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123号盒子好戏开场

“我很害怕老鼠。可是,他总是将垃圾直接摆在门外,有时候甚至十天半个月。那些味道总能招来老鼠。我和他交涉了很多次,但是他的态度总是非常……恶劣。”

她又张了张口,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知为什么,满满总觉得,她知道艾瑞斯咽下去的半句话是什么——‘就像你一样,只会拿着鼻孔看人’。

“仅仅是这样吗?”辛普森警长进一步逼问道,“我更期待你称述一些,除了这些鸡毛蒜皮事儿以外的过节。”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看来,你并不打算自己陈述。”警长双手环抱,“据我所知,你似乎在好几家餐厅,非法打工?”

艾瑞斯的眉头,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我以为这会是移民局关心的问题。”

“当然,当然。我对这些随处可见的不遵守规则的移民,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希望你还记得,在过去半年,你一直在工作的纽约披萨店。”

听到了“纽约披萨店”的字眼,满满的心里,咯瞪一下。

顷刻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红色的披萨盒、穿着红色工作服的外卖人员,以及那一张缺了两块的披萨。

辛普森很肯定地道:“你从半个月前,停止了所有的打工。而事实上,那正是因为你收到了学校给你发的警告。”

“有人写了邮件,向他们举报你在纽约披萨店打黑工的事实。你因此不敢再继续工作了,因为如果被再次发现,就不得不被停学甚至开除。”

“现在的你,应该没有收入、生活拮据,时刻想着怎么解决房租和学费的问题吧。”

艾瑞斯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而向学校写这封举报邮件的人,正是我们的被害人——凯文。”

辛普森警长将一份资料的复印件,丢到艾瑞斯的面前。

满满远远看到,那是一封邮件的截图。

“我……”艾瑞斯的目光落在那封邮件上,张嘴试图说什么。

“哦,当然,你当然可以说,并不知道这位举报人,就是你一墙之隔的邻居。”

“可是你在纽约披萨店的工作,并非后厨帮工,你负责收银。凯文是纽约披萨店的常客,我想,你应该是和他打了照面吧。”

“在偶遇了熟人以后就被举报,即便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猜到是谁做的。”

“他……就是个垃圾。”艾瑞斯将手中的打印文件,一点点攥紧,原本平整的纸张,已经几乎攒成了团。

“他对于我的恶意,是毫无缘由的,他只是想要那样做。他享受看着别人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艾瑞斯在外打工的事情,别说满满她们,住在一号房的斯蒂芬教授,也心知肚明。

但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要举报她,没有哪怕片刻动过这个念头,他们甚至会感叹她的不易。

可是,并非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请不要如此大义凛然地指责这位被害人,或许你能够将你的情绪稳定下来吗?在你指责他向ISSI举报你时,难道没有意识到,你才是打破规则的那个人吗?”

“是你先用花里胡哨的包裹,来装点你不合法的本质,恕我直言女士,被害人所做的,才是一个美国公民应该做的,真正的合法行为。”

辛普森警长脾睨着艾瑞斯,声音也有些激动。

“我也想合法,但是我从来没有被赋予这样的机会!那究竟是谁,把我一步步逼到这个样子?!难道是我自己吗?!”

“我恐怕是的,女士。”

听到这个答案,艾瑞斯似乎像泄了气一般,已经不想与他多说:“虽然对于这个家伙的死,我心生不出半点惋惜的心情,甚至只想拍手叫好。但是……”

她猛地站起来,撑住桌子,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杀——他!”

辛普森警长与她对视了几秒钟,对身边的红胡子道:“我认为她应该冷静一下,先带她出去吧。”

“好的,长官!”红胡子站起身来,朝艾瑞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艾瑞斯丢给他了一个不屑的表情,仿佛在这间房间多呆一秒,都令她作呕,她甚至不用对方多言,就往屋外走。

在与满满错身而过的时候,满满忽然问道:“那天下午,有人敲你的门吗?”

“什么?”艾瑞斯似乎还没从不愉快的气氛中缓解过来,意识没有明白满满的话中所指。

“上周五那天的下午,监控上显示,你早晨从外面回来以后,就没有离开过,我想你应该是在家里的。有人敲响过你的房门吗?”

