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儿时伙伴

墨影听到胡纠的一番话,感慨万千,就把院门打开了,请他进屋。

胡纠如狂风般从墨影面前射了进来,冲进墨清白的房间。

胡纠这个人并不精致,并没有因为多年不见而生涩,径直将墨清白摁到椅子上,仔细打量着他的身体。

头发长、脸圆白净,是白得吓人,又黑得吓人。他这个白,是没有见到阳光的缘故,叫做病态白、身体不好。

这种黑,就是长期待在家里,灯光昏暗,内心灰蒙蒙的,有种内外都不晒的黑色,叫做寂寞黑。

无友,则无生机啊。

那纤细无力的脚手,是没有对手,干仗少了劲敌的缘故。

胡纠摇着头说,“不能说你是无辜的,就该说是自杀!”

女人与男人最显著的外形特征无非是面部,胸部与声音,但是墨清白并未体现出这一特征,胡纠也看清了这一点。

但是他怀疑墨清白穿了隐胸罩,所以一直盯着他的身体看。

“你是女的,我会娶你为妻,”胡纠说,“你先容我看一下,摸一下,如果如外面所说,我今天就要和你拜堂结婚。”

遂以指钩住墨清白的衣,由领口向衣中望去,坦,或其平也。胡纠似乎有些失望,两手抱在胸前,像个大笨熊在思考问题。

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天天窝在家里,究竟穿男人还是女人的衣裤,都遮不住墨清白眼里折射出来的孤独和忧思。

胡纠虽然看到墨墨清白穿上了男人的衣服和裤子,就没把他当成女人看待,竟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裤链。

“你给我瞧瞧,你是在捉弄我们吗?”

“你要干什么?”

“我看你的男人雄起,我看你的女人柔情。”

“你精神病啊!”

“管他什么病了,你给看否?”

“流氓!滚!”

胡纠无论如何要验货。于是一只手压住墨清白的椅子,一只手继续要拉开拉链。

他看到墨清白穿着层层叠叠、裹得很紧、脱得很费力气,便不明白裤扣是解带的。

就直挺挺地站在旁边,看着墨清白的样子,鬼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墨清白看他动真格,怕垮了裤子,暴露刀口,计划就落空了,便不顾一切阻拦。

胡纠浑身力气惊人,只一只手就将墨清白困在椅子里动弹不得。

墨清白大叫一声,泪流满面。

“胡纠,我心里在淌血。”

“你反抗啊!”

墨清白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身体疲惫,四肢朝天在挣扎,胡纠怎么说他没有反抗呢?

于是抬手打了胡纠的脸。

胡纠盯着他的手,突然笔直站着问道,“你是没吃饭吗?”

“打得不够痛吗?”

“没感觉了,没有小时候的感觉了。还不如拍苍蝇!”

墨清白无计可施,摆脱不了胡纠,于是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塑料袋说道:

“有没有男人使用过这种东西?”

胡纠接过来一看,只见里面尚未拆下封皮的苏菲,一手伸进包内,奇怪而难以置信的感觉迫使他望着墨清白,认为自己触碰了这个东西,无异于触碰墨清白的私处。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是青梅竹马,我还不知道你?你还不了解我?你狡猾多变,诡计连篇,让我信你可以,除非脱-----。”

“你如何看待这一问题?”

“我的意思是现在有的人穷尽一切办法来引人耳目、做网红,你不会把红墨水涂上?”

“亏你想得到---。”墨清白心中真佩服胡纠,却指着门口说,“你给我滚。”

好友就这么轻易被轰了出去?

胡纠来到窗前,本想躲避墨清白轻视他的眼神,但见房前树林中有人。她们或立或蹲,个个手持望远镜看向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在窥视墨……吗?”

他头也不回地喊道,“抹掉。”这是他对墨清白的宣战口号。“抹掉,你过来看,你过来看看,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墨清白却不以为然,只转头看了胡纠一眼,心想耍什么圈套,等站起来,你一个箭步过来垮掉裤子,杀个措手不及?

于是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

胡纠急得眼睛大睁。

“你来呀!他们侵犯你的隐私!”

胡纠指着窗外说,“听着,他们把照相机对着你的房间!”

“你继续编。”

墨清白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

“我才不上你龟儿子的当。”

胡纠跳到墨清白跟前,抓住他的手,拉到窗前,拉开一条缝,指着竹林。

“看到最高的那棵松树了没有?”

墨清白循着手指望去,只见一群人站在半山腰,用力看向窗口,像在看……之处一样兴奋和神采飞扬。

他两腿一软,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叹息。

“这下完了,他们知道了,将无安宁之日了。这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走啊,离家出走啊。”

“我妈怎么办?”

“报警,”胡纠说,“侵犯隐私等等。”

“他们是知法懂法,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他们站在半公里外拍照片有何不妥?”

“什么意思啊,你这是要他们曝光吗?”

墨清白撇了撇嘴,欲哭无泪。

胡纠意会,便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便说,“我的天啊!”

“滚!”

胡纠一只手捂住墨清白半边男人脸,一只手捂住墨清白半边女人脸,两只手捧起脸蛋。

“别人都在奋斗,你却躲在这破屋里胡思乱想,你还是抹掉吗?随我上京?”

墨清白不慌不忙地问,“从这里到半山有半里路,他们能看到吗?”

“能不能看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外太空都可以观测地面了,你说这距离算啥?”

“你赶紧走。”

墨清白把胡纠拖到后门说,“你从这儿出去,穿过竹林,走过一块麦田,就是我家玉米地,虽然得走两个小时的山路,但是平安无事,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近道不走绕走远路?”胡纠回头看着墨清白疑惑地问道,“我害怕什么?我走了你怎么办?兄弟,一堆腐烂的肉会招引更多的蚊虫你知道吗?”

“叫我腐臭吧。”

“叫你什么都没有离开得好。”

“要是他们看到你从我家出去,肯定会堵你、追到半路问这问那的,搞不好你明天回不了京-----。”

“----我不怕。”

“我怕!”

“怕什么?”

“怕你们胡说八道!”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无论你属于哪种类型,你都无法说清他们提出的问题。”

胡纠低头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原路返回,主要是少走两个小时山路。他以为走了后门,反而被人看穿,就是事实,没有的事继续越说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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