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猪见牛山林听岔气,于是笑着问道:
“你想呀,有钱的男人什么没有?”
“他们什么都不缺!”
“唯独缺少年少。”
“什么意思?”
“有钱难买年少啊!”
牛山林佩服地点点头,暗自称赞:“猪头人脑……。”
“想什么呢?”老母猪打断了牛山林的思绪问,“那些美女、少妇是不是清楚这一点?”
“未必!”
“跟一个有钱男人鬼混可以,跟他们结婚不行,跟他们生崽崽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墨掉架在树上暗暗寻思,“燕门玉和冯华山是怎么操作的……?”
只听老母猪说道,“她们那个时代的女人来得非常实际。”
“怎么个实际操作?”
“可以一块儿吃饭,可以一块儿喝茶,还可以一块儿去飞来春大酒店开房----。”
“有什么不可以?”
“在一起生崽崽绝对不可以!”
牛山林十分重视地问道,“为啥子?”
“影响财路。”
“这个理解不了!”
“钱可以生钱,绝对生不出崽崽!”
牛山林点点头,暗自称赞道,“猪头人心,这五百年都修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老母猪见牛山林跟不上节奏,生气地问道,“怎么老走神?”
“我在想钱能生钱,为什么不能生崽崽?”
“她们的办法多的是,譬如吃药,戴头套,堕胎,绝扎,跑步----。”
“把西门花林说得跟棒槌一样,他会不知道?”
“他确实不是棒槌!但是肚子长在女人身上他又能怎么样?”
“说的也是---,”牛山林在心里暗暗想,“想当年你跟六天可以怀上西门花林,跟我牛山林就是怀不上。因为仇恨种子不能着床还是不能萌芽?”
思至此,于是问道,“那些年我们是怎么回事?”
老母猪低头沉默不语。
“你别不说话呀?”牛山林催促道,“那些年是因为心里有仇恨致使爱不能开花结果吗?”
老母猪继续低着头继续沉默不语!
“今儿个你跟我说句老实话,当年有没有背着我搞鬼?”
“不提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吗?”老母猪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温柔地说道:
“如今你是人,我是猪,人与畜生在此谈论过去,回忆前世同室共枕难为情哇?”
“哎!”
牛山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好吧,不说就不说。”
然后转身靠在柳树上,低着头喃喃自语:
“咋就没有一个女人为西门花林怀上崽崽呢?那个财务总监朱莉莉不是跟她好上了吗?”
“难道她也没有动静?那个杨欢不是喜欢钱吗?给她一个亿,我就不信怀不上。”
“花林呀,你那么有钱不会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吧?”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老母猪走过去打断了牛山林的话:
“不是崽崽身体不行,也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而是那些女子只要钱和享受,不愿意要崽崽!”
“为了金钱,她们什么事情不能做?”墨掉躲在树上暗自思忖,“燕门玉生下冯玉耳之后享受不尽荣华富贵……。”
只听牛山林问道,“她们要是为西门花林生下一男半女之后钱还花得完吗?”
“不是钱的问题!”
“究竟是什么问题?”
“非常多!”
“举例说明?”
“唯心地说,有些人倾其一生都无法打开有些人的情窦。”
“唯物地说呢?”
“不信任!”
“谁失信了?”
“男人!”
“男人什么时候失信了?”墨掉在树上暗暗想,“难不得他们常说:宁信地下世界的鬼,也不信地面世界男人的嘴……。”
只听牛山林说道,“公崽崽有万能钥匙!”
“失信莫过于心死。”
“这么严重?”
“你们男人一旦有钱有势之后,是不是在外面朝三暮四?是不是在外面纸醉金迷?”老母猪指着院门外说:
“包括你牛山林,看起来老实,其实呢?隔三岔五就往田思路跑,你自己说,谁愿意为你们男人生崽崽?”
“别人往田思路去,儿女成群,西门花林去,就失信了……?”
这些话在牛山林心里想了好久,还是没敢说出口,怕老母猪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而争执。
于是问道,“西门花林怎么会失信于女人呢?”
“翻墙杨欢,跟朱莉莉在飞来春大酒店,还有其他美女、少妇吃饭,看电影,开房……,不算失信?”
“秘密活动!”
“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吗?”老母猪不耐烦地说:“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男人消遣是为更好工作,不能上纲上线……。”
“呸!”
