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百姓们来说,这个消息让大家振奋欣喜,同时对秦副将、宋副将两位将军充满崇敬仰慕,一时间茶楼酒肆、大街小巷都是对他们的称赞。
而对其余众将来说,除了同样高兴之外多少都有些酸溜溜的这是不世大功啊!宋副将吧,也就罢了,可那秦朗运气也太太太好了吧?这根本就是开了挂的人生赢家啊!
蒋副将更是又妒又恨、怒火熊熊,原本这功劳应该是他的,结果生生便宜了秦朗!他向郑将军请求过出征,却被郑将军给驳回了。
当时心里虽然也有不自在,但总想着,这一趟未必能成,没准倒起霉来直接就交代在这无边无垠的大草原深处了,那才叫好呢!他心里暗暗期盼着,倒也没有太多别的想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秦朗和宋副将竟然又立了大功,竟让他二人把这事做成了,那点儿幸灾乐祸的暗暗期盼全变成了恼羞成怒和妒恨。
蒋副将再次给京城谦王府去信。
对于秦朗来说,假如不是因为前世中无意见过青狄王城精锐骑士的徽记,而在追逐年前突袭乌水城附近重镇的骑兵的时候发现有遗落的徽记跟前世所见一模一样,他也不会那么固执的一路追踪。
事实上寒冬腊月里的大草原气候变化无常、风雪虐人,一言不合就是一场眼睛都睁不开的暴雪,极其容易迷路。
在大草原中一旦迷路,十有七八这条命算是完了。
当日秦朗率领士兵们追击青狄突袭骑兵,不到一天众人心里便打起了鼓。
深入大草原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冬里。
属下苦劝,秦朗却执意要继续追击。
他没法跟众人解释。这一世,军中还不知道青狄人王城铁骑的徽记是什么,他不能跟人说这前来打劫的一支骑兵是青狄人的王城铁骑。
旁人问起他怎么会知道,他根本没法回答。
好在他是首领,他说追击,且态度又无比坚决,众人即便心里有所不满,也只得咬着牙跟他一起干了。
可是过了第二天,随着越来越深入草原,众人心里也越发没底不安起来,几位下层军官私下里一联络商量,请求秦朗打道回府,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往前了。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如其来的降临暴风雪,越深入草原,天气越变幻莫测,一旦有个什么差池,几千人就得交代在这了。他们都是拉起来就能上战场的军人,怕什么也不怕死,可要是死的这么憋屈冤枉,死了也不甘心啊。
更重要的是,一路上虽然还能寻得到青狄骑兵撤退的痕迹不至于把人追丢了,但想要追上他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万一反过来被他们设伏,防不胜防啊。
秦朗不愿意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手下官兵们继续往前追击,与其让他们拖后腿,还不如自己干。
这是个极好的机会,谁知道下一次青狄王城的骑士的踪迹要上哪儿去找?秦朗便命大部队原地待命,他只带了柳之沅、邓大海、简同等七八个素来交好、感情深厚的袍泽,带足干粮、酒囊里装满烈酒,轻骑追赶。
不是为了剿灭歼杀,而是为了找到他们的老巢。
恶劣的天气反而给了他们诸多掩护,一路上并没有被青狄人发现端倪。
但他们也不敢跟得太紧,在跟了两天之后,青狄骑兵失去了踪迹,几人在那附近搜寻了半日,最后放弃掉头回程。
那地方环境太过恶劣,乃是乱石滚走的大片石滩子,地面上时不时可看见呜呜席卷旋转而起的龙卷风迅速掠过,他们几个人幸亏避得快,否则险险被一股龙卷风给卷到了,惊得一身冷汗。
远处隐约可见黄白色的浓烟滚滚冲天,也不知是个什么状况,众人心惊,不敢再继续追寻。
秦朗心里却隐约有数,这地方杳无人迹而又充满危险,平日里没有人会将注意力放在这儿,好巧不巧青狄的骑兵又是在这一带消失不见,那么极有可能他们的王城就在这一带了。
回程路上秦朗暗暗记住方位和大致路线,那时候起心里便打定了主意定要再派人来。
也就是那时候他想起了卢三刀等人,因为隐约记得上辈子听过这个消息,正是他们找到了青狄人的王城所在。
回去之后,他便立刻通过关系不动声色的将他们调到了自己属下,后来让他们前往查探,果然不负所望,竟真叫他们给误打误撞的查到了。
消息传回乌水城,旁人不相信,秦朗却明白这肯定是真的。
他极力劝说郑冠卿,表示愿意领兵出这一趟,将青狄王城打下来。
郑冠卿有些犹豫,单凭几个不出名的斥候查探所获便做出这种决定有些太鲁莽了。
万一消息有误,后果不堪设想。
秦朗却明白机不可失,等这边派人再三核实,难保不会惊动青狄人,若是他们有了准备,以逸待劳,在那种环境恶劣之地,吃亏的肯定是大庆人。
到时候别说攻下青狄王城了,不被人家打得全军覆没就算好的了。
可这是顶了天的大行动,没有郑冠卿点头,他是不可能行动的。
秦朗只能一再相劝。
倘若换做是别的将领,郑冠卿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但秦朗又不同。
因为苏锦的关系,郑冠卿对秦朗的关注自然而然比别人更多。
虽说秦朗能以如此迅速的速度走到今日的地步离不开他和段符的暗中照顾,但他们也只是给他机会而已,说到底最后还是他自己有本事,这才抓住了机会。
秦朗的武功他试探过,不在他之下,虽说两人比试的时候是他赢了,但他看得出来秦朗并没有用全力,而他却是用了全力才赢了他。
而他所表现出来的在其他方面的才干同样令不动声色暗中观察他的郑冠卿暗暗吃惊,一度他甚至怀疑他并非实打实在乡下农家里长大的穷小子,但他派人查探来的消息却表示他就是,他的经历简单干净得没有一丝一毫作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