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88号盒子人渣

凌晨十二点的街道,灯光依旧通明璀璨。

男人坐在车里,目光复杂地看向远处。

远处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前,汇聚了许多人,一个男人正在拉扯一个女孩。

男人喝了酒,满身酒气。

女孩被吓得大喊“救命”,可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能甩开男人禁锢她的那只大手。

女孩害怕极了,求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们只是看着,有些甚至看都不看,小跑远离了这里。

大家都不敢贸然上前,生怕下一秒,酒鬼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前几年,本市发生过一起抢劫案,刚好有一位执法者路过,阻止了犯罪发生。

执法者保护了受害者,但自己也受了重伤。

受了伤的执法者失去了工作能力,只能靠父母的退休金度日。

执法者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

这个年头,做好事都是有代价的。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便利店的老板,冲醉汉大吼了一声,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他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大着胆子喊了一句,希望酒鬼惧于众人就此打住。

酒鬼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加嚣张,手上的力度也重了几分。

他斜着眼,看了老板一眼,醉醺醺地笑道:“好啊好你个樊薇,又背着我勾搭上别的男人。你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卷走我所有的钱。”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得有多惨。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妈的,你说你不叫樊薇,就能逍遥快活了?我告诉你,做梦!”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就连正准备打电话报警的便利店老板,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众人一时窃窃私语起来,看向女孩的目光,也由同情、可怜变成了鄙夷、看热闹。

没有人去验证酒鬼说的话是真是假,大家先入为主地相信了自己以为的真相。

转眼间,女孩成了被睡弃者。

而施暴的酒鬼,却成了一个可怜人。

女孩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危机时刻爆发出来的求生欲,让她力量大增,她趁酒鬼不注意,猛地一脚踹过去。

酒鬼下意识甩开女孩的手,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婊·子,居然还敢踹我。别以为你的野男人在这里我就怕你,你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想重新拽住女孩,却因为喝多了酒,动作慢了一拍,只扯下了她的包。

巨大的惯力,让酒鬼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挣扎了好半天,才慢悠悠撑着路边花坛站起来。

一边起身,口中仍自念念有词:“你等着,等我抓到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事人都走了,围观的人群自然一哄而散。

便利店老板的报警电话还未拨出去,只当自己遇见了晦气。

酒鬼跟踉跄跄地穿过马路,一辆大众呼啸而至,在酒鬼面前堪堪停住。

车里传出一声咒骂,随后重新启动离开。

酒鬼不怒反笑,看着车里的人,嘴里冒出一串含糊不清的词。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跟着自己。

人渣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答案是:没有价值。没有价值的东西,消失了,也没有关系吧。

……

平日寂静无声的河滩,在今日,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一辆飞驰的警车呼啸而至,霎时,便有一堆摄像头围过来。

闻风而至的记者,早早守在警戒线外等候,见又来了一辆警车,争先恐后地拥上前。

车里的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恐怕,这是我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吧。”

“你要是改了你这散漫的性格,何至于跟尸体争光!”严济南坐在驾驶座上,正寻找合适的停车点。

他板着一张脸,好似一尊万年不化的冰雕。

“老严。”

俞子言“啧”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贫嘴了。”

俞子言性格开朗,走到哪里都像一团火。

可遇上严济南,也不免被他的冷气冷到。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两人刚打开车门,一支话筒便递了上来:“请问现场发生了什么,能向我们透露具体情况吗?”

另一只话筒不甘示弱地跟上:“请问会对公众造成危险吗,会影响到杭城的治安吗?”