老母猪顿时火冒三丈。
“男人出去鬼混就是按摩,泡脚,松筋骨,那年我出去消费,六强怎么说的?”
“我怎么知道。”
“骂我找小鲜肉,不要脸的……。”
“我只关心花林,不想听你那破事。”
“我再给说一遍,听好了记住了,西门花林身体健康,生活富有,喜欢他的女人不计其数……。”
“为什么没有崽崽?”牛山林打断老母猪的话,一阵见血地说道:
“有崽崽才是王道!”
“那些女人只想着跟他鬼混,不想跟他生崽崽,你的明白?”
“难道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墨掉架在树上暗暗思忖,“当年燕门玉为了做皇后,与冯华山在飞来春大酒店怀上……。”
只见老母猪低着头想起自己在地面世界的事,却以第三人称说道:
“今年,她们跟这个男人挣一笔钱,明年,她们跟那个男人挣一笔钱,结婚离婚就发财了!她们拿着钱,然后找一个既不丑,又听使唤的老实男结婚过日子,生活不要太幸福哟。”
“跟老实男要崽崽吗?”
“不要。”
“她们只要钱和享受,就是不要崽崽?”
“不可以吗?”
“西门花林那么大的产业谁来继承?”
“牛山林的想法很传统,”墨掉在心里暗暗思忖,“杨淑珍,冯华山也是这么想的。”
只听老母猪说道,“人死之后要火烧,土埋,岁月沉淀,还知道什么?”
“那么大的产业来之不易啊!”
“当年我把一切捐给慈善机构,”老母猪庆幸地说,“轮回转换时才成为猪,要不然……。”
“照你这么说西门花林一直在给别人养崽崽啰?”
“只有他在为别人养崽崽吗?”老母猪看着牛山林问道:
“我当初看上你,就是觉得你老实,冷不防一句话说到我心坎上,让我暖暖的,故而才跟你过了九年。如今你是人我是猪-----。”
说到此,它摇了摇头。
“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今儿个你们为何一会儿在堂屋争吵,一会在院里打斗,整的鸡飞狗跳,到底是为了啥?”
“还不是因为他。”
老母猪顺着牛山林的手指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就看着牛山林问道:“他是谁?”
“明明还站在柳树上,”牛山林抬头望着柳树转圈,“这会儿咋就不见了呢?”
“你不转圈圈行不?”老母猪喝止住,“看见你转圈头晕贫血。”
“你认识他,”牛山林停下来看着老母猪说。
“谁呀?”
“墨掉。”
“他是什么人?”
“地面世界的人?”
“地面世界的人怎么跑到我们地下世界来了?”老母猪胆颤心惊地说,“地面世界的人提前跑到我们地下世界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他现在跑到哪儿去了?”
墨掉从大柳树上跳下,稳稳地站在老母猪后面!“我在这儿呢。”
老母猪快速回头,看见墨掉半脸黑半脸白,非常奇葩,张口就来。
“踢我崽崽这笔帐怎么算?”
“你想哪块嘛?”墨掉把手环抱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老母猪,“无意间伤到了它,已经向你们赔礼道歉了。”
老母猪围着他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问道:“听说你龟儿子来自地面世界?”
“谁不来自人间?”
“你个龟儿子好好说话行不行?”老母猪毫不客气地说,“在地面世界我是你姥姥的姥姥一辈了。在老人面前要知道规矩晓得哇?”
“你张口闭口你龟儿子,你龟儿子----。”
“我这又不是骂人,”老母猪截过来解释道,“在我们那个地方见面说:格老子的,你个龟儿子,锤子,麻批,瓜娃子-----。这些话不是骂人,而是问候语。”
墨掉在心里想,“我们还是老乡嘛。你是哪个市哪个县哪个乡村的……?”
只听老母猪说道:“再说我都几百岁的老母猪了,相当于你高祖母,高祖母骂你龟儿子、格老子的、麻批瓜娃子又啷个样?”
“你再老也不能倚老卖老仗势欺人嘛!”
“我骂你小畜生了又怎么地?”
墨掉见老母猪没有骂娘,也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于是问道,“你找我干啥子?”
“我想问你地面世界现在是什么时候?”
“今夕是何年我也不知道。”墨掉想了想又说,“人世一直都在,只是人在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