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棍司空央

‘我要怎么办,该怎么去找药呢,虽然就在后面的山上,那范围也太大了吧。找到尚且不说,太耗费时间了。’余安心中有了决断,还是找当地人带路,也免去很多麻烦。

“先去吃点东西吧。”看了看日头,离刚刚下车也不久,就肚子饿了。

“老板,来两个烧饼。”余安在路边找了个小摊,简简单单应付一下。

“好勒,客人您拿好。”

摆摊的中年大叔递过来包好的烧饼,余安直接拿了一个咬在嘴里,一边用手去掏朱小瑶给自己准备的包袱。

“嗯?”余安摸到了两个东西,顿时汗涔涔的,余安擦擦汗,嘀咕道:“这个啥姑娘不会吧。”

四周瞟了一眼没人看自己,然后偷偷的一点点掀开挡住的衣裳,两个拳头大的银子躺在衣服下面。

两个整整五十两纹银在那里。

余安吞了口唾沫,啊这太多了啊。一百两什么概念,一两相当于一罐钱,一文钱就能买一个包子,也就是说相当于原来的十万块啊。

“客人,恁不会是忘带钱了吧。”买烧饼的大叔瞧见余安一脸呆滞样看着包袱里,以为碰到一个吃霸王餐的,语气冷冷的道。还是方言味的。

“这哪能呢。”余安立刻回了句,咱可不是这样的人,咱有的是钱。

“呐就好,呐就好,一共两文钱。”

烧饼老板瞬间整张脸都笑开了花。

“不过…”

余安话还没说完,老板的脸又冷了下来,不由得感慨真是现实。

“不过是不是太多了,jio的俺们找不了恁,要去酒楼和钱庄换钱。”

“你怎么知道?”余安惊讶的看着他,竟然说出了自己的话,刚刚还怕他不相信。

“恁们是不是觉得俺傻好骗?”老板顿时火冒三丈,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老板你听我说,”

“巴用说了,恁今天不给钱,呐个人就是恁的下场。”

余安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满身尘土,脸上淤青的人正坐在墙角边休息。

“我能还你吗?”余安把嘴里的烧饼拿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觉得自己应该去酒楼。

“恁说哈子内?”老板直接揪起余安的领着,口里飘着唾沫:“麻利的给钱!”

“您看这样好不好,你随我去酒楼,在那里我给您,你这剩下的几个我全要了,如何?”

中年人也没办法,农民也绝对不吃亏,只能跟着过去。当在酒楼里余安拿出五十两纹银的时候,眼珠子都突出来了,余安给他钱的时候,也都是唯唯诺诺的,还一口一个爷。

可见,有钱的才是大爷啊,无论在哪里。余安有此感慨。

“老板,你可熟悉这蛟龙岭?或者你知道什么人能带我上去吗?”在给完钱后,余安也是问了下。

“欧不行的,欧也不晓得,蛟龙岭纳闷危险的地方,想都不敢想的啥。欧家几辈子的了,都不晓得。”

“那行,谢谢老板了。”

“不得谢,不得谢,下次大爷再来买烧饼啊。”

问完后余安就回到自己在酒楼里开的上房,自己拿出银子之后,那老板伙计就像对亲爹一样对自己,不过余安都打发了。

“还是再出去看看吧。”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余安还是有些坐不住,走出了酒楼。

………

一处破土地庙内。

一群小乞丐围绕着一个黑衣中年人。

“老爷爷,这样真的行吗?”

“不要叫我老爷爷,叫叔叔,我才四十。还有不要怀疑我,肯定可以的,那人有整整近五十两,足够治好那小屁孩的病了。”

“那,那…”

“你不想他好了?”

