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霸总开始别扭了!(修)

江裴凉也不催促, 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终于,在第十六秒, 江堰深吸了口气, 想要说话, 却因闭气久, 出了声委婉的猪叫。

江堰:“……”

他的脸顿时红的更上了层楼。

江裴凉把手收了回去, 站身淡淡道:“真听话。”

“大哥,”江堰从这短短的三个字中听出了股子嘲讽的气息,但他心念转,又道:“你以后别老这样。”

江裴凉:“哪样?”

“就、就是, ”江堰想刚刚大哥掐他脸蛋子,顿时感到自己的脸颊泛阵火辣辣的幻痛,支支吾吾道:“就是刚刚这样。”

江裴凉:“刚刚哪样?”

“大哥!”江堰闭着眼嚷嚷:“男人怎么可以随便被捏脸。”

这可是关系到他的男『性』尊严!

“这样啊。”江裴凉扫他眼, 『色』如常:“那你还生气么?”

“……”江堰闭着眼沉心思考了下, 现自己不仅不生气了,甚至还想嘿嘿嘿。

但男『性』的尊严不容置疑!虽然江堰不生气了,但他还是要摆出副很恼火的样子, 愤愤道:“我当然生气了!”

“是吗。”江裴凉不咸不淡地应道, “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江堰心虚地小声『逼』『逼』:“你管那么多……”

江裴凉无甚表情地走回床前, 慢条斯把扣子解开, 还没把衣服脱完,就听到旁边的江堰嗷嗷叫:“大哥, 你脱衣服干嘛?”

江裴凉停下手头作, 情是贯的漠然,“你不是让我好好休息吗。”

“可,可是……”江堰觉得自己竟然毫无立场反驳, 只能重复道:“我还在生气。”

他说完,就见到江裴凉的眉梢细微地扬个幅度,顿时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愚蠢到不可直视。

……简直就像是个小媳『妇』儿哼哼唧唧地说我还在生气,你怎么可以自己去睡觉,老公你倒是说句话啊,整个人都在散着“你怎么还不来哄我”的气息。

江裴凉却把他晾着,自顾自换了睡衣,上床歇息,被子拉,闭眼道:“关下灯。”

江堰:“……”

他的脸颊肉又气鼓出来了,站身,却不敢说什么,踩着惊天地的步伐轰隆隆走到床前,恍如只原始巨兽,啪声把灯给按灭了。

轰隆隆走到门口,江堰回头看了眼,他大哥还是没声儿,又忍不住强调了遍:“我还在生气。”

“我知道。”静处终于传来江裴凉低低的声音,末尾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是我很高兴。”

次日清晨。

机票定的正是中午,梁喜识了个大早,他不仅要收拾自己的李,还得去把秦玓的家里人都安顿好。

他下楼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小江总。

江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拿着盘西红柿炒蛋,慈祥地把蛋全挑出来了,正在努力地吃西红柿,时不时出阵怪声。

“小江总早上好。”梁喜识凑过去打招呼,“您在做什么?”

江堰吃口西红柿。

梁喜识顿了下:“您好?看得见我吗?”

江堰又吃口西红柿。

秦玓从后头把『毛』绒绒的脑袋探过来,满忧『色』:“老板怎么了?”

“不知道。”梁喜识高情商道:“可能是脑干处突然生了些病变,小江总也不想的,我们要体谅下。”

江堰蓦然回了:“说什么呢你。”

“小江总,你李收拾完了吗?就快要走了。”梁喜识装作无事生,云淡风轻道:“来,让小秦给您问个好。”

秦玓热情似火地把头探过来,握住了江堰的手,道:“美好的天从见到你开始!”

“对,没错。”梁喜识不阴不阳地重复了遍,“美好的天从见到你开始。”

江堰:“……”

他看着梁喜识憔悴的小黄脸,再对比下秦玓容光焕的小黑脸,觉得虽然听来都样,但实梁喜识说的是“没好的天从见到你开始”。

时值正午,众人登上飞机,江堰自然是和他大哥坐在,秦玓和梁喜识坐块儿,只留顾宴人凄凄惨惨戚戚。

不知是不是休息好了的缘故,江裴凉今天的脸『色』看来比前好了多,去了病『色』,更显冷峻,江堰有点别扭地挨着他坐下来,总觉得心里打鼓。

……昨天大哥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他迟钝,但也不会这么迟钝,仔细想想就很不对劲。大哥绝对是对他有意思!他以他多年阅读丰富的文作品经历做担保!绝对是!

