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骚男人

“咚咚咚!”岁奴眼未睁,开口道:

“烟儿,去开门!”

烟波浣打开门,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庄可吾。

“殿下可带了药王来给少主治伤?”

庄可吾把手背在身后,尴尬说道:

“我外公正与我父君闹得不可开交,药王被拘在我母后宫中……所以……”

“那就是没带来。既然没办法给少主治病,你为什么当时不让黑宸大王把她带走?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烟儿,不得无礼!”岁奴的声音传来:

“请殿下进来吧。”

烟波浣冷哼一声,把门让了出来。

庄可吾把手背在身后,藏在袖子里,拘谨地走了进来。

“岁奴,你好些了吗?”

“多谢殿下,我基本无碍了。这有赖于云梦泽的仙气浓郁,滋养伤病之躯,最好不过。虽然脸上容颜已毁,但这都不甚重要,烟儿的话,殿下不必往心里去。”

始终忐忑而愧疚的庄可吾,心里感觉一松。随即而来的,竟是一种流泪的冲动。

这个女子,这个小女子,她受到如此伤害,竟然心里所想的,还都是别人的好。

她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庄可吾看着面纱下她狰狞的灼伤痕迹,丝毫不觉得那有多丑。

不知为何,庄可吾反而觉得此刻的她,更加的高不可攀。

“殿下有事过来吗?”

“我……我有事,和你说……”庄可吾欲言又止,不知该怎样说。

“殿下但说无妨。”

庄可吾从身后拿出一只长颈的瓷瓶,放到岁奴面前。

“这个,是前几日,我母后交给我的。母后说,这个人,曾在暮霭天牢中打了她两巴掌,她说,身为人子,当为母报仇。让我焚了这瓶子,让此人永不超生。”

庄可吾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当日,你托我打听司雨星君的下落时,这只瓶子,就在我的袖中。”

“我当日未对你言明,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只是想调查真相。”他抬起头,想要拼命地解释。却见岁奴眼里只有笑意,并无责备:

“我理解你的为难。”

庄可吾又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昨日,我去母后宫中探望,无意间听见外公和母后的谈话。原来,司雨星君竟是我父君的第九子!竟是父君与玹姬药王之子。”庄可吾长长叹了一声:

“我就按照这个方向去查了一下。果然如此。从前这件事瞒得很紧,没有人知道。”

“那今日为何殿下,决定把他交给我了呢?”

庄可吾摇摇头:

“纵然母命难违,我也做不到残害手足。何况,他是你的师兄。我此时大概能猜到,他应该是为了保护你,才对我母后动手的。”

庄可吾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却又转身。

“虽然你受苦受难时,身穿我的羽衣。但是,我没能在身边保护你,我感到愧疚和绝望。岁奴,所以,我是感激他的。”

岁奴看出他眼里的泪光,和真诚。

古井无波的心,荡了一下。

“殿下,为何是岁奴呢?”岁奴问出了自己一直来的疑问。她看着整个六界中最仙姿俊朗的天族皇子,等他一个答案。

庄可吾的脸红了。

他支吾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道:

“我认定你,好像是前世的事情。”说完,飞也似的逃开了。

送走了庄可吾,烟波浣关上门,跑到床边,好奇地盯着这个长颈的瓶子。

岁奴从身上拿出玉佩平放与桌上,然后将瓶塞打开。

片刻后,传来了庄可言沙哑的怒骂声:

“这个蠢坯养的,他装什么纯情,妈的他可真是两头不得罪。搞得好像是他多么善良一样,泡我师妹还囚禁着我,现在居然拿我的自由来博取欢心?”

“我忒!呸!”庄可言被关了许久,内心是崩溃的。

“这个骚男人,他敢再来一次,我就整死他!”

岁奴好笑道:

“谁让你不知天高地厚,跑去天后宫中想要教训人家的?那种地方都有阵法禁忌的,你不被捉住才怪!”

“你少说我!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你看看你自己的鬼样子,还能看吗?”

岁奴不在意道:

“我的脸无碍。”

“你你……既然无碍,还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走?回去了还可以找我娘给你想想办法。”

提起师父,岁奴低下了头。

良久,她低沉道:

“你被关起来的这些天,雪原上发生了几件事。我说与你听吧。”

“什么事?”

“索桂国师,我的大巫医,她死了。被瘟神杀死!瘟神本是去杀我族人的。最后杀了我的国师,自己也重伤而归。”

长长的沉默,鸦雀无声。

“元神呢?”庄可言哑声道:

“尸身呢?”

岁奴摇摇头:

“都是未知数。”她斟酌了一下语言:

“师父她……玹妃墓受到了攻击,出手的是凤族的两个大长老。两者最终被师父所杀,沦为我雪原族人的盘中餐。但是师父她,元神耗尽,身归混沌了……”

又是良久的静谧无声。

庄可言竟然出奇地平静。

“这样也好,她总是记挂着这个天上的负心汉,日日不能安。如今神魂俱灭,也并非是坏事。”

岁奴听出他平静声音下的极致悲恸,不知该怎样安慰他。

“你不用安慰我!”庄可言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

“我娘和你娘感情甚笃,能到一块去,也是有个伴的。”

岁奴抚摸着玉佩,轻声安慰:

“以后我们兄妹二人相互扶持。师兄,你放心,我飞升之后,会想办法为你重塑法身。”

听到兄妹二字,庄可言十分刺耳,顿时大叫道:

“师兄妹!不是兄妹!我们又不是一个娘生的,以后叫我师兄,不是哥哥,听到没?”

岁奴不知他抽哪门子的风,无奈笑道:

“对,师兄。”

“这就对了。”庄可言那不可言说的心事就在自己心中生根,在岁奴面前却只能耍着各种无赖。

这时,门外庄可吾的敲门声响起。

“七殿下有事吗?”

“岁奴,我母后说,她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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