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多疑,这若是万一追查起来
如果皇上真的要追查,她根本不敢保证,皇上会不会查到真相。
丽嫔仿佛吓坏了,白着脸瑟瑟发抖只是哭。
延和帝却是让秦朗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理顺了,不由恼怒:“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把忠亲王也牵扯上了?这里头有忠亲王什么事!”
虽然对自己那个嫡长子也有诸多的不满意,但是,毕竟曾经寄以厚望啊,听到秦朗莫名其妙的把他搅合到这事儿里头来,他心里当然不快。
而且,在赵明安和秦朗两个人之间需要做一个选择的话,那不用说,延和帝肯定是选择赵明安啊。
毕竟那是自己从小栽培的儿子,这个就是天生来气自己的!
秦朗别有深意的瞟了丽嫔一眼,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回父皇,儿臣这权且算是未雨绸缪吧!丽嫔娘娘今日既然冤枉儿臣,没准来日便冤枉忠亲王呢?索性让她一并发了誓,岂不省事?”
“你——简直荒唐!”
秦朗笑笑:“父皇,荒唐不荒唐的,有些事可不能看表面,父皇查一查,说不定会有所得呢。”
丽嫔脑子里轰隆隆响成一片,眼前阵阵发黑,险险没晕过去。
延和帝果然被秦朗的话引起了主意,忍不住看了丽嫔一眼,陷入沉思。
片刻,他沉沉看向秦朗:“你究竟想说什么?别跟朕跟前卖关子了!”
秦朗心中嘲讽,他这父皇,果然疑心病比谁都重啊。自己几句话,他果然对赵明安起了疑心了。
不过,这也挺好的。
他也想看看,赵明安是从此废了丽嫔这根线呢,还是继续
“儿臣不敢说,”秦朗道:“儿臣之前进宫,无意中听到宫人们说了些闲话,但儿臣想,那也只不过是闲话罢了,何必多说平白给父皇添堵呢?那倒是儿臣不孝了。”
丽嫔的心被狠狠揪住,惊恐到几乎窒息,仿佛一条濒死的鱼。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朗越不愿意说,延和帝自然越要听。
此刻他根本已经忘记了自己把秦朗叫来所为何事,只记得眼前的疑问,呵斥道:“啰嗦什么!朕问你话,你老老实实说便是!究竟听到了什么闲话?快说!”
“父皇息怒,儿臣说便是,”秦朗看了丽嫔一眼,“那是儿臣去河南赈灾之前,有次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路上,无意中听到几个宫女在议论丽嫔娘娘,说——”
“皇上!”丽嫔尖叫起来打断了秦朗的话,她惊慌失措,脸色难看的可怕,颤抖着连连道:“太子爷他是污蔑!他是污蔑!请皇上明查、请皇上明察啊!”
丽嫔连连磕头,简直字字泣血,这般凌乱而迫切的模样,让她的面目看起来有几分狰狞和扭曲,与往日她所表现出来的温柔似水、柔弱而惹人怜惜的形象差别实在是有点大。
以至于延和帝都呆了呆,被这种差别给震住了。
美好的印象瞬间变差一大截,延和帝忽然发现,自己最近特别为之着迷的这位美人,其实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美好。
瞬间,延和帝对丽嫔的兴趣便减少了至少一半。
赵明安还不知道,这一世的丽嫔,已经不可能再像他梦中的那样所向披靡、成为他父皇身边最为受宠的嫔妃、成为人生赢家了。
而她能给与他的帮助,自然也就没那么大了。
“丽嫔娘娘,”秦朗看了一眼声嘶力竭拼命想要否认什么的丽嫔,静静道:“丽嫔娘娘莫非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孤还什么都没说呢,丽嫔娘娘倒先指责孤污蔑!丽嫔娘娘说话总是这么毫无根据、张口就来的吗?那么,孤更要怀疑,之前丽嫔娘娘污蔑孤,究竟是何缘由了!”
丽嫔的哭声戛然而止,惊出一身冷汗。
她强迫自己乱糟糟的脑子冷静下来,眼泪流的更快了,看着延和帝含泪道:“皇上,臣妾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敢污蔑太子殿下。分明、这分明是太子殿下无中生有啊。不管太子殿下要说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臣妾、臣妾吓坏了臣妾吓坏了语无伦次,这也情有可原对不对?皇上,您、您可一定不能听信那些流言啊,不然,臣妾还有何颜面侍奉皇上身边呢!”
丽嫔说着,呜呜哭泣不已。
秦朗:“丽嫔娘娘胡搅蛮缠有何用?所谓清者自清,丽嫔娘娘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既然如此,父皇,儿臣还是不说了吧!”
“你说!”延和帝目光冷冷,再看丽嫔,哪怕她哭的再凄惨可怜,他心里居然非但没有了之前的怜惜,反而没来由生出一股厌恶,“太子说的没错,清者自清,你怕什么?太子倘若说的不对,朕自然会为你做主!”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丽嫔终于再也哭不下去了,也不敢再哭了,只得拭泪揪心,等着秦朗开口。
不管秦朗说什么,她必定反驳。
哪怕、哪怕寻死觅活,她也绝对不能让皇上对她起疑心。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皇上对忠亲王起疑心啊
秦朗道:“父皇,儿臣听到有人说,说丽嫔娘娘在进宫参加选秀之前,在家乡曾经定过亲,并且,跟她那未婚夫还是青梅竹马,两家走得极近,时常见面走动。丽嫔娘娘与她那位未婚夫的婚期便定在今年。但选秀的消息传到华阴县之后,丽嫔娘娘的母亲认为自己的女儿应该有更好的前程,所以,便威胁利诱退了这门亲事,丽嫔娘娘这才进京参加选秀”
丽嫔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爷说的不是她跟忠亲王之间的那点儿事,而是这件事!
她下意识松了口气,可是马上,脑子里又“嗡!”的炸开了!惶急得想要晕过去。
这件事,也很要命啊!
“丽嫔,可有此事?”延和帝果然冷冷的盯着她,面上一片凌厉,再也不复往日她所见的温和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