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廖枷锁能够知晓原因。
然而,廖枷锁却是真的给出了回答:“说是奉了左千户的命令,来给您送东西。”
“奉左千户的命令来给我送东西?”
秦少游有些错愕,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三姐夫那边出了事,还好还好。
他不再着急,回身向驿丞拱手行礼,笑着说:“牛驿丞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去处理,等处理完了,再来听你讲故事。”
“正事要紧,你且去忙。”牛驿丞说道,可心里面却有些失望,因为动用了的秦少游,哪怕是当一个倾听者,只是偶尔附和几句,应上两声,都是恰到好处的。
牛驿丞吹了这么多年的牛逼,就只有今天在秦少游面前吹的最过瘾,感觉最酣畅淋漓。
以至于他看到秦少游要走,心里面还很舍不得。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秦少游后,牛驿丞继续熬药。
他一边蹲在炉子旁边扇风,一边小声嘀咕:“下次熬药,不能再贪图方便跑到厨房里面来熬了,否则隔一会儿来个人,我肾不好的秘密,早晚会被传出去……”
与此同时,出了厨房的秦少游,在去见使者的路上,向廖枷锁小声询问:“使者有说,他送来的是什么东西吗?”
“没有。”廖枷锁摇了摇头,又苦笑着补充了一句:“我们也没敢问,但估计是个好东西。”
“嗯。”秦少游点了点头。
他猜测左千户给的东西,应该是针对击杀了黑莲教邪佛残魂的补偿。
至于是武器装备,还是金银珍宝,他就猜不出了,也懒得去猜,反正等下看见,就能知道了。
他一边走,一边又在心里面琢磨起了神秘贵人的事。
不管这个贵人起的是歹心还是好意,他在让东川侯世子帮忙传话后,就再也没有了后续的动作。
由此可见,这位贵人并没有把他们这些基层守夜人放在眼里,在传了一句话后,便任由他们去自身自灭了。
如果贵人没有问题,倒也罢了。如果有问题,则说明他并不认为基层守夜人能知晓什么秘密,这对秦少游来说是好事,让他能有时间和空间去发育。
“不管贵人是好心还是歹意,也不管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我都得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只有自己的实力变强了,才能安全,才能应付可能会出现的种种危险。”
秦少游握紧了拳头,在心中想着。
廖枷锁瞥了秦少游一眼,感觉自家总旗忽然变的斗志昂扬。他没有多想,只当自家总旗是因为得到了左千户的奖赏,所以激动亢奋。
秦少游跟着廖枷锁,很快来到了驿站前院,左千户派来的使者就在这里。
刚跨过侧门,走进前院院子,秦少游就听见了两个声音在争吵,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叶知秋。
让秦少游诧异的是,叶知秋脸上的伤竟然更重了。可他之前不是才用了治疗术,大大缓解了伤势的吗?怎么一会儿不见,情况又变了?
叶知秋正是争吵的一方,而与他争吵的人,居然是崔有愧。
看到秦少游来了,叶知秋和崔有愧方才暂时歇战。
秦少游有些好奇,在拱手见礼后,忍不住问:“叶兄,你与崔师兄认识?”
叶知秋冷笑道:“认识,他当初用土遁术,企图潜入益州镇妖司窥探,就是被我用法术给困在了地下的。”
崔有愧恼羞成怒,啐道:“我呸,你可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我在遁进了益州镇妖司后,便立刻遭到了几股未知力量的镇压,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三成,又岂会被你的束身咒给困住?”
叶知秋毫不相让,冷嘲热讽道:“就你这修为,即便没有遭到镇压,我也能轻松收拾。”
“呸,你们昆仑山的道士就会吹牛!”
“反呸,你们雒城玉皇观的道士,只会逞口舌之利!”
崔有愧和叶知秋就像是干柴烈火,一个不注意,就又‘点着’争吵了起来,并很快从吹嘘自己的本事,上升到了比较各自师门与师父上面。
这个说我师父的法术有多高深,那个便讲我师父的剑法有多玄妙……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守夜人们,站在院子里面听的津津有味,甚至还有人摸出了瓜子在磕。
秦少游则是听的满头黑线,不得不赶紧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行了行了,你们都少说几句,怎么跟小孩儿似的,什么都要比个高下?”
“这叫赤子之心。”崔有愧和叶知秋异口同声,说完后,又相互瞪了对方一眼,再度异口同声:“别学我说话……我没有……是你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