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他多么会替郑将军着想,非但没有大肆宣扬,反而还帮他遮掩呢。
至于之后事情会不会传出去,这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毕竟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嘛,他又哪儿管的了呢?
不想他最后等来的不是支支吾吾、一脸为难纠结前来禀报的下人,而是面色冷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郑大将军。
赵明安一口酒还在喉中差点没呛着,咳咳掩饰着,“郑将军怎么没有换衣服吗?”
郑冠卿淡淡道:“在外头吹了吹风,觉得没必要换便不换了。衣服还是自己的穿的舒服!”
赵明安干笑:“哈哈,这倒也是。”
郑冠卿又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谦王世子再休息两日,随后我们再商讨商讨巡查的事,如何?”
即便这一场算计没有成功,赵明安面对着郑冠卿的冷漠脸依然下意识的觉得有点儿心虚,哈哈一笑点点头:“唔,时候的确不早了,大伙儿都散了吧。”
郑冠卿道:“我和段将军有点事想跟谦王世子说说,咱们换个地方谈如何?”
“好啊,郑将军请!”赵明安精神振了振,笑着抬手。
郑冠卿这家伙一向来油盐不进、少年老成,便是他老爹亲自出马他也不见得给好脸色,居然主动说有事跟自己说,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赵明安当然不可能会拒绝。
非但不会拒绝,还挺好奇、挺期待。
三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往这主院的后院而去,在正房的起居室小花厅中分宾主坐下。
丫鬟奉上茶来,寒暄两句,郑冠卿便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着。
段符没怎么吭声,暗暗纳闷,郑将军事先可没跟他打过招呼有事要找谦王世子说啊。若说是临时起意,可这会儿也没听见什么有意义的话从郑将军嘴里说出来啊......
段符这还在纳闷着呢,冷不丁听到两声女子的尖叫从后边传来。
郑冠卿与段符都吃了一惊,看向赵明安。
赵明安变了脸色,喝命丫鬟过来,“怎么回事?”
多难得跟郑冠卿私下说话结交的机会,这些不懂事的贱婢一个个抽什么疯?如此没有规矩,信不信拖出去杖毙了!
那丫鬟跪在跟前,被黑着脸气势汹汹的世子爷吓坏了,脑子里轰隆隆一片混乱,想也没想便道:“是、是催姑娘、崔姑娘她、她躺在世子爷您的”
“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下去吧!”赵明安一惊,顾不得细思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古怪,及时喝住了那丫鬟。
这种事儿哪儿能让郑冠卿听见?
“崔姑娘?”郑冠卿心里冷冷一笑,一脸的思索,继而恍然微微变色:“可是广宁侯府上那位表小姐?怪不得我听那声音像是她!她好歹是我未婚妻的表妹,谦王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赵明安心里暗骂,还不等他开口,郑冠卿已经起身朝后头卧室大步而去,赵明安大急,忙叫着“郑将军!”欲要阻拦哪里能够?
郑冠卿一推开门,便看到惊慌失措不知该往哪里藏的崔静兰。
本就慌乱的崔静兰一看到他,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啊!”的惊叫一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郑冠卿,动了动唇说不出话来。
“郑大将军!”谦王世子狼狈万分,且又尴尬极了,“这是个误会,这”
“谦王世子总该给人个交代吧?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出现在谦王世子的卧室中,这是事实,是不是误会又有什么关系?谦王世子难道还想就这么算了?”
郑冠卿打断了他,不紧不慢道。
段符站在一旁看戏,看的有点晕头转向。
这、这崔小姐不是已经离开乌水城了吗?什么时候又回来啦?回来了还不算,她怎么会出现在驿馆、怎么会跟谦王世子在一块儿?
还出现在谦王世子的卧室里!
这可真是
段符鄙夷不已,瞟了崔静兰一眼就不再看她了。心道亏得之前还觉得她有些可怜,虽然她这人不怎么样,但对郑将军的的确确是一片痴心,想不到这痴心也不见得真的就是痴心,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没廉耻的跟谦王世子混一块儿了。
惭愧啊,自己的眼光跟郑大将军真是不能比啊。郑大将军看不上她果然是有道理的!
就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谁看得上?尤其是他们这些带兵的,经常在军营中一待就是一两个月,打起仗来更是归期不定,若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在家里,那还了得?
赵明安哑口无言,呆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崔静兰也脸色一白,捂脸呜呜的低泣起来,心中泛起刺骨的凉意,充斥着浓浓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和赵明安都很清楚,郑冠卿的话一点也没说错。
哪怕她和赵明安什么都没做呢、哪怕甚至她连见都没见着赵明安呢,可是她出现在赵明安的卧室里这是事实,那么即便什么都没做跟做了也没什么两样了。
从前郑将军便看不上她,如今就更不可能看得上了。
哪个男人会不介意、不膈应这种事呢?
她、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崔静兰越想越伤心。
赵明安如果到了此刻还不明白自己被郑冠卿给反算计了那就显得太蠢了!
赵明安窝了一肚子火,即便他知道又如何?他没有证据。
他好后悔啊,早知道就该设宴在郑将军府上了,只要崔静兰进了他的卧室,他不同样百口莫辩。
赵明安却忘了,郑冠卿的卧室是那么好进的?崔静兰想要进他的卧室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进他的卧室,他早就被人给弄死了。
赵明安阴着一张脸瞪着崔静兰,恨不得上前狠狠踹她几脚。
这个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什么都帮她安排好了,连催发**的香都替她准备好了,结果这都没能成!她还有什么用?
这若是个小丫头,赵明安才懒得搭理,更谈不上什么“负责”,可偏偏她虽然是一介民女,却有个广宁侯府嫡小姐的表妹的身份,这就不能以普通民女来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