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暗堂

陆子鸣没有多做解释,心中只是希望赶车的人能平安到达云霞村就好。

待马车离开,三人则是偷偷坐上另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去往白云城。

坐在马车内,三人都没有说话,心思各异。

“吁”

赶车的车夫突然停住马车,让三人的身子都不禁往前倾动了一下。

“怎么了?”,穷书生掀开帘子问道。

“这位爷,前面好像有些麻烦事”。

抬眼看去,前方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白菜,两辆板车堵在了路中间。其中一辆板车上放着一口黑棺材,由一匹瘦马拉着;另一辆板车的车轴断裂,板车侧斜着,地上散落的白菜正是从这辆板车上滚落。

在两辆板车中间,一个布衣汉子和一个身材矮黑的汉子正在争论拉扯,两人争论的脸红脖子粗,一旁的马却是悠哉的在吃着地上的白菜。

“你个矮黑的夯货,今天不赔老子的白菜哪也别想去”。

“我说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我赶着马车恰好经过,你这车轱辘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我还说你这是故意讹诈呢”。

“少跟老子废话,你就说你赔不赔”。

“顶多十文钱,多的没有”。

“一钱,少一个子你也别想走”。

“一钱?你这一车白菜也不见得能卖一钱,你这是讹诈,我要去报官”。

“随你去报,但报官也得先给老子把钱给了”。

……

………

听这两人的争吵,是这矮黑汉子的车碾压到了布衣汉子滚落到地上的白菜。

穷书生皱了皱眉,从腰间摸出一两银子给车夫,“去给那位拉白菜的,说他的损失我赔了,让他们让开道”。

“好嘞,您稍等”。

车夫拿着钱立马跑了过去。

“穷先生,会不会有……”。

说到一半,陆子鸣使了使眼色。

穷书生微微摇了摇头,无声地递给陆子鸣一根小巧精致的暗器袖箭,示意藏在袖子里。

接到车夫给的一两银子,布衣汉子大喜,对着马车这边连连点头哈腰,松开了矮黑汉子。

“哼”

矮黑汉子一脸鄙夷,冷哼一声驾着马车继续从白菜上碾压而过。

车夫这时也跑了回来,坐上马车往前驶去。

眼看着矮黑汉子的马车越来越近,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特别是板车上的那口黑棺材,让人更加不安。

随着距离一点点靠近,两辆马车最终交汇,又开始一点点错开。

直到完全错开,三人的心才微微一松。但还没等喘口气,不远处的布衣汉子突然暴喝一声,一脚踢向板车,整辆板车飞起砸了过来。

“啊”

车夫吓的大叫一声,飞速扔下马绳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往官道一旁的林子里跑去。

眼看板车就要砸到马车,一道人影从车内冲出,一脚踢中板车,只见“砰”的一声,板车四分五裂炸散开来。

“呼”

还没等穷书生站定,又听破空声之响起,一口黑棺材从右侧极速飞了过来。

来不及躲避,穷书生眼神一凝,猛地推出左掌击在棺身上,止住了来势汹汹的棺材。

但没顿住片刻,棺身上又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震的体内气血翻涌,五藏六腑俱颤,一丝鲜血从穷书生的嘴角流出。

一时间无力运劲抵抗,穷书生被棺材顶得不停往后退去,两脚在地上划出两条显眼的痕迹。

感受到对方的实力,穷书生面色微变,抬眼看去,棺材那头正是那个矮黑汉子。

“白羽书生,穷有尽”

矮黑汉子冷冷笑道:“真是久仰大名啊”。

穷书生这时右脚猛然往后一踩,止住了退势,看向矮黑汉子道:“你是谁?”。

“无名小辈,不值一提”。

矮黑汉子回道。

布衣汉子走上前来,开口道:“穷书生,昨天你在凤阳县伤了我们二十多位兄弟,这笔账你说该怎么算?”。

穷书生没有回答,反是问道:“据我所知另一部分人应该在河州城才是,即便是立马收到消息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你们是暗堂的吧?”。

“你倒是知道不少”。

布衣汉子有些惊诧,眼神一寒道:“既如此,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穷书生运转气劲全力推出一掌,将棺材连带矮黑汉子震退出去;接着一步迈至布衣汉子前上,紧握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铁扇猛劈向布衣汉子的天灵盖。

“找死”

布衣汉子冷哼一声,不退反进,抬手化解这一击,另一手成掌击向穷书生的胸膛。

穷书生手势一转,用手中的铁扇击开了布衣汉子这一掌,但不等回手还击,第二掌又紧随而来……

两人交手不过三招,那矮黑汉子推着那口黑棺材再次袭来。

穷书生无法,只得抽身后退。

这口黑棺材似乎就是矮黑汉子的武器,在其手中上下旋转翻飞,冲撞横扫,仿若一条凶猛灵活的巨蟒。

穷书生从未见过如此野蛮诡异的武功,一时不知如何招架。

躲闪数次后,穷书生突然厉喝一声,瞅准时机一个翻身踩到棺身上,运转全力将黑棺材压向地面。

“砰”

黑棺材重重砸在地上,嵌入地面三分,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接着穷书生又一个翻身落到矮黑汉子跟前,手里的铁扇再次击出。

矮黑汉子抬手挡住,右手成拳迅速击向穷书生的胸膛。穷书生握扇的手势一变,回手倒扇一勾,将矮黑汉子的右拳夹在铁扇与手腕之间。

矮黑汉子一时收不回右手,忙左手化拳击出。穷书生握扇的手势再变,抬扇拨开矮黑汉子的左拳,接着直击向面门。

矮黑汉子的反应也极快,右手早已收回,一把抓住穷书生的手腕,左手则要去夺扇子。

穷书生面色不变,手腕一挑,扇子翻转出去落到了左手上。紧接着“唰”的一声,左手瞬间打开了扇子,露出了画有几根白羽毛的扇面;再看扇骨,最中间的两根黑铁扇骨的边缘竟如刀一般锋利。

穷书生紧握着铁扇极速划向矮黑汉子的脖颈。

矮黑汉子脸色一变,忙抽身后仰退去,但还是慢了几分,脖子上被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红划口。

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红划痕,矮黑汉子惊的一身冷汗,刚才要是再慢上几分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陆子鸣和方翠翠两人在马车上观望着这一切,不敢乱动,那布衣汉子从刚才交手后也站在原地未动过,但目光偶尔撇向这方。

这是第一次见穷书生打斗,也是第一次见这世的武者打斗,陆子鸣担忧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激动。

场中两人再次打斗到了一起,矮黑汉子不敢托大,不停靠向那口黑棺材,但总被穷书生拦住。

陆子鸣又看了片刻,看得出穷书生的扇子功还是挺精妙的,变化灵巧,算得上一门不错的功法。现下其实胜负已分,真拼到最后矮黑汉子肯定得交待在这里。

“大哥哥,我们怎么办?”。

听见方翠翠的问话,陆子皱起了眉头,即便穷书生赢了,但还有那个布衣汉子在旁边,不可能还有再战之力。

只能拼一拼了,陆子鸣咬了咬牙,以自己的眼力来看,这矮黑汉子和穷书生应该还能再对上三十招左右,等二十几招的时候得引开布衣汉子才行。

想着,陆子鸣低声道:“再等会我们赶车逃跑,引那个人离开,让穷先生先干掉那个黑矮子再说”。

方翠翠有些担忧道:“大哥哥,那人一直在防着我们这边呢”。

“放心,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陆子鸣自然知道这事有危险,但不管怎样,这人至少不会对瘸丫头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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