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堕姬

陈罗若有所觉,旋即不理缎带分身,音柱的攻势有雷霆之怒,他于是挺起亵渎,轻描淡写一刺。

剑锋荡过之处,爆炸声即刻消殒,这一剑,将音柱的攻势倒逼而回,仍有余力,荡开两把日轮刀。

剑尖悬空,暗红色尘埃落定,陈罗望着悲痛欲绝的音柱:“下一次再向我出手,你会死。”

旋即拿着缎带分身,借力跃出洞口,独留下音柱一人,麻木的站在洞窟中。

他将老婆的尸体拼接起来,往日如花的人儿,今昔只剩苍白,音柱不忍去看,闭上了双眼。

他何尝不明白,陈罗是为了斩杀鬼类,他老婆纯属误杀,但明白又如何,明白就能不恨?明白就能不报仇吗?

“恶徒!”歇斯底里的怒吼,在洞穴中回荡。

……

重回木屋,陈罗瞥了眼缎带分身,分身确实是死掉了,但方才堕姬本体通过分身的尸体说话。

“喂,你怎么不杀了他,你杀了人家老婆,以为人家会放过你吗?刚才就应该杀了他,顺便杀了他另外两个老婆。”兴许是发觉到陈罗的眼光,缎带分身又传出充满恶意的女子声音。

陈罗不答她,反问道:“让我猜猜,你躲在哪里?”

“我需要躲,如果不是白天,我早就出来杀你了!”堕姬的声音,恶意中透出阴冷。

“很好,那我等着你。”陈罗点点头,堕姬还要叫嚣,他已走到屋外,正午的烈日照耀,分身转瞬消融。

一如鬼类无法在阳光下生存,他们的血鬼术遇见阳光,也会如冰雪般化去。

陈罗却没有依言等待,还有半日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吉原花街西面的西街,一座不起眼的房子中。

他破开地面,又是一个如同东街的洞窟,是堕姬另一个粮仓,里面一条惊恐的缎带分身,被他毫不留情的斩杀。

吉原花街某一处地底。

堕姬兄妹,在花街经营了近百年。

一方面为无惨提供资金,另一方面也是有个说得过去的人类身份,可以遮掩他们吃人的本质。

世上没有比花街更好的地方了,这里原本就是一种原罪衍生出来的副产品。

每天都有来路不明的人送到花街,形势所迫成为妓女,每天也有来路不明的人消失,翻不起半点浪花。

堕姬吃的人,远远比不上花街每天自然消失的人,是以过了近百年,都无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但是现在,情况貌似不同了。

堕姬在地底的藏身处咬牙切齿,她有一张堪称美艳的面容,但眉眼间的苛刻,有些减损了这份美丽。

她能感应到,第四个分身消失,那个该死的家伙,已经挑了她四个粮仓。

她辛苦收集的食粮毁于一旦,心中好不心疼,神经质般叫道:“可恶啊,哥哥,哥哥,我一定要他死。”

藏身处狭小阴暗,一如百年前简陋的‘家’,如果那能称之为家的话。

她的声音也没有得到答复,堕姬噘着嘴,该死的哥哥,整天就知道睡觉睡觉,竟然不理她!

堕姬抱着膝盖,默默的等待日落。

……

红日西垂,皓月当空。

花街还是如以往般繁华,半天时间,陈罗挑了堕姬六个粮仓。

以这个鬼的性格,八成忍不下这口气,如果能忍下,那么他现在正要去挑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

这最后一个粮仓,就在京极屋后方的地下,昨夜蹲点时,陈罗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见识到堕姬的分身之后,这一丝不对劲迅速放大,也是因此,他能精准找到堕姬的粮仓,并将之毁掉。

陈罗走在街上,和醉生梦死的行人相比,他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让人下意识戒备。

这却是他连挑粮仓的后遗症了,给他一点时间,能够将这特殊的气息掩盖。

毕竟一个优秀的刺客,定然是平平无奇,像他这样,散发的气息几乎将我不是好人写在脸上,绝对谈不上优秀。

然而目前暂时不需要,他要杀的是鬼,而不是人,彼此也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微末的伎俩不起作用。

来到京极屋,有小厮端详他两眼,笑脸相迎,陈罗却不为所动,他已经感应到堕姬就在楼中。

“叫蕨姬出来,闲杂人等,通通给我离开。”陈罗大手一挥。

楼内客人沉寂一瞬,个个面色不善,能来花街三大屋之一的京极屋放纵,又有几个人身份是简单的?

小厮面色变了几变,勉强笑道:“我说客人,您这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倒像是来闹事的。”

“好大的口气,这是想要包场吗?有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

“就是就是,不知道这位是何身份,在哪里从事?都什么年代了,腰上还挂着兵器。”

“哪里来的乡巴佬,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楼内客人冷嘲热讽,更有一个公子哥拍桌而起,满脸都是讥讽鄙夷。

陈罗淡淡道:“不想死的就走。”

没有一人挪动位置,反倒是喧嚣更甚,小厮已经偷偷招呼,只等妓院豢养的打手过来,将这疯子赶走。

客人们兴趣高涨,等着看陈罗的笑话,身边的女伴知趣的奉上美酒,一时间楼内气氛十分火热。

小厮退到一旁,有三五个打手包围过来,陈罗目光望去,众人皆是吃了一惊,好生冷锐的眼睛。

然而也不至于被一双眼睛吓住,有个打手撸起袖子,骂骂咧咧上前:“敢在京极屋闹事,真是不知死活!”

嗒~嗒~

轻微的脚步声轻易刺破喧嚣,楼内难得一阵静谧,无数目光望去,但见台阶上一人,腰肢款款,仪态从容。

“真是蕨姬花魁,这小子什么身份,能够让蕨姬花魁亲自下来迎客。”

“是啊,上一个幸运儿,据说还是去年。”

那先前发声的公子哥按捺不住,舍了女伴,越众而出,痴痴的望着蕨姬:“蕨姬,你真美。”

蕨姬含羞一笑,顿时让那公子哥云里雾里,正要再说,却听:“可是我觉得,你很丑,让人作呕的丑!”

公子哥楞了一下,脸上浮起红晕,他身份尊贵,谁敢说他丑?哪怕心里中意的花魁,也只是一个低贱妓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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