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气燥。
他忍不住瞟了秦朗一眼,这个儿子虽然跟他不对付、虽然让他很不满意,可不能不说,他们两口子从来没干过什么让他操心的事儿
苏锦与两位太医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商量,没有多久便出来了。
白侧妃含泪看过去:“定郡王妃、两位太医,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苏锦没说话,看向两位太医。
陆太医咳了咳,不得不担当代言人,“王爷,侧妃娘娘,微臣两人与定郡王妃商量之后,决定对药方子进行一定的调整,另外,之前定郡王妃开给您的那张泡脚洗浴的方子仍旧用起来,每日一早一晚各一次为三公子泡泡脚,三日之后,微臣等再来诊断如何?”
陆太医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自然,白侧妃却羞怒交加险险挂不住。
要知道在苏锦和秦朗来之前她还拿出了苏锦开的那张方子暗示两位太医说有问题呢,谁知这转眼就打脸了。
白侧妃心里难免愤恨太医们见风使舵,不就是看着她的儿子废了、而秦朗苏锦又风头无限所以偏向他们吗?
开了药方之后,两位太医便迫不及待的告辞了。
秦朗:“父王,没别的事我们也告辞了。”
“没人拦你们!”赵明祁冷笑,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欠。
秦朗笑笑,懒得跟他计较。
一个两个的都不懂事不省心,让他多看一眼都心烦。
谦王挥挥手:“去吧!”
别在他跟前碍眼。
“苏氏,”谦王不放心,忍不住又叫住了苏锦,盯着她冷声道:“用点心,尽快治好祈儿,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来找本王。”
赵明祁的腿伤一日不好府中便一日不得安宁,白侧妃也整日哭哭啼啼的,搅合得他心里头烦透了。
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什么算账不算账了,只盼着这事儿赶紧了结。
不然总有人不停的关心他小儿子的腿伤,时不时的问上一问,更烦。
谦王这话不仅仅是叮嘱苏锦,更是暗暗警告白侧妃与赵明祁,安分点,别再出幺蛾子折腾了。
白侧妃的脸“唰”一片煞白,赵明祁亦恼怒,正欲抬头瞪谦王,被白侧妃侧身不动声色挡住,白侧妃祈求的看向他。
赵明祁怔了怔,心中一阵闷痛,扭头一旁,脸色冰冷。
苏锦巴不得呢,点头笑道:“父王放心,我一定尽力的。”
谦王“嗯”了一声点点头,摆摆手:“走吧!”
秦朗拉着苏锦离开。
谦王安抚了白侧妃与赵明祁几句,径直也去了。
“母妃您瞧见了吗?我成了废人了,没什么用处了,父王对咱们也不过如此!呵呵,这府上将来不知还有没有你我母子的容身之处呢!”赵明祁眼神冰冷,连连冷笑。
白侧妃心里苦涩,生怕儿子令儿子更难过哪里敢表现出来?勉强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不管怎样你都是谦王府的公子、你父王心爱的儿子,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赵明祁深深看了白侧妃一眼,连连冷笑。
母妃想要安慰他,可这话说的也太假了些!她想必不知道她自己此刻脸色有多难看、语气有多勉强。
赵明祁换了药用之后,白侧妃比从前更细致细心的照顾他了,还不忘开解他、宽慰他,企图让他心情好一些。
赵明祁一想到自己的母妃这是把苏锦那贱人说的那些话全都当真、全都哦听进去了,更是烦不胜烦,恨恨不已。
别说保持心情好了,他甚至忍无可忍破天荒的跟白侧妃大吵了几回。
并且有一回倒霉的还让谦王给遇上了。
谦王亲眼看到赵明祁粗鲁的一掌推开白侧妃将白侧妃推得跌倒在地,谦王不由大怒,狠狠的将赵明祁给呵斥教训了一通,直言赵明祁令他太失望!
赵明祁本就心情糟糕透了,正是脆弱敏感时期,哪儿经得住谦王这么说?谦王这话就跟拿刀子往他心窝上戳是一样的,冲动之下他越发口无遮拦,父子两人大吵。
若非白侧妃含泪哭求阻拦,赵明祁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样令谦王失去理智的话呢。
谦王怒气冲冲离开,之后有大半个月没有踏入白侧妃院里半步看望赵明祁。
白侧妃对赵明祁也彻底的失望了,开始偷偷的看大夫,偷偷的喝药调理身体,准备再生个儿子。
谦王妃冷眼旁观,心里简直痛快至极。
赵明安与田氏也很称意。
唯一让他们觉得有些遗憾的是,赵明祁怎么不再给力一点儿,将苏锦秦朗两口子也折腾进去呢?
事实上,赵明祁能这么大本事折腾、把谦王的宠爱都折腾得不剩下什么,令苏锦和秦朗也颇为意外。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啊,折腾起来就是给力。
不管怎样,至少白侧妃母子很长一段时间是要偃旗息鼓了。
谦王妃母子并不会这一阶段还不会拿苏锦秦朗当敌人,因为他们根本不屑。
傻子都知道,赵明安的世子之位或许之前的赵明祁对之有威胁,但是秦朗是绝对没有可能威胁得到他的。
对于他们母子来说,秦朗就像一把他们手中的剑,为他们开疆拓土、为他们打斗拼搏。
虽然这把剑他们并不能随心所欲完全操控,但是,剑指所向,却是他们的敌人。
这就够了。
可是,当傅家透露出想要跟谦王府结亲、想要将傅家的嫡女傅明珠嫁给定郡王为侧妃的时候,谦王妃和赵明安的心里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谦王妃勉强还能保持端庄矜持,赵明安在母亲面前却没什么需要顾忌的,神色阴沉恨恨道:“秦朗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长在偏远乡下的泥腿子罢了,若不是父王仁慈,他这会儿还搁乡下种地呢!就一毫无是处、粗鄙不堪的莽汉,傅家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把唯一的嫡女嫁给他!母妃,这事儿您可得好好的跟父王说说,小心别结亲变成结仇啊!人家好好的傅家千金,才貌双全,能忍受的了秦朗那种粗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