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耳见墨掉低头沉默,以为默许了,行动的幅度更广,而且十分豪放。
墨掉想起了在么么广场8号时摸走丹药的事,如果抓住小尾巴就麻烦了。
立马机警地推开冯玉耳的手。
“这对你本人是不利的。”
“我们在这隐蔽的地下世界是没有人会看见的。”
墨掉快速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是西门欢的地盘儿。”
“你嫌弃我?”
“害怕被监听。”
“准确的说就是怕西门欢、林正义对吗?”
“我还真不怕死鬼……。”
“怕我是吗?”
“活人确实比死鬼毒辣,”墨掉在心里思绪,“尤其鬼混的人心术极为不端、六亲不认……。”
却见冯玉耳晃晃悠悠的,像喝醉酒的样子,很是不可思议地来拉扯墨掉的衣服。
墨掉脑海里浮现出一种幻觉,仿佛站在丽人院的大门口被几个漂亮的小姐姐拉住双手。
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于是模模糊糊地望着冯玉耳粉面桃花脸跟随着向竹林深处走去。
墨掉在落叶里坐着,冯玉耳在他的两条腿里一边脱着,一边下蜜语。
“在活人世界中你和我都是尤物,在这隐秘的世界上……。”
“只剩下死鬼来目睹我们吗?”墨掉打断她的话说。
“没错。”冯玉耳语速极快地说道,“死鬼躲起来阴暗潮湿,活人就要站出来光明正大。”
墨掉本想把那天晚上发生在地面世界一九五八号山庄地下室干爷爷和狗干爹传授四大绝学的事相告。
突然看见支教冯玉耳老师、干爷爷、狗干爹,还有冯玉耳与西门欢一起躺在实心紫檀红木床上的情景。
他像是做恶梦,又像做美梦,把冯玉耳的灵魂带回了地面世界。
那份激动兴奋与欢欣鼓舞燃烧到了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成就感!
“你真美。”
“上天入地不就是为了她么?”
“我是为了誓言。”
“什么誓言?”
“要找到你。”
“就在你怀里……。可是,你为什么要找到我呢?又是什么原因找到了我?”
“我在你们家地下室…。”
墨掉还是想把真实情况讲给她听,又担心美梦醒着,冯玉耳记着,便对杨淑珍跟冯华山提及,肯定要说他装神弄鬼吓着她们。
为了安全起见,墨掉想了想说道:
“在老家的一天晚上,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指着我说:你啊,是千万年难得的一个奇才,今儿个点化你----。”
“是怎样的奇才?”
“称我长期窝在家里,里里外外都不照阳光,可以走阴阳二世的路,也就是说能在人间和地狱行走。”
“你得到高人指点?”
“对!”
“然后把你派到我身边?”
“不是派来的,而是我家乡经济条件不好,没有发展,于是出来打工,又没有文化和技术,没有找到工作,行乞为生。”
“就遇见了我妈妈对吗?”
“是的。”
“应该安分守己地住在地下室不是吗?”
“他们称楼上有一个女子得了一种怪病,无药可治,关在笼子里没有朋友,我要求上楼看看,后来一直陪你聊天。”
“他们每个月付给你多少钱?”
“工资一万八,奖金另外算。”
“真是这样……?”
冯玉耳迟疑片刻,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我和死鬼在一起四年半了,他中有我,我中有他,谁也离不开谁。你说我怎么自救?”
“我们必须先彻底了解他,才能彻底打败他,然后才能彻底离开他。”
“能具体一点吗?”
“比如说……。”
墨掉脱下外套铺在落叶上,把冯玉耳抱起坐下,继续说道:
“地下世界的人回不到地面世界去,西门欢是怎么做到的?”
“发现没有?”
“目前还没有。但是我们要知道他这个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会不会有高人指点?”
“那我们就要找到传授他本领的人。”
“然后呢?”
“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传授本的人听。”
“他会听吗?”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应该信任这些历经火炼、土埋和岁月沉淀的人们。”
冯玉耳问道,“只要得到他的帮助,就有办法废除西门欢身上的本领?”
“这样,他就不能重返地面世界打扰你了。你睡得香,就会吃得好,你吃得好睡得香身上就会长肉,长力气,不就恢复健康了吗?”
“墨掉----。”
冯玉耳倒在墨掉怀里。
“如果你帮助我离开浑蛋的话,我就嫁给你为妻,做你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
“我还没有打算谈朋友成家……。”
“什么意思?”
“我还有使命在身。”
“不要找理由好不好?”
冯玉耳突然坐直身体看着墨掉问:
“你嫌弃我是吗?”
