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对他们花高价买残次品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很是骄傲。
“残次品怎么啦？若不是我说，你能知道？哪怕是残次品你们见过这么透亮，这么漂亮的琉璃吗？若不是我见过更好的，否则光是和市面上那些琉璃对比，他们才更像是残次品！”
商户回想起宋方演示时做的那个等人高的彩色琉璃的持剑大天使……
哪怕是那些“成品”，透光度已经一升再升的玻璃盘子跟它相比，也都是垃圾！
“那你倒是给我看看正品啊！”
黄文栋默认了商户的理论。
确实，商户要是不说，他们谁不是拿着那些“残次品”引以为傲，让商户自己看着笑话？
而且商户这么说，肯定是带着“正品”来的，自己要是抓着“残次品”的事情斤斤计较，正品不卖自己了怎么办？
“这……”
商户面色甚是犹豫。
但作为“商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让他在黄文栋问话之前就回答了他要问的问题。
“不是我不卖您！是这盘子是一套，是我准备在开国大典后卖给那些刚拿了奖赏的王公贵族，他们那时候刚领了奖赏最是有钱的时候！”
“他们有钱能有我世家有钱？你且仔细看看，这里的银子换了铜钱足足两百万贯钱！”
商户摇了摇头，神色甚是无奈地站了起来。
“这两百万贯钱，哪怕不是现在幽州琉璃价格高的时候，都买不起我半只盘子！您要不信，您跟我来！”
“两百万贯钱买不起你半只盘子？哼，有这事，我还一定要看看了！”
黄文栋跟上了“商户”的脚步，走上了二楼钻进了商户的房间。
黄家的家丁虽然心里也很好奇，但是更是尽职尽责地挡在楼梯口和房间门口，不让吃瓜群众打扰了他们。
即便如此，商户进来后还是优先关上了所有窗户门，插上栓确保万无一失才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
但看着箱子，黄文栋这个识货的人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好的黄花梨你用来做什么都是换一大笔钱的料，你偏偏用来做箱子，还在地上拖拽？
生怕不会磨损是吗？
黄文栋也明白，里面的东西一定无比珍贵，才会用上同样无比珍贵的箱子。
只是他也没想到，打开箱子是一层厚厚的红布，掀开之后却依旧不见所谓“冰琉璃”盘子的踪影，而是满满的羽毛和碎布料。
“商户”对着眼神中闪现质疑的黄文栋解释道。
“不管是种草法还是木桶法在运输瓷器的时候都会在上面留下不可消除的痕迹，更何况以是否晶莹剔透毫无划痕判断珍稀程度的冰琉璃制品呢？为了能保持品相卖个好价钱，所以我宁可花费更多的钱填充满满一箱的鹅毛作为减震也要保证冰琉璃的质量。”
说完，手伸在箱子里，一连掏出了十样大小不一的盘子。
“嘿，自古达官贵人顿顿都是九菜一汤，满桌十样，这里便是九个菜盘子和一个汤盘子，整一套！”
看着这十个晶莹剔透的盘子，再回想起自己一百八十万的破玩意……
这等宝物才应该是作为传家宝流传千古的东西啊！
也难怪店家都要如此认真的对待！
下意识地黄文栋就抄起了一个盘子，先用手在上面擦过去，放在眼前除了看到盘子后面的手，根本看不出盘子上手指划过的痕迹。
除非像是他接下来这样哈了口气，盘子上顿时印上了水雾，指纹才清晰可见……
他呆呆地捧着盘子站拉半晌，做出了一个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举着盘子伸进嘴里就要咬一口！
时刻担心着黄文栋撒腿就跑的商户也没想到会这样，赶紧伸手在他的手中把盘子抢了下来！
带着不可思议与嗔怒的商户指责到。
“你做什么！你买不买？你不买的话，这么上好的冰琉璃上怎么可以印着你的牙印？还好没有印上，否则这二百万贯全给我你都走不了！”
“对不起，对不起！”
谁也没想到，堂堂幽州黄家的家主会跟一个商人低头认错……
只是这一低头……
“嗯，先生，这下面我看还有几个箱子，不知道在下能不能参观一二？这个盘子……在下实属囊中羞涩，确实买不起。”
恐怕只有王家有能力买下这套盘子了吧？
“你只有这二百万贯？”
“不不不，当然不止！在下能拿出六百万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其中之一？”
商户佯装沉思，一边默默地将盘子擦干净放回原位。
又拖出了右手边第二个箱子，看来已经很偏的一个了！
这个箱子里，就没有那么多羽毛了，是用锦布一层层缠绕的，类似木桶法的包装方式。
解开禁锢了冰琉璃许久的锦布，不只是黄文栋，就连商户自己都有点傻了。
“蓝……蓝色的琉璃！好漂亮的鸟！这这……店家，阿不，先生！这六百万贯钱我买得起它？”
商户自己也蒙了，他压根就没看每个箱子里有什么，只是看了看每个箱子用的包装运送方式！
至于里面究竟有什么，他就只知道那个盘子……
否则也不至于险些把鸟翅膀掰了……
捧起那只鸟，商户自己先仔细端详了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
“够了。我也不瞒你说，这鸟也有些瑕疵，就是这鸟腿部的颜色过深，做成了鸟的样子也无法改变……”、
“不，鸟腿颜色深些正常！店家我懂，你只是不想让我把其他‘冰琉璃’是残次品的消息说出去，放心！我肯定保守这个秘密！”
“啊？啊！是啊！这都被你看穿了，哈哈哈哈……”
“先生稍等些时候，等明早，我必定带着银票来买着宝贝小鸟！还请您答应我，且不要卖给别人！”
来不及施礼告别，黄文栋简直是飞了出去，连带着自己的侍卫家丁都没反应过来……
楼上商户对着窗外轻声说道。
“在昨天买地的基础上压半成价格再收购，不担心他们找别的买家！”
“是，千户大人！”
“回来！银票那，注意不要再用连号，小心有心之人从钱庄着手调查出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