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吃喜酒

等人一走,苏仁就大笑了一声,还朝秦子楚竖起大拇指,“小秦好样的,咱家能靠着这个挣钱了。”

秦子楚也很高兴,他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了订单,虽然是自家亲戚下的,但起码这条路子是走对了。

是的,他当初画图纸的时候就存了赚钱的心思,只是不太确定这个时代的人能接收到什么程度。

现在看来,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三日后就是苏小兴和文正成亲的日子。

苏洪亲自来了一趟,请弟弟一家过去吃喜酒,还高兴道:“也不怕你们笑话,前阵子两边闹成那副鬼样子,我还怕到时候小兴进门被文家欺负,结果昨日见了你们送的桌椅那文家的婆娘马上换了张脸,还说到时候要特地摆在院子里让大家瞧瞧哩。”

苏仁做的那套桌椅实在太漂亮了,放眼整个亭山镇可都没瞧见过这样的,文家是觉得能给自家长脸呢。

苏仁一听也乐呵,“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孙小山给苏洪倒了杯水,笑道:“小兴马上要进文家的门,以后到底是要在文家的手里过日子,要是两边和睦那自然是最好了。”

苏洪叹了口气,“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但你嫂子那人你们也晓得,我如今也没什么脸了。”

孙小山笑着安慰他,“其实大嫂厉害也有厉害的好处,就说小兴吧,以后他在文家过日子,婆母多少要顾及大嫂一些,而且她也是为了你们一家,心是好的。”

不是孙小山圣母,毕竟都是一家人,这种事只能说好话劝着,难不成还火上浇油吗。

苏大家要是闹起来,他们苏二家也别想幸免。

再者苏仁和孙小山一贯的原则就是过安生日子,为此甚少和人红脸,一般能吃点小亏就吃了。

成亲这天,苏仁一家四口一大早就去了苏大家的院子。

他们作为苏小兴娘家这边的亲随,要帮着送亲。

苏洪这人好面子,所以苏小兴的嫁妆置办的很体面,尤其是那套漂亮的桌椅,此刻就摆放在院子一进门的位置,上头还扎着大红绸。

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呦,这样式可没瞧见过。”

“这就是昨儿苏大说的那套桌椅吧,听说还是小寒相公画的花样哩。”

“小寒相公居然还会这个,他不是连个童生都……”

“嘘小声点,苏二家到了。”

苏仁和孙小山刚巧带着苏小寒和秦子楚进来,四人把带的礼交给负责迎亲的苏河,然后笑着说了一番吉祥话。

当然,负责的还是秦子楚。

苏河引着他们去了堂屋里先坐下。

朱兰香正在里屋帮着苏小兴打理头脸没出来,他们也正好不用尴尬地和对方寒暄。

秦子楚挨着苏小寒坐,小声道:“嫁给小寒的时候,我爹不让我娘替我打理,可气死我了。”

苏小寒每次听到相公说嫁给他都会脸红耳热,这次也不意外,“相公,你怎么又这么说?”

秦子楚理所当然,“我说的没错呀,难道我不是嫁给小寒吗?”

苏小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相公,你是读书人,以后还是莫要这么说了。”

他听人家说过,读书人如果入赘的话会被人耻笑的。

秦子楚嘿嘿一笑,“都听小寒的。”

苏小寒松了口气,结果下一刻又听秦子楚凑过来暧昧道:“以后只在床上说。”

苏小寒:“……”

另一边,招呼客人的任冬莲很快就被团团围住,都是对那套桌椅感兴趣的妇人和夫郎们,来找她偷偷问价格的。

“东莲啊,听小河说你们也订了一套,和兴哥儿这套还不一样?”

任冬莲笑着点点头,“我家做的是将来给孩子用的,家里头的桌椅太高了,小秦特地给画了矮一些的。”

在座的家家都有孩子,一听眼睛马上亮了,“还是你和小河想的周到,我家那几个小的整日里趴在地上耍身上脏的呦,多少衣裳也不够换的。”

“就是就是,你家订的多少钱呀,不贵的话我们也去订一套。”

任冬莲没告诉他们,虽说大家都晓得她家拿的是亲情价,但知道价格以后心里难免会有落差的,到时候二叔这买卖还怎么做?