“那好吧。”

“待会看我手势行事,只要看到我的手势,你们这群小的就撞他,记住力气要大。”中年男子随后指了最大的:“然后你就去换,知道了吗。”

“嗯。”

“好了,都去准备吧。”

小乞丐们一哄而散。

…………

“难道我真的要自己去找?”余安唉声叹气的在街上走着,因为刚刚一连问了好几个当地人,都和烧饼老板的回答一样。

“少侠请留步。”

“你是在叫我?”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余安有些心烦意乱的转过头去。

“正是。”

看着眼前穿着黑色道袍的中年人手拿拂尘,本来仙风道骨的,就是右眼的淤青全给破坏了。

余安总感觉有些印象,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看见过。”

“无量天尊。”中年男子将拂尘一挥,左手屈食指,回道:“少侠多虑了。”

余安一时也想不起来,只能放弃,问道:“道长是?”

“无量天尊,贫道司空央。”

“司空道长,唤我何事?”

“贫道看少侠乃人中龙凤之姿,不如来算一卦,知天命,识命数,测凶吉啊。”

‘噢,原来是神棍啊’余安心中了然,转身就走,遇到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啥也不说的离开。

“少侠留步,啊呦。”这神棍差点摔了一跤,不过还是拉住余安,“少侠留步。”

“难道少侠不想知道冰玄果?”

司空央声音极小,在喧闹的大街上更是难以听见,不过在余安耳里确实清清楚楚。

“你知道冰玄果在哪里?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找冰玄果的?”当听到那几个字时,余安心里大震,死死的盯着眼前名为司空央的道士,因为他来到蛟龙岭后从没对人说过。

“少侠现在是否可以坐下听老道说说。”司空央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指了指身案前的位置。

“说吧。”余安坐下,冷声道。

他是不相信算命的,只是不知道这个道士从何处得知他的目的。

“贫道要先声明一点,不是贫道唤少侠,而是少侠呼唤的贫道。”

看着司空央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坐在对面的余安撇撇嘴,暗道如果不是我还不傻,我就信了,余安心中腹诽,不过嘴上还是说道:

“道长此言何意?我未曾见过道长,又如何呼唤?”

“少侠谬矣。”司空央笑着摇摇头,一副你大错特错的样子,继续道:“是少侠心中所求,在冥冥中呼唤老道,为汝解惑啊,此乃命数,逃不开,躲不掉。”

“那好啊,即是命数让你来解惑,那你告诉我冰玄果在哪里?”

“这你得让贫道为你算上一挂才可。”

“那你算吧。”

司空央伸出左手,笑道:“诚惠纹银五十两。”

“五十两!?想钱想疯了吧,你怎么不去抢?”余安被这老道给惊住了,真是狮子大开口。

司空央笑而不语。

“你当真不说?”余安狞笑着看他,右手已经慢慢伸向背后的跃水剑,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好好的生意不做,玩敲诈,当我这一身功夫练着玩?

“小兄弟你这是要动粗吗?”

只见司空央将手搭在余安的肩上,余安慢慢增强集中于肩部的内力,想将他推开。

没想到司空央却纹丝不动,仍然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这人好深的内力,余安惊叹,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眼珠子咕噜一转,嘿笑道:

“前辈怎恁得胡说,我辈正道人士,自当匡扶正义,怎会做那种勾当!”

余安将手顺势摸向包裹里,掏出那银锭,推给司空央,义正言辞道:“就五十两,少一点都不行。”

“好说好说。”司空央也是嘿嘿一笑,挥手将银子收入袖口中,惹得余安一阵看不起。随即其翻出一龟甲,

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这虽是市井之言,却也有几分道理。

但贫道却有不同,人之一生,莫过于三者,时也,运也,命也,不知少侠要先算哪种?”

“何为时?”看他一副专业模样,虽说不信,倒也有几分好奇。

“时也,不是你所谓的时辰,而是你所处的环境,也即是说,你所处的整个江湖。

包括你所结交的人,志向。不过我看到的是,襄州。”

“襄州?”

“没错。”

“至于运也,乃星运。

仁,仁者爱人,以德报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历,历者心独,凡事以我为大、以己为先。

律,律者守法,遵纪律,擅权衡,不因小而失大。

狂,狂者率性,不受拘束,众生有情皆平等。

仁而律者,是为破军。破军之人,狭义守序,以天下为念。

仁而狂者,是为紫薇。紫薇之人,逍遥良善,以众生为念。

历且律者,是为贪狼。贪狼之人,雷厉风行,以族群为念。

历且狂者,是为七煞。七煞之人,肆意妄为,以自我为念。”

“只有这四种星运吗?”

