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他从苍原回来了?”
老仆点了点头：“是的老爷，人现在就在府中待着，要不我让他来见您？”
“不用了。”
顾文昭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回去让他多等一阵，老夫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就1回去。”
“喏。”
老仆离开之后，顾文昭一边前往班房，一边在心中思索着虎子这趟来的目的。
不用说，肯定是叶牧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一想燕州有崔家和燕南侯两大势力，他心中就不由的有些忧虑。
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安分人，万一和这两大势力起了冲突，肯定又是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怕就怕的，他不止招惹了一个。
虎子在府中等待到傍晚时分，舒舒服服的吃了个饭洗了个澡，还浅睡了一阵，终于等到顾文昭回来。
到了简陋的正厅之后，虎子连忙紧走几步来到满脸倦色的顾文昭跟前。
“顾老，您身体还好么？”
顾文昭罕见的开玩笑道：“能吃能睡，少说还能活上十年，让叶牧那小子别担心没靠山。”
“看您这话说的，您老要不健健康康的活个上百岁，那都是老天无眼。”
顾文昭笑眯眯的道：“行了行了，别拍老夫马屁。说说吧，叶牧那小子又惹出什么事儿来了，让老夫给他擦屁股。”
虎子连忙陪着笑：“看您这话说的，家主现在也稳重了不少，不像当初那么意气用事了。”
“这次小的回来，是受家主之托，想让您老指点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
顾文昭重复了一遍虎子的后四个字，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虎子，你小子老实跟老夫交代，叶牧在燕州到底又干了些什么事情？还有，他去战神关那一趟，到底为了什么？”
虎子没有犹豫，将他们在燕州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随后着重描述了一下并州之行的过程。
没等他说完，听到崔景源大肆搜捕屠杀百姓的时候，顾文昭胡子一翘一翘的满脸怒色。
“这个混蛋，他枉为崔家之人！可惜苦了那些百姓，居然要被此贼如此蹂躏折磨。”
见到顾文昭真的动了怒，虎子连忙安抚道：“顾老您消消气，家主不是去了一趟么，已经把主犯和那些行凶的恶人都给抓了起来。”
“只要依照律法办事，这些人定然逃脱不了惩罚！”
顾文昭点了点头，脸上的怒意消解了几分。
“不用给老夫暗示，叶牧的意思是要按照国法办法，将那些人绳之于法是吧？”
虎子马上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顾老就是顾老，小的这点儿心思您一眼就看破了。没错，家主的意思是他们既然做出这种混账事情，肯定不能继续活下去。”
顾文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边晚霞。
虎子一瞧就知道老人家这是在思考，于是安静的坐了下来没有再说声。
片刻后，顾文昭的声音突兀响起。
“虎子，你老实告诉我，崔家的账本是不是在叶牧手里？”
虎子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见他这幅模样顾文昭就已经猜到了真相，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叶牧那小子是不是想用账本换取崔家让出一些利益，然后还嘱咐你不要跟老夫说？”
“呃……差不多吧。”
虎子讪笑着答应了一声，心中默念道自家家主在老人家面前根本就藏不住秘密。
“哼哼，这个臭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顾文昭顿时生起气来，逮着叶牧就是好一顿臭骂。
虎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自己要是多嘴引火上身，到时候挨训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骂了一阵之后，顾文昭忽然间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哀伤。
“罢了罢了，老夫知道那小子信不过朝廷。他想的也对，就现在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拿到证据还不一定怎么对待呢。”
“行了，说说正事吧，叶牧想让你问我什么？”
虎子连忙将叶牧交代的话问了出去，顾文昭一脸的惊讶之色。
“你是说，叶牧和那韩烈暂时合作起来了？”
“是的顾老，家主说韩烈此人值得信任，所以双方暂时合作起来，打算一起针对崔家。”
“这倒是老夫没有想到的事情。看来，那个韩烈为人真的挺不错，能被叶小子看在眼中。”
虎子有些惊讶的道：“顾老，您对那位燕南侯不熟悉么？”
顾文昭摇了摇头：“不是很熟悉。”
“虽说老夫为官多年，但那燕南侯比较特殊，从先帝之时就基本上没有入过京城，所以老夫也没有见过几次。再加上这一家子的爵位世袭罔替，除了每次侯爵更迭之外，就连陛下都甚少召见他也，更加见不上了。”
虎子恍然，忍不住笑着道：“不瞒您老说，我跟着家主见了几次那位侯爷，感觉他的确是个性格豪爽之人，也不怪家主对他另眼相看。”
顾文昭点了点头，声音稍微沉重了一些。
“你告诉老夫，叶牧想要多少东西？”
虎子毫不犹豫的道：“崔家的瓷器生意，以及燕北镇的商路。”
顾文昭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臭小子想两家通吃？！”
“不是不是。”
虎子连忙摆手，解释了叶牧布置的战略意图，才让顾文昭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若是他和韩烈合作，拿下崔家的瓷器生意倒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崔家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想要从他们手里分一杯羹可不容易。”
虎子笑着道：“就是这么个理儿，所以家主才让小的问问您老，看有没有什么比较稳妥的办法。”
顾文昭沉吟片刻，忽然想起来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对了，那小子对于崔家如何看待？朝中若是秉公执法，他觉得崔家会有什么动静？”
虎子马上低声道：“来的时候家主让我转告您，说如果您问起这件事情，他的回答就是也不太清楚。家主还让我转告您，说是崔家现在的反应比较异常，也让您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