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味道

自从薛景恒那日将崔肆意从马车上抱回了薛府, 那些死鸭子嘴硬说薛景恒被迫娶崔肆意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取而代之的是崔肆意驭夫有术、薛景恒对其死心塌地的最新消息。

对此,崔肆意听了, 是满意地直捶墙。

可饶是如此,薛景恒日日在书房住着的事情, 还是瞒不过薛府里面的人, 于是还是让有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也或许是春天到了,人心难免浮动。

“墨画, 你去哪里?”蓝衣丫鬟叫住前面那人。

只见那个叫墨画的丫鬟转身笑道:“夫人让我去给二公子送些点心。”

蓝衣丫鬟抬了抬手里的洗衣盆, 羡慕道:“你们在前院做事就是好,哪像我们每日要洗这么多衣裳,虽说开了春, 可这井水还是刺骨得很!”

墨画笑了笑:“那你快去吧, 一会儿天晚了,水该更凉了。”

“你说的是, 那我先走了。”

见蓝衣丫鬟离去, 墨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深吸一口气。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点心根本不是周氏让她送的, 而是她自己从外面买回来的。

尽管外面的人都说二公子和郡主情投意合, 如胶似漆, 可是她知道那些不过是假象, 都是做给旁人看的。

她日日在前院当值,二公子每晚歇在哪里、几时歇的,她再清楚不过。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她是不如郡主美貌,可郡主也比不得她温柔小意, 根据薛景恒只在后院住了一晚就搬回前院的事情,以及崔肆意在外的名声,墨画断定是因为崔肆意脾气骄纵,才将薛景恒气出来的。

若是从前,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二公子既然已经在新婚那夜开了荤,如今又素了两个多月,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就算二公子表面再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可骨子里也依旧是个男人,不是吗?

当然,郡主的出身摆在那里,她也不敢奢求什么名分,只要能和二公子有一夜鱼水之欢,也算全了她这些年爱慕二公子的心愿,若是以后能得二公子垂怜,日日在书房伺候左右,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

这里,墨画又有了勇气。

临进门的时候,又低头拉了拉胸口的衣领,这才敲门进去。

有上赶着攀高枝儿的,就有迫不及待去邀功的。

墙后的王婆子早就蹲好了,一见墨画进去,就忙不迭地向世安苑走去,腿脚那利索劲儿,就是年轻人见了,也要自愧不如。

“呦,芸豆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在院子里浇花呢!老奴刚才在前院看见那个叫墨画的丫鬟,鬼鬼祟祟地进了二公子的书房,那胸口低的,老奴说出来都嫌害臊……”

王婆子绘声绘色地讲解着刚才的见闻,生怕芸豆听不真切。

别看芸豆平日里性子不如茴香稳重,这时候倒还算镇定。

她先是从袖口掏出二两银子,递到了王婆子手上,又小声嘱咐道:“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给郡主,你不许到外面乱说,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芸豆姑娘就放心吧!”

王婆子喜滋滋地捧着手中的银子告辞,一边走,还一边向路边啐了一口。

想攀高枝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和人家王府里的郡主争!这做人哪,还是要认命,否则人家随手丢出来的银子,就能砸你个窟窿!

芸豆见王婆子的背影不见了,也赶紧丢下手里的花浇,向屋里走去。

“郡主,不好了,奴婢刚才听王婆子说有个丫鬟向大人的书房去了……”

芸豆这话算含蓄的,但崔肆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不慌不忙道:“有我好看吗?”

芸豆斩钉截铁道:“当然没有。”

她们郡主是京城第一美人,一个丫鬟怎么能和她们郡主相提并论?

崔肆意浅啜了一口茶:“那你慌什么?我顶着这张天仙似的脸蛋,天天在他眼前晃,他还死鸭子嘴硬,我就不信一个丫鬟,还能让他转了性……”

话音甫落,珠帘声响起。

薛景恒顶着张黑脸,大步走了进来。

芸豆没想到自己告大人的状,还被大人逮个正着,立马低下头,缓缓退了出去,顺便还将门带上了,以免一会儿郡主和大人吵架,弄出的声响太大。

崔肆意好

奇道:“那个丫鬟呢?”

薛景恒的脸更黑了:“已经交给管家发卖了。”

崔肆意抿了抿唇:“听说薛大人一向是最好性儿的。”

薛景恒冷声道:“那也不代表没有原则。”

崔肆意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从软塌上下来,瞥他一眼。

“那快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沾了别的女人的味道!”

薛景恒弯眸:“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担心吗?”

崔肆意嘟起小嘴撒娇:“哎呀,在丫鬟面前,我当然得装一下淡定啊!慌慌张张的,未免失了气度,现在就剩你和我了,快让我闻闻!”

说着,还上前抓住了薛景恒的手臂。

“不许胡闹!”