对方似乎依然不明白,她问这句话的用意,但是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很肯定地回答:“没有。”

满满问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点了点头:“我没有别的问题了,艾瑞斯,周未愉快。”

……

满满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十三分。

诚如菲利普教授提醒的那样,这的确是个漫长的夜晚。

红胡子带着艾瑞斯离开以后,问询室里,警长和菲利普教授,面对面地坐着。

辛普森警长似乎已经厌倦了这种课外实践,对教授道:“已经很晚了,我想,孩子们是时候回家,喝杯牛奶早点休息了。”

“我坚持木子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不会是又要说什么‘她没有故意出现在你们面前,制造不在场证明’之类的观点吧?”辛普森此时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他似乎忘记了,在几个小时前,满满第一次说出这种观点的时候,他一时间无言反驳。

满满深吸了一口气:“好,那我们就从洗清木子的嫌疑开始吧。”

她的目光,扫到回过身看着她的菲利普教授。

他的脸上,就差用马克笔写上‘看戏’两个字了,仿佛认真铺垫了一个晚上的戏,终于开锣了。

他丝毫没有阻止满满的意思,甚至有点想要从裤兜里拿出一把瓜子——我是说,如果他磕瓜子的话。

“今天上午,我们推开十号房间的门时,死者——也就是凯文,他脸部朝地,趴在走廊通往卧室的门边上。”

“那时,我只能看到他背上的一把匕·首,故而认为,他身上只有那一处致命伤。但是后来教授告诉我,他的胸口也有一处致命伤。”

满满说着,向胸口比了一个匕·首插入的动作。

“而重点在于,他的脑袋和右手手臂已经在门框内,他是面向着卧室内倒下的。”

“我希望你们回忆一下,对于我朋友犯案经过的猜测。你们认为她从衣橱里面的洞,或者说,从通道爬到三楼,完成虐杀。”

“按照这种推测,面对突如其来从自己衣柜里爬出来的女性,哦对了,是手握匕·首的女性,我想无非是两种可能……”

满满伸出一个根手指,“一,面向她进行缠斗。”

接着,又伸出一根手指:“二,转身逃跑。”

“我们不难知道,死者胸口上的那处致命伤是第一刀,而背后的是第二刀。整个行动轨迹,更趋近于他被刺伤以后,转身逃跑,然后在挨了第二刀之后最终倒下。”

“如果木子出现在卧室里,并在那里完成的刺杀,他倒地的方向,应当正好相反。除非死者打算邀请突然出现在他屋子里,拿着刀的女人,喝一杯下午茶。”

“噗!”梅恩小哥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然后被他不苟言笑的上司,狠狠地瞪了回去。

“当然,光凭这些,并不能够说服你。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张摆在餐厅里的纽约披萨。你们或许今天已经反复听到这家店的名字了。”

“那张披萨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满满点了点头:“那张在下午四点二十二分被送来的披萨缺了两块。”

其实她这话刚说出口,辛普森警长就已经意识到了,他之前忽略的问题了:“你是说……”

“是的,教授说,死者起码12个小时没有进食,那么吃了这两片披萨的,只能是凶手。”

“要知道,我的朋友木子,在五点钟左右就回到了家中,并一直与我们在一起。”

“这也就意味着,她要在这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完成吃披萨、杀人、以及爬回自己的壁橱、发现有人在窗外的消防梯上窥探屋内的情况、不得已之下,再爬回三楼并回到家门口。”

“更重要的是,木子和凯文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能够平心静气坐下来吃一块披萨的那种。”

偷·窥者和被偷·窥者之间,能有什么健康友善的互动?

“当然,上述行动虽然时间紧迫,但是想要完成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所以,最后我要讲到的,是木子密室的插销。”

“插销?”梅恩小哥下意识地重复道。

满满点了点头,“或许你们还记得我的证词。那间密室,是被木子暴力踹开的。”

“确实。你们当时认为,里面藏着入室偷窃的盗贼。”

“而我记得也告诉过你们,门被踢开以后,那个插销只是有些松动,但是依然可以使用。很显然,那个插销只是刚刚好,搭在了插销口上。”

“一次震动,甚至如果我们当时稍微用力拍门,都有可能导致门被打开。”

“如果木子从主观意愿上,想要营造出这个密室,那个插销口,在门被暴力打开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被踹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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