任冬莲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价钱的事都是我家男人和二叔说的,我也没问过,再说了这不同样式价钱也是不同的,刚巧今儿个二叔二婶都在,你们要不去问问他们。”

众人面色微妙,苏二一家在谁不知道,还不是想提前问问价钱,心里有个底吗。

他们和苏二家的关系虽说不如苏大家,但都是一个村的,不沾亲那也带点故,他们就算比苏大家稍微多出一些也是愿意的。

但也不想多太多。

毕竟苏二和苏二家的好说话,他们以前可没少靠着拉关系省钱。

见任冬莲不想说太多,几人便悻悻地走了。

以前这种事他们都是找朱兰香的,但今天朱兰香一问三不知,估计苏河和任冬莲约好了瞒着她呢。

文家那边很快就到了,在苏洪家里逗留一会儿,等时辰一到,发亲。

苏仁和孙小山留在苏洪家里,秦子楚和苏小寒一块儿跟着去了。

他俩慢悠悠地跟在队伍最后,还手牵着手。

苏小寒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么热闹的场面似乎也没几个人注意他们夫夫的小动作,干脆就由着相公牵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两边约好的,文家居然也把那套绑着红绸的桌椅摆放在了院子里,而且还是正中央的位置。

只要长了眼睛的一进门准能瞧见。

而且苏小兴的婆母就站在边上,一双精明的眸子牢牢地看着,谁想摸一下都不行。

有人打趣她,“文家的你也忒小气了,我们摸几下还能给摸坏了不成?”

文家的瞪人一眼,“再摸我家文正的喜气都让你们给摸走了,摸自己家的去。”

说话的妇人默默翻了个白眼,还扯什么摸走了喜气,不就是怕大家伙把这稀奇漂亮的桌椅给摸脏摸坏了。

但她晓得文家的什么脾性,所以嘴上也没再说什么。

招她干嘛。

不过这套桌椅摆着确实有面子,自己娘家弟弟马上也要娶媳妇儿,要是自己能送去一套也体面不是?

妇人转头,刚好看见进来的秦子楚和苏小寒,脸上便立刻带上了笑,“小寒小秦,正找你们呢,怎的这会儿才来?”

苏小寒笑了一下,“方婶子好,我们走的慢。”

方婶子拉住苏小寒的手臂,亲昵道:“好些日子不见你,瞧着越来越稳重了,果然成亲了就是不一样哩。”

苏小寒不好意思地笑笑。

方婶子把视线移到他身边的秦子楚身上,头仰的更高了,“小秦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头读书吗?也要注意身子啊。”

秦子楚淡淡道:“也没有整日读书,爹教我做木活呢。”

“对,做木活,我差点忘了,兴哥儿那套桌椅就是你画的图纸吧,听说你那儿还有很多新样式?”

秦子楚点头,“是画了一些,婶子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家里看。”

方婶子这才步入正题,“行啊,正好婶子娘家弟弟要娶媳妇儿,到时候你给选一套,让东溪村的人也见识见识,说不准他们喜欢也来订上几套呢。”

秦子楚露出高兴的笑容,“那可真不错,还说婶子有远见。”

“行,那我明儿过去瞧瞧。”

“好啊。”

等方婶子走远后,苏小寒无奈道:“爹又要有麻烦了。”

“怎么说?”

“方婶子家每回去找爹做东西都要磨很久,要么少收很多钱,要么多送很多东西,爹经常倒搭木料钱。”

“每回都这样吗,爹和阿爹怎么说?”

“他们说方婶子家一年也做不了几回木活,赔点就赔点算了,但是村里其他人家见了也有样学样。为了多攒些银子,爹和阿爹只能从年头忙到年尾,地里忙的时候也得做木活。”

苏小寒很心疼爹和阿爹,但他是小孩子,正事上他插不上话。

村里人还会说他不懂事。

秦子楚摸摸苏小寒的脑袋,安慰道:“这次应该会好一些。”

“相公,你有办法?”

“这次咱们干脆弄一个明码标价,除了大伯家,其他谁来都一样。只要有一家按照咱们定的价格买了,后头的再压价,不用咱们说,前头的买家自然会跳出来反对的。”

苏小寒眼睛亮了一些,“所以咱们先把价钱定下来。”

秦子楚笑着夸老婆,“小寒真聪明,咱们还可以弄个牌子放在家里。”

其实只要苏仁和孙小山的态度强硬一些就好了,毕竟一来苏仁手艺好,二来同在一个村里,村里人找他更方便,若是去找镇上的木匠,价钱贵不说,来回运送也是桩难事。

所以哪怕苏仁态度强硬起来,村里人也没办法,除非不做。

你家不做,村里总有做的人家,只要有人按照定好的价格来了,后头的事情自然也就顺利了。

苏小寒高兴坏了,“对,相公好厉害。”

秦子楚摇头,“其实法子很简单,关键还是在爹和阿爹。”

“那我们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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