“不,一共五种。第五种叫做天同——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没有那么泾渭分明。当你在仁历之间颇为均衡,在律狂之间视情况而定,那你就是取乎中道之人,乃为天同。”

“这么说我的星运就是天同咯?还真是普通啊。”余安结合自己的人士经历,感慨道。

“不。”司空央摇头道:“星运不是运气,运气每一个人都有,而星运则是身负大运大势之人才有。或武功高强,或才智绝世,或倾国倾城,都是一代俊才或一世枭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鲜明独特的性格,而在这些人中,天同却恰恰是最少的。”

“观星起运,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运势会受到各方面的影响,且每日又不一样,故而没有明确之说。”

“至于命,你的命……!”

司空央突然不说话,余安追问道:“我的命怎么了?”

司空央擦擦汗,艰难的道:“你的命星本早已陨落。”

“你是说我已经死了?”余安心中凛然,暗道这老道士真的有几分本事,他确实是死了,不过又活了过来。不过嘴上不饶人的道:“老子活的好好的呢,老骗子,退钱。”

“哎,少侠且慢,且慢。”司空央拉住余安,示意他稍安勿躁。

“站住!别跑!别跑!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给老子站住。”

只见一人追着一群小乞丐向这边跑来,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碰碰!

“啊!”余安被一群小乞丐撞倒,全都倒入余安的怀里,包袱都掉在地上。

场面更加混乱了,余安看着自己的包袱被人群踢远。

“老道士,你往哪走?”余安瞥见黑衣老道贴着墙角退去,大声喊道。

瞧他越走越快,余安只得运气内力,施展轻功脱离人群,追了过去。

转过强后,早已经不见人影。

“可恶!”余安捶墙,大骂老神棍。

“镇西土地庙,孙稚。”司空央的声音以内力的形式回荡在余安的耳边。

“至少也不是太坏。”余安回到街头捡起地上的包裹,拍了拍,前往镇西而去。

…………

“孙稚,怎么样?得手了吗?”黑衣男子向小乞丐中最大的孩子问道。

“嗯,都在这里了。”名叫孙稚的男孩点头。

“拿着这些钱去给你妹妹看病抓药去吧。”

“嗯。”

“还有,到时他来找你,你就帮他吧,不仅是报答,这个人的命很古怪,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回去的契机。”

“我不想回去。我只想保护好妹妹。”

“哎,对于你来说,回去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和你妹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也得离开了。”

“大叔叔,你要走了吗?”

“是啊,我在这里的天命已经完成,必须要离开了。”

“天命?”

“你不用明白其他的,只要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就可以了,他就是改变你和你妹妹命运的人。你也不想你妹妹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吧。”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帮助他的。”

…………

“老板,你的烧饼不是都被我包了吗?”余安在前往镇西的路上,遇到了白天在镇东看到的买烧饼的老板。

“啊哈哈,是大老爷啊。俺的烧饼在镇东就剩那些了,在镇西还有这么些呢。”老板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要不大老板也包了?”

“不了,两张饼,就好了。”余安笑道,心想这老板竟然搞这种饥饿营销的手段,卖烧饼也高端。

“好勒,老板拿好,收恁两文钱。”老板热情的递过来包好的烧饼。

余安点头,拿出一个咬在嘴里,伸手拿钱时却僵住了。

“那个,老板,我的钱太大了,去酒楼那里换点。”余安心虚的说道。

“行,俺还信不过恁吗?你这种大老爷怎么会少那两文钱,欧就在这里等恁。”

“好,好。”余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哎,真是个好大爷啊,为了欧的两文钱,还走的这么急。”烧饼老板感慨万千。

“啊咧,不过他怎么的往镇西去了?那个酒楼不是在镇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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