但到底为什么呢?

因为至少目前为止,他明上都还是江家的儿子,江裴凉最小的个弟弟,大哥不可能知道他不是亲生的。

江裴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弟弟下手。

不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飞机飞,不过小时的程,江堰倒也不困,只是闭着眼,心绪紊『乱』。

都说人在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最容易多愁善感,江堰闭眼装睡,人没睡着,大中午的倒是突然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上辈子没谈过恋爱,连喜欢个人都未曾有过,对于这种你来我去的拉锯战点经验也没有,他无揣度对方的心思。

或者直白点,他喜欢江裴凉,却不认为他能够打出个圆满的happy end,如果这真的只是场误会,或是他的错觉,那更是戳就破,到时候也尴尬了。

……况且是在这样的世界里。

江堰皱了皱脸。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是本书,这是书中的世界,大哥是书中的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或许觉醒来,他就不再是江堰,也不会再有江裴凉这个人。

……他承认,他就是有点怂,他不敢再进步了。

窗外的光线很强,江堰的眼睫颤抖了两下。

他听到身旁传来衣料的摩挲声,江裴凉微微俯身,轻轻把遮光板拉下来,身上始终不变的微凉气息传递过来,又很快离开,江堰在骤然暗沉下来的世界里,莫名感到有些不开心。

不知过了多久,江裴凉贯冷冷的声音响:“在想什么?”

江堰僵了下,但也实在是憋得慌了,干脆睁开眼,偏开头嘟嘟囔囔道:“没什么。”

“没什么?”江裴凉淡淡道:“嘴上都可以挂油瓶了。”

江堰梗,忍不住转过头回嘴:“怎么老是拿逗小孩子的话……”

“终于肯看我了。”江裴凉不闪不避地迎上他的视线,『色』如常,又重复了遍:“在想什么?”

江堰看着他冷峻的眉眼,最后还是垂着头,道:“没什么。”

他垂头丧气的,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有点『毛』病。

突然,只冰凉的大手从他的脸侧绕过,轻轻贴上他垂落的梢,而后江裴凉道:“头长了。”

“……嗯。”江堰侧头看了看,他来这儿就没有心思修剪过头,现在已经有些偏长了,还泛着点小卷,“回去就剪。”

他抽了抽鼻子,却感到梢上的大手没有离开,而是微微。

江堰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

就在这刻,微凉的手指绕过梢,江堰下意识闭上了眼——

微微泛红的眼尾处传来蜻蜓点水般的触感,指节轻擦而过,触即离;这样处在暧昧界限的小作,似乎无意而为,又像是有意的安抚,江堰蓦然睁大了眼。

“江堰。”江裴凉叫他的名字,只沉沉道:“随心就好。”

没头没尾的句话,江堰攥紧了手,道:“嗯。”

话音落罢,江裴凉收回作,转身坐正,在江堰看不见的角度,他的情是平静的,却又似乎有些令人无解的细微情绪在不断涌。

江堰这个人,他想。

……实在好懂了。

天『色』将晚,人才回到了江宅。

“我们回来就算了,”江堰像是恢复了点气,但这仅存的精都在怼顾宴上了,“你也回来做什么,明明你家就在顺路。”

“小少爷,管天管地还管别人串门?”顾宴笑咪咪的,很是出了口飞机上自己人落寞的恶气,“我是来向江叔叔汇报工作果的,别人都很欢迎,怎么就你这样,还要赶我走。”

“啊,大哥!江堰!”江淼头个现他们,热情似火地迎了过来,“回来就回来,怎么还带东西啊!”

顾宴:“……”

妈的,是不是他的错觉,为什么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

江裴凉『摸』了『摸』江淼的脑袋,人走进客厅,就看见颗正在跳舞机上蹦跶的番薯。

“他最近说是要锻炼身体玩游戏两不误,”江淼很无语地解释,“就把这个跳舞机搬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江朝气喘吁吁地蹦跶,“我很快就好了,这首歌只有三分钟!”

