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愧疚感

巴基一心想要甩开约克,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里会出现了问题。

他已经离开了美国,脱离了那些高层和九头蛇卧底,结果还是在路上遇到了袭击。

在潦倒一个人,看到对方后脖颈上就投社的标志时,他就暗道不妙,同时内心还有一分不敢置信和信任被践踏的恼怒。

是的,尽管这信任来得莫名其妙,但他依旧相信约克,在对方第一次露面的时候就对他心生好感,得知对方不是卧底的时候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现在脱离了所有人,他身边只有约克,在这种情况下被伏击,告密者是谁一目了然。

巴基的眼神逐渐冷了下去。

难怪那小子黏黏糊糊跟了自己一路,中间忽然说自己有事要离开,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他奋力和周围冒出来的几个九头蛇特工周旋,渐渐的竟然感受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些人不对劲,他们的力量和速度根本不在正常人范畴,实力又远超九头蛇那批超级士兵之外,看上去几乎不像正常人。

他一个猛地向后翻身,借力踢向一个人的膝弯,同时扑出去,用自己的金属手肘砸向旁边另一个人的脸。

他的手臂是霍华德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平时砸个石头都是轻轻松松,砸到一个人脸上,会当即让一个面目模糊倒地死亡。

但事实上,他击中的那个人被砸到地上,然后在巴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晃晃头抹了抹嘴巴,吐出一口被打碎的牙齿之后又朝巴基扑过来,动作依旧有力,看不出来任何疼痛或者勉强的样子。

巴基瞳孔猛地一缩,狼狈的往旁边扑过去躲开,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个大翻身,躲在旁边看向身后冒出来的士兵。

那人刚刚被自己提到了膝弯,他刚刚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这才能放心将后背被对他。

但现在,那个本该倒在地上抱着腿嗷嗷痛呼的青年重新站了起来,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被巴基踹碎的膝盖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向后折叠,踉跄着再次举刀砍向巴基。

这些家伙决不是正常人,也不是他在战场上遇到、被增强部分体力的超级士兵,而是比那更先进更强大的个体。

一滴汗珠缓缓从鬓角流下,顺着眼周的纹路流到巴基的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和灼烧感,几乎让巴基眼前的事务都模糊一分,但他没精力擦汗,甚至连眨眼也要看准时机。

被他打倒在一边的另外两个士兵从地上爬起来,以一种扭曲且完全非人的诡异动作直立着,然后下一瞬,所有人就像是同意得到一个命令一般,四个九头蛇士兵一同朝巴基扑过来。

巴基瞳孔紧缩,先发制人的跳起来躲过一个人的拳头,反击的动作还没开始,就被另一个人踢飞出去。

他狼狈的在地上维持身形,勉强稳住甚至,一抬头就看见两个人从高空下降就要砸在自己身上。

来不及了!

就在巴基一阵心梗,举起右臂试图硬抗伤害的时候,扑过来的人影猛地在空中停住,两人以一种相当诡异的被冻住的固定姿势,直直的被砸到地上。

于此同时,较远处的两个人也像是触电一般,在同一时间停下所有动作,伸出去的手臂僵在空中,齐齐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

吧唧的心脏几乎骤停,他没放过这个时机,迅速起身几个扫堂腿把僵硬成人偶撂倒,这才猛地退后,观察起现在的状况来。

几个人以相当诡异的姿势栽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生息,还没等巴基上前查看,那几个人忽然浑身抽搐几下,随即浑身冒出来一阵蓝光,兹拉一阵响之后,彻底没有了任何生息。

巴基认定这一切有什么人操控着,但他没有头绪,小心翼翼上前探查那人的鼻息,发现确实彻底没有了生命迹象。

“what the f**k ?”他没忍住报了一句粗口,对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都感到匪夷所思。

这帮人突然出现袭击自己也不过几分钟而已,而现在他们莫名其妙倒在地上,就像他们莫名其妙攻击自己一样,所有的事情充满了诡异。

他耳尖一动,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转头就看到自己内心怀疑是卧底的约克跑过来。

那小骗子脸上灿烂的笑容刺痛了巴基的眼,还没等对方开口说话,他就猛地冲上去揪住对方衣领。

“你居然还敢回来?”他声音阴恻恻的,当即就把那小矮子一整个提了起来。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约克慌忙举起双手示意无害,一点没因为巴基突然的攻击而生气,反而弯着眼睛脸上依旧带着笑,似乎明白巴基身上发生的一切,所以对他的警惕和攻击性也全然包容。

巴基被那张信任的笑脸刺痛,他不知怎么做不到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对视,只好转头看向另一边。

他这才发现对方手上拿的东西,那是一个类似遥控器的控制按钮。

和他猜测的一样,那些士兵被什么人远程操纵着。

微微柔化的心又一次冷硬起来,这次他几乎能感受到心脏深处刺伤来的冷硬冰刀。

巴基一手扭住约克的手腕,表情隐隐发青。

“这是什么?”

