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祸

玉池太和宫,这里存储着能让人长生不老,脱胎换骨的灵液。

这里供奉的神明叫做舌神通命和齿神崿峰。

我依旧上香,叩拜,祈祷。做完这些以后。

伸手拧开神像前的水龙头.....

灵液哗啦啦的从水龙头里流出来,进入一个浴缸形状的器皿,清香的气息弥漫,使人如饮醍醐。浴缸上书二字“玉池”。

我的元神脱下本来就是幻象的衣物,进入浴池,额不,玉池。肌肤完全浸泡在灵液中,疲惫一扫而空,精神舒泰到了极点。

这些灵液都是近期吐纳元气生成积累而成。早期这里还是一口泉眼和水池。

时代变了,生活和修炼设施适当改变一下也很正常吧。

真舒服......

太和宫之后,是莲华宫的心神丹元和玄阙宫的肾神玄冥。玄冥童子身着苍锦云衣,丹元童子身着锦裳玉罗,金铃朱带。

坎水与离火冲刷着神像,洗去污浊,带来生机。

随着最后一丝火焰被吸收,神像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采。

丹元童子调血理命,能使人力大无穷,据说淬炼到极点,口中会放出五色华光。玄冥童子能使人耳聪目明,百病不生。

需要祭拜的神像并不多,妲己所传授之法诀本已不全,我又省略了一些非核心的法门。

道门修炼之法浩如烟海,并不需要全部掌握,只要有一两个诀窍得了真传,便能受用无穷。各家法门侧重不一,但皆以搬运水火为核心。水火相济,便是修真之法。

这是小周天第四次运转完成。它并没有给我的身体带来太大的外在变化,仅仅二岁半的身体不能容纳太多的力量。但一股勃勃生机已在我的体内生根发芽。

“运转满三百六十周天,方能将后天浊气全部转化为先天元气,踏入练气化神的门槛。看来以我的资质,此生无望。”

“自从出了娘胎,修炼的效率便大大下降。不但有外界因素干扰,因为不断摄取后天五谷浊气,对元气的敏感度也每日俱减。”

如果能够将几座神像炼化完成,产生灵智。身体各部位便能够自行调理,神明自动运转,练气吐纳,一心多用,大大提升效率。我心中默默盘算。

封神故事中,妲己的姐妹玉石琵琶精曾被姜子牙用三昧真火烧成原形,失去意识。即使如此,妲己只需把玉石琵琶放在摘星楼上,便能自行采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最终返本还元,重新复活。

那大约就是因为黄庭内景地中的神明,能够自行修炼,反哺宿主的缘故。

想要提升修炼效率,除了炼化神像,增加挂机时间以外,还有的方法无非就是减少摄入后天浊气和增加灵气的摄取。

例如传说中的辟谷,不食五谷,而以药食或丹药充饥,服气辟谷。久而久之,彻底摆脱对食物的依赖和消除饥饿的生理反应,仅靠吸收元气便能生存。

到那时便有能力寻找洞府,隔绝于世外,把所有时间都用在闭关练气之上,直至修成真仙。

很显然,目前的我并没有这个条件,妲己教我的也只是最基础的入门之法,如何采药炼丹我一概不知。

“如果能有一个加快吸收灵气速度的道具就好了,就像武侠故事里的寒玉床一样。或者找个灵气充裕的地方居住。”我突发奇想。

宋异人是姜子牙的义兄,目前六十二岁。而姜子牙下山时年已七十二岁,算来等到姜子牙下山至少还有十年。

这十年的空窗期,都要靠我一个人摸索。

我正在思考着将来的发展,忽然感到一阵心怵。

丹元童子身上冒出花火,噼啪作响,把莲华宫映成通红,空气中躁动着不安的气息。

“额....这是.....短路了?”

我有些傻眼的看着神像,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妲己可没教我神像短路怎么修....

“轰隆隆。”这时,巨大的声音响起。如春雷一般,打破了黄庭内景界的沉默。

莲花宫震颤起来,以一种奇异的表现形式晃动,时而膨胀时而收缩。

“这是因为我的心脏忽然加快了心跳频率。”

我突然醒悟。

眼前景象一阵变幻,我的元神出现在了泥丸宫。

脑神震颤着,发出持续不断的尖锐警笛声。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将注意力凝聚于鼻尖前,又散开来。眼前景色化为虚无,我离开了黄庭世界。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光明。窗门透亮,光芒从中透过,映出半空中飞舞的灰尘。

若非父母在一旁沉睡,几乎要让人以为这一觉睡了太久,天已大亮了。但这亮光中却又带着黄昏一般的橘红。

烟气弥漫,似蒸笼的雾气一般,缓缓的从门缝里流进。

我站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往窗外望去。

后花园方向,黑雾腾腾,火绕烟迷,天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火红颜色。

那里原本有父亲花大价钱建起的牡丹亭和花楼,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如今只能看到漆黑残破的剪影,在火光中逐渐扭曲变形。大地也黑沉沉的,不知是黑烟染成了这般颜色,还是火光的反衬。

木屑和枯叶残渣被蒸腾的热气卷起,在空中飞舞,如飞虫一般。空气中充斥着躁动不安的气息,烟气扑鼻。

“着火了。”我连忙推着父母,咿呀的叫着。

父母惺忪的睁开眼睛,发出惊叫。

今夜无眠。

“我的收藏啊!全毁了!”父亲心疼的叫道。到了白天,火已经全部扑灭,但后花园已经狼藉不堪,原先的阁楼已成一片白地。

“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这次多亏了女娃提醒,没伤着人。”母亲抱着我,心有余悸。

这场火虽然大,却只波及了不常有人住的后园,没有伤到一个人,火焰到庄园的前半部分便停下了,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高墙隔绝着它。

“是谁不小心走了火?昨天后花园都有谁去过?”父亲发泄了半日,又把家族成员和下人聚集起来询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应声。

连问了数声,小侄子怯生生的站出来,说:“爷爷,我昨天去过。奶奶怕我冷,还给我放了一个火盆。”

大家恍然大悟,议论纷纷。想必是昨日小侄子去后花园玩耍,把火盆里的木炭乱丢乱放,走了火。

我哥脸色铁青,站起身就是一脚,小侄子翻倒在地,哭哭啼啼。

父亲却不忍心,道:“行了行了,谁小时候没淘气过,下次注意就好。钱财是小事,没伤到人比啥都强。”

一家人围绕着小侄子开展了安全意识教育活动,我却偷偷将目光看向了窗外。

我心知肚明,火绝对不是小侄子放的。

并不是因为我具有多么高明的推理能力,而是因为我亲眼所见。窗外正趴着五个鬼脸,向里看来,脸上冒出得逞的诡笑,得意而猖狂。

一个是红脸,一个是白脸,一个是黑脸,一个是青脸,一个是黄脸。

那并不是比喻,只是字面意思。

我看了几眼,把形貌特征记下,然后装作不经意般的扭头看往别处。

在避开他们视线的同时,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原来,是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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