“没有的事……。”
“你就是嫌弃我长期跟死鬼在一起。对了刚才你怎么说来的……?”冯玉耳回忆道:
“丑男才会珍爱美女。你半边黑脸半边白脸,人不人鬼不鬼,还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就是任务在身。”
“先把事办了……。”
冯玉耳把墨掉按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花丛里发出唏嘘声。
二人回头看时,两条影子已经蹿进一九五八号山庄门洞里。
墨掉在地下世界一九五八号山庄竹林里与冯玉耳交谈的时候,西门欢和林正义虽走进屋里休息,但是两人并没有放弃对他们的监视。
便安排耳目聪明、忠实可靠的白雪与小黄躲藏在暗中倾听他们的声音。
白雪见冯玉耳身上布匹过于精妙,又骑在墨掉怀里不老实,心里一热就往小黄身上骑。
小黄没有准备,就一脚踩空,掉进花丛里。
白雪把手放在嘴边唏嘘,叫小黄不要发声,有事请回屋慢慢处置。
没想到墨掉精通四门外语,听到它们说话,加之白雪传递给小黄的荷尔蒙信号,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嗅觉系统。
墨掉回头看它们的时候,它们发现监听败露,就一趟子跑进一九五八号山庄大厅。
白雪来到五楼西门欢休息的卧室里,小黄来到七楼林正义的卧室里,将它们听到的,看到的,声情并茂、夸大其词地讲给正在等待他们消息的林正义和西门欢听。
林正义听完之后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恍然大悟道:
“我上墨掉那龟儿子的高级当了。”
“主人?”
小黄一袭,跟着从沙发里跳下来问道:
“还有解吗?”
正当林正义琢磨着怎么处理墨掉与冯玉耳时,西门欢听到冯玉耳骑在墨掉怀中,两人的手暗中拉关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边说边抄上家伙往门口走。
“这对狗男女居然在老子竹林里偷……,今天不废掉他们,誓不为鬼。”
“如果不废她们,恐怕到时会把半边黑脸半边白脸的儿子抱回你身边。我的主,戴在你头上的帽子是再也摘不下来的。”
“你只知哇啦哇啦地说,也不想办法去做?”西门欢在门口停下来,回头看着白雪问:
“按你们的江湖规定该怎么处理?”
墨掉那天用石头砸破小黄的头,白雪怀恨在心,一直没有机会报仇。
现在机不可失的它故意添油加醋地气西门欢,想通过主人之手为女朋友复仇。
因而说道:
“咱们狗类首先是寸步不离跟着自己心仪的人,谁要是碰我的小黄,老子就咬断它的脖子。”
“要是斗不过怎么办?”
“斗不过也要斗,这直接关乎到做公狗的尊严。”
正在这一刻,七楼的小黄来电了,白雪随后让西门欢快去一楼大堂汇合老主人林正义商议对策。
见了面,西门欢看到父坐立不安,赶紧走上去扶住胳膊。
发现父亲全身发抖,似乎不仅仅是西门欢戴帽子一事,而是山庄戴上了帽子,似乎还有更大的事要做。
为山庄雪耻——要死人了。因此心里一颤,紧挨着问道:
“怎么啦父亲?”
“狗男女在我们家竹林里摸摸搞搞,这要是传出去你的脸往哪里放,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这山庄脏了!”
“孩儿无能,使父亲烦恼。”
“欢欢,”林正义指着门口说:
“偷……人偷到我们家门口了,你还跟我客气?目前只有两条路。”
“还望父亲明示。”
“要么赶走他们,要么把他们都留下。”
“父亲要杀死他们?或者赶出地下世界……?”
思至此,西门欢故意问道:
“父亲,孩儿没有明白其中道理?”
林正义便不说话了,向门口走去了。
白雪和小黄相视一眼,紧随西门欢之后。
出大门,林正义就放开嗓子喊道:
“冯玉耳,冯玉耳?”
冯玉耳真是个贱人,听到林正义的叫声,心里一阵狂喜。
于是甩开墨掉的脏手,从怀中爬起来,低声说道:
“你就在竹林里别出来。”
“我没有出现反被质疑。”
“我们两个人同时从竹林里出去尴尬吗?”
冯玉耳收拾了一下头发,又拉了拉身上精致的布料,一边从竹林里小跑步出来,一边回道:
“林伯伯,我在这里。”
“哎哟……!”
林正义伸出双手迎上去。
“我美丽的玉耳,你怎么不进屋休息?”
“我在竹林里抓蛐蛐。”
“抓到没有?”
冯玉耳天真烂漫地笑着说,“飞了。”
“回头伯伯带你上么么广场后巷子买。”
冯玉耳清纯得像田间的麦苗,飞奔到林正义面前抱住胳膊。
“伯伯,您也喜欢蛐蛐?”
“伯伯也年轻过,当然喜欢。”
“我还喜欢摸鱼。”
“摸鱼?”
林正义回头看着竹林问:
“里面还有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