江堰站在原地看江朝跳完了整曲,结束时脑袋里只有个感想。

……他将生来治愈这三分钟。

江父江母似乎是听到声音,也急匆匆从楼上下来了。

江堰嘴巴很甜:“爸,妈,晚上好。”

江父笑的合不拢嘴:“跟爸那么客气干嘛!”

江母有点别扭,但还是应了:“……小堰晚上好。”

“江叔叔,”顾宴『迷』人地勾唇角,“都已经这么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下吃顿饭?”

江父咳嗽声:“当然。”

客厅里顿时又是阵热火朝天,大家又挤着挨着移到餐厅去了,江朝也没落下。

江淼翻了个白眼,自顾自拿着手机出了门,背靠着墙接电话。

铃声响,是她小姐妹的声音,两人交谈来:

“怎么都没人声啊,你个人在外吗?”

“我在走廊。我哥回来了。”

“你大哥吗?”

听到这个问句,江淼抿了抿唇,有些迟疑地回答:

“……还有三哥。”

果不然,对的女孩子瞬间提高了音量:

“淼淼……你管江堰叫三哥?你前不是很讨厌他吗?都不把他当家里人看。”

江淼咬了咬手指,忍不住辩解道:

“他以前是那样没错,但是已经很久都不会了。他人挺好的……对我也好,而且他本来、本来就是我哥……”

对的女孩儿音量降了下来,不知说了什么,江淼的脸上缓缓浮上笑来,道:“我都说了,他早就改了,他人都知道,只有你不信。”

“说什么话呢,还想当我嫂子?”对又说了些什么,江淼无语道:“不给你介绍,想都别想哈,三哥铁弯男了,不过男嫂子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电话挂断了,江淼将手机收,打开房门时,现江裴凉坐在门边不远的沙里翻书,『色』平静。

“大哥。”江淼笑了笑:“怎么不去陪江堰?”

江裴凉答:“有事要做。”

江淼倒也不想问什么事,只是点了点头,还未走开,就听到江朝跑过来的声音。

“哥,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文件,我在书房里没找着。”江朝满头大汗地挠了挠下巴,疑『惑』道:“你记得在哪吗?”

“嗯。”江裴凉垂了垂眼,睫『毛』半阖,“应该在爸的左数第三个柜子上下。”

江朝得了令,立马就要甩着大脚丫子去找了。

“等等。”江裴凉抬头,『色』平淡道:“让淼淼跟你去,她心细。”

江淼有些莫名,但还是应了:“喔,好。”

她跟着江朝,钻进了江父的房间。

江父和江母还在底下围观江堰吃饭,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江朝啪声把灯拧开,探头就去柜子里找。

“你作别那么大。”江淼倒是很嫌弃这个二哥,“满身臭汗的,等会把爸的东西弄湿了。”

江朝吭吭哧哧找了半天,东西没找着,倒是在江裴凉说的柜子里翻出张模糊的照片和资料,看样子像是传真过来的,他有些疑『惑』地打开,定定看了很久,才开口道:“淼子,你来看看这个。”

江淼皱着眉探头过来,当看到“出生证明”这四个字时,『色』顿时凝重了来。

……这是江堰的出生证明。

但母亲那栏的名字,写的却是陌生的三个字:

兰翠花。

江淼眉关紧锁,又拿了底下的照片,黑白照片中,依稀可以看出对年轻夫『妇』抱着个孩子,但这两人不是爸妈,而是不认识的两个人。

二人沉沉看着这张薄薄的纸,却感到有些重若千钧。

终于,江淼开口了,她咽了咽口水,道:“你也看出来了吧。”

江朝『色』头次如此严肃:“看出来了。”

“这是江堰的出生证明,”江淼的呼吸有些急促,“可母亲的登记名字却不是妈。这说明了什么,这……”

“懂。”江朝深吸口气:“我懂得,我真的懂得。”

江淼有些不安地看向自己难得如此靠谱的二哥:“这件事是不是只有我们……”

“哈哈!”江朝捂着嘴狂笑出声,如同只前仰后合的快乐番薯:

“咱妈原来的本名竟然叫兰翠花!!难怪她都不喜欢叫名字!兰翠花,兰翠花,哈哈!好土哦!!翠花!妈,翠花!翠花!妈!”

江淼:“……”

她忍不住翻了个有史以来最大的白眼。

草,都特么给你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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