约克的手腕失力,遥控器顺势落在地上,溅起一阵沙石。

“你等等,我可以解释这个!”约克慌忙阻拦,但还是被巴基一把甩出去砸在地上,沙石在他细嫩的皮肤上剐蹭出道道红痕。

那伤痕虽小,但在约克白皙到甚至有些苍白的皮肤上,却显得触目惊心。

约克撑着身子起来,却在栖身的一瞬间眼前一阵发黑,又骤然失力倒了回去。

处在复仇者大厦的托尼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掀翻了放在沙发上的蓝莓干和甜甜圈,看着骤然变黑的屏幕,表情变得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磨了磨牙,正要通知史蒂芬·斯特兰奇过来,屏幕上的黑色就缓缓褪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郊外场景重新出现在屏幕上。

托尼环顾一圈,确定场景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停下因为不安而踱来踱去的脚步。

他的眼神先冷酷的射向巴基,意识到这动作没有丝毫意义之后,他又将视线投射在约克身上。

金发小男生拍拍身上的土,和那边的巴恩斯解释自己是怎么发现那个操纵士兵的特工,又是怎么悄悄绕后打晕对方,直到事情真相大白之后看着巴基脸上的愧疚之情,托尼才轻轻哼了一声重新坐回沙发上。

不过他很快又重新皱起了眉。

那金发小子是不是瘦了点?他之前有这么白吗?

托尼有点不安的换了一个坐姿,犹豫着还是先把这一点放下,叫醒了贾维斯。

“老贾,去让队长找的时候多看看南极那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隐世基地什么的。”

屏幕内,巴基看到了所有证据,甚至还有被约克抓住的那个真正的操纵者,一时间心情复杂。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错怪约克了。

尽管这小子依旧相当可疑,但他再怎么都很难再生出猜忌和伤害对方的心了,他内心莫名其妙出现的信任让他格外自责,以至于他需要不断说服自己,好让自己的警惕心战胜那份愧疚感。

约克跟着沉默的巴基回到飞船,看着对方指挥调度,让其人带着战俘回去研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

约克犹豫着,明白对方的所有警惕都没有恶意,自己的来历也确实可疑,对方不应该承担这份愧疚。

“巴基……巴恩斯上士,我们谈谈?”

“说什么?”巴基抬头看向他,神情有些迷茫和纠结。

他以为约克是来谴责自己的。

约克犹豫了下,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说说……那张照片吧。”

“什么照片?”巴基还没从现在发生的事情上缓过来,一时间没想到照片是什么事情。

但话一出口,他就瞬间想起来,除了他和佩姬发现的那张照片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但那张照片的事情只有自己和佩姬两个人知道才对。

只一瞬间,青年微微佝偻的脊背就瞬间挺直,他瞳孔紧缩,目光锐利的刺回去。

他的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发起攻击的准备,他的金属左手能确保在最短时间内抓住对面那人的喉咙。

“什么照片?”

他再一次重复,语气并不像第一次的懵懂和迷茫,一字一句缓缓地读开,声音低而冷,隐隐有威胁和肃杀之意。

——————

与之同时另一边,深处南极的一个不知名基地中,研究员们穿着统一的白色大褂,像是工蜂一样忙碌的在狭窄的道路上穿行。

在他们身边,一个又一个绿色罐子耸立着,玻璃隔住实验体的嘶吼,他们敲击着玻璃,甚至用头猛烈撞击,表情扭曲似乎承受着无数痛苦,但没能引起周围科学家们哪怕一丝一毫的注意。

他们的身形在不断抽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拽着他们的骨头生长,伴随着骨头碰撞的“咯吱”声和肌肉撕裂的声音,人类的身形不断膨胀扩大,肌肉重新塑成骨骼迅速生长,他们慢慢变成一个高大的肌肉壮汉模样。

随着一阵气泡缓缓上升,玻璃中的绿色液体逐渐变得澄清,其中浸泡着的人也象是被染了色,皮肤逐渐变得苍白发青,眼神空洞失去了所有生机和思维。

所有玻璃罩中发生着同样的事情,不用几分钟,一个人的灵魂和肉身就会迎来脱胎换骨的变化,在场所有人没人对此感到意外。

有实验助手把变得麻木的实验体拉出来,湿淋淋的放在一边的手术床上,一个白大褂拿着特质手术刀划开实验体的皮肤,贴上去几个电极贴片。

一切都井然有序,直到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忽然响起,所有白大褂们都慌了,抛下手上的实验,推搡着挤挤囔囔的躲到一边的避难室里,惊呼声和尖叫声响彻一片。

“实验体一号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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