邦,一流与二流家族加起来有二十多家,不过只有占据着白马江的沈家、与占据着怒江的冯家,这两大家族没有被韩家的盐卡脖子。

小凳子和小顺子饿得已经等不到烤鸡上桌,大口大口地咬着饼,含糊不清地说,“哥,你也吃啊,这饼太香了。”

“慢点吃。”

看来,这只烧鸡是为了等买酒伙计来的,所以一直没有上来。六和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一块。

“三位爷,酒水到了,烤鸡也好了,这就给您上菜”,店老板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整个屋子飘满了烤鸡的香味,后堂特地送给三人一碗卤汁,若嫌烤鸡口味淡,可以蘸卤子吃。

三人正对着烤鸡流口水时,买的酒也被送上桌,“三位爷,慢用,对了,喝完酒后瓶子不能带走的。”

“知道了,退下吧。”

“好的,有事您再吩咐”,跑腿的伙计不再打扰,很快便退下了。

三人一人抱起一只烧鸡,也不嫌烫,上嘴就啃。

“六河哥,这就是生活吗,太感人了,我要哭了”,小凳子从未感觉到如此幸福。

小顺子说道,“小时候吃过爷爷捡来的鸡肉,和这个味道很像,呜呜呜,我想我爷爷了”,说罢擦了一下眼泪。

“麻蛋,吃个饭别给我丢人。”六河命令道。

转眼又一想二人确实没经历过这些,情绪难免有所波动,于是六河给二人画个大饼,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描绘“未来蓝图”

“吃个肉算什么呀,跟着我混,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以后不仅吃香的喝辣的,人前人后还能受到尊重。”

两人停止哭泣,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委屈的眼泪依旧滑落。第一口还没有咀嚼,第二口就被塞了进去。腮帮子鼓得圆圆的,油水掺杂着卤汁顺着嘴角一路流淌到下巴,再从下巴滴落到桌子上或者顺着脖子滑进衣服里。

擦嘴?不可能。

“咯噔、咯噔”的声音从两人口中响起。

“算了吧,把骨头吐了”,六河劝道,“別嚼了!我再要一只打包带走。”

真是受不了他们这样子,六河心里嘀咕道。

看到二人穿的衣服实在破烂,六河打算给二人换一套行头,叫来了店里的伙计,“伙计,南门附近有卖衣裳的吗?”

一旁的伙计正擦着隔壁的桌子,不敢怠慢眼前这位,“您稍等,我们老板知道,我去问问。”

不一会儿,店老板过来了。

“三位客官,饭菜是否可口呢。”

“可以可以”,小凳子一边嗦着骨头,一边回答,“太香了!”

“这位爷,您要的衣裳小店就有卖,不知要新衣服还是‘白衣服’呢?”

“白衣服”就是指去世的人身上扒下来的,很多贫苦的人都不讲究这些,愿意买“白衣服”,便宜。

六河回答道,“当然是新衣服,饭馆还卖衣服?”

“您说笑了,饭馆自然不会卖衣服,我在隔壁不远处有家卖布料的店,您要是诚心要,我现在差伙计去拿。”

“你这业务真广啊,去拿吧。”

话音未落,转头看向小登子两人。两个人已经将卤汁添了个精光。

“你两不觉得咸吗?”

“不咸啊。”

说罢,“咕嘟咕嘟”两人喝了一大口凉水。

“痛快!”

……

很快,店小二就端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

六河三人满意的挑了几件,一共花费一银元。

六河琢磨;自己的迷彩服属实扎眼,比正规军穿的还好,时间久了恐怕会引起注意,早点换个普通衣服。

“老板,你这里不会还能住店吧?”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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