严济南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径直拨开人群,往警戒线内走去。

两人穿过警戒线,徒留众人一个背影。

记者们就像饿极了的老虎,寸步不离地在外场转。

若非一根亮眼的黄色警戒线阻拦,只怕早就扑了过去。

“这儿。”

新来的小执法者张铭,热情地冲他们招了招手,却莫名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背后窜出。

回头一看,副队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副队长刘丰,板着一张脸,标志性的动作,双手背在身后。

见两人来了,什么也没说,冷冷扫了一眼:“这是新来的同志,张铭。这是俞子言和严济南,以后大家就是同事,彼此间多多学习。”

小执法者不懂前因后果,还以为副队长是在为河岸边刚刚发现的尸体而担忧。

副队长刘丰,是一个线条圆润、中年发福的男人,平常最擅长的动作,就是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你。

就像处于宫斗最底层的傻子,明明智商堪忧,却还以为自己无人能敌。

他的性格中庸,官僚气息十足。

身居副位多年,却一直是个副队。

人不是坏人,但和队长罗城不搭,偏偏眼前的两个,都是罗城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眼下,罗城因为升迁调去了别的城市,他成了队里最大的一个,自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

俞子言和严济南,了解刘丰的性格,自动忽略他的冷脸。

“俞哥,严哥,你们好,我是新来的执法者,我叫张铭,你们叫我小张就好。”

严哥?阉割!

俞子言忍不住笑了:“俞哥当不起,严哥算是叫对了。”

严济南自然知道俞子言心里在想什么,嘴角微微一沉,眼睛开始观察四周。

“你就是新来的同志啊,你可总算来了。瞧瞧我们队里人才凋零的,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好好见见我那张亲爱的床了。要是你再不来,我就要因公殉职了。”

见俞子言说话风趣,张铭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开怀,“哪里当得起。我是新人,还要多多向前辈学习。”

说着,小执法者伸出了手。

严济南眉毛一皱,出于礼貌,还是伸手握了握。

俞子言笑得春风满面,“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有事别客气。找我,或者你的严哥,都行!”

说到“严哥”二字,俞子言故意加重了语气,脸上的笑容更深。

“磨叽什么呢,还等我请你们不成。”河岸边的刘丰,不耐烦地催促。

几人走到尸体旁。

小执法者张铭,很自觉地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今天早上7点,我们接到一位老人的报警电话,说河岸边发现一具尸体。”

“等我们到时,尸体卡在岸边的石头缝里。死者目测四、五十岁左右,死因为溺水,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凌晨。身体无明显的打击伤痕,也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但脑部有许多细小的伤痕,暂时看不出是什么器物造成的。”

“此外,从死者的口腔中检测到高浓度的酒精,死前应该有大量饮酒。法医说,具体的细节,还要等回去解剖之后才能知晓。”

“哦,对了。”

张铭补充道,“我们在死者的后脑勺发现了泥土、砂砾等细小颗粒,背部的衣服有外力拖拽、摩擦的痕迹,猜测死者应该是在醉酒昏迷的情况下,被人拖到河边抛尸的。”

严济南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河流自天桥底下,贯穿而过。

桥上来往的车辆,没有市中心那么频繁,但也不至于是人迹罕至。

什么样的凶手,会选择在这里抛尸?

严济南径直走向尸体,向法医要了一双手套,掀开白布。

白布之下,露出一张惨白、肿胀的人脸。

“哟吼。”

俞子言打趣了一句,“这脸泡得成这样,估计亲妈来了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

执法者本就是一份高压工作,谁不喜欢在办案之余,过程还能开心点。

但这话也不是玩笑,死者的脸部长时间浸泡在水中,仅靠外貌,确实很难确定死者身份。

俞子言问道:“可以确定死者身份吗?”

“我们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两部手机,一个手提包和一小叠钞票。口袋里的手机浸水太久,估计没得救了。另一部手机也进了水,但不严重,或许还能开机。准备拿回去,让技术科的同志弄一弄,应该能弄清死者的身份。”

“两部手机?”俞子言“咦”了一句,“揣在一起?”

“对,两部手机,是分开放的。一部在死者裤子右侧口袋,一部在一个粉色手提包里。”

“什么样子的手提包?”

张铭小跑着,取来手提包,递给俞子言:“您看,就这个。我们发现时,手提包被套在死者的左手手腕,看上去怪怪的。”

俞子言接过包,颜色确实够粉的。

通过表面的logo,俞子言认出,这是国外一家奢侈品牌的包,价格还挺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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