薛景恒嘴上轻斥,手上却没有反抗的动作,由着她抓着他胡闹,却又在她靠近时,不断向后退去。

这一退一赶间,薛景恒就碰到了身后的床沿,由于崔肆意抓着他的手,于是也被他带的栽到了床上。

崔肆意看着身下的薛景恒,茫然地眨眨眼睛,显得手足无措。

薛景恒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自己身下,俯身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这两个月来,他忙得脚不沾地,年前是为了国子监的年终考试,年后又要负责各地新生的入学工作,经常是他回来了,崔肆意就已经睡下了,所以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她,这一腔思念才找到了宣泄口。

正当薛景恒想离开时,却被那人的手臂勾住了脖子。

崔肆意两只手搭在薛景恒的后颈,闭着眼睛凑了上去,一点一点地舔舐,瞬间吞噬掉他仅有的理智和隐忍,于是变被动为主动,轻巧地撬开她的贝齿,试图撷取她所有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不能自已时,薛景恒终于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扶着她坐了起来,为她整理被他弄乱的额发和皱了的衣领。

“对不起。”

崔肆意粲然一笑,抬头在他耳边说道:“没事,我就喜欢看正人君子的薛大人在床上为我疯狂!”

“满嘴胡言!”

薛景恒的耳根已经红透了,真不知她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转头却又对上

她得意的笑眼。

“我先出去了。”

薛景恒落荒而逃,感觉自己要疯了!

因为有了白天这件事,薛景恒晚膳是在书房用的。

崔肆意知他害羞,也不说破,自己用过晚膳后,就歪在软塌上看话本,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夜深人静,柳暗花遮。

崔肆意看完话本,准备休息。

只见茴香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郡主,竹叶派人传话说大人在书房突然发了高热……”

崔肆意将刚刚解开的衣带重新系了回去,径直向外走去。

茴香从架子上取了件披风,为她披上,自己也跟了上去。

等到了书房,见白日里还和她好好说着话的薛景恒双眼紧闭,额上布满薄汗,崔肆意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没来由的疼。

她坐在床沿,从袖中取出帕子,为他轻轻擦拭额头。

竹叶在一旁禀报道:“属下刚刚已经请了府医来看,府医说是因为公子最近太过操劳所致,现下公子已经服过了药,属下也为公子擦身降过温了。”

崔肆意这才注意到薛景恒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肤未着寸缕。

竹叶又道:“属下无意叨扰郡主休息,只是总想着要将此事告诉郡主一声……”

崔肆意随意点点头:“你出去吧,我陪着他就行。”

竹叶面色犹豫,但还是依言出去了。

月落日出,雄鸡报晓。

薛景恒像往常一样醒了过来,却发现崔肆意倒在自己胸前,两只小手还隔着被子环着他。

薛景恒脑海中隐隐约约闪过昨夜他烧得昏迷不醒的情景。

看来她是陪了自己一整晚。

又见自己上身赤/裸,下身也只着一条亵裤,面上不禁染上一抹绯红,想轻轻推开她,下床穿衣裳。

不想那人也缓缓醒了过来,一把捂上他的额头,见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已经不烫了。”

薛景恒微怔,垂下眼眸道:“辛苦你了。”

若换了旁人,定会说什么照顾夫君是自己身为妻子应该做的、不必言谢之类的贤惠之词。

可崔肆意不是一般人。

只见她可爱地耸耸鼻子:“你知道就

好,昨晚你的身子烫得吓人,可把我累坏了!”

薛景恒的耳根,一瞬间红得都能滴血了。

崔肆意却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嘀咕:“而且我还很担心,你昨天白天刚亲了我,晚上就发了高热,你不会是对我不适吧?就像有人对地豆不适,有人对花粉不适,那我们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薛景恒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只好一只手捂上她的眼睛,一只手撑起身子亲她。

“好了,没事,你不要担心。”

崔肆意唇角微勾:“一次半次的,哪说得准?得多试几次才行!”

薛景恒:“……”

他向后一仰,躺了回去,没好气地丢开自己的手:“出去,我要换衣服上衙,早膳你自己用吧。”

崔肆意立马扁了嘴,不满道:“白伺候你一晚上了!”

说罢,就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出去了。

薛景恒见她走了,这才起身沐浴换衣,随便用了几块糕点,就向国子监去了。

路上,他见竹叶神情有些不对,主动问道:“怎么了?”

竹叶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公子,昨晚属下不是有意要打扰郡主的,只是属下给您擦身时,您一直在喊郡主的小字……”

回门那日,竹叶听赵王和赵王妃叫过崔肆意的小字。

薛景恒一向不喜麻烦别人,即便是对薛律和周氏,亦是如此,故平常有个病痛,也是自己找了府医来看,自己吃药,不许竹叶往薛律和周氏那里传话,晚上更是如此。

“她不是别人。”

竹叶骤然一愣,一时没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

薛景恒转头看他,眼带疑惑:“你是说昨晚帮我擦身的是你?”

竹叶点点头。

薛景恒咬牙。

崔肆意,可真有你的!

竹叶也不知自家公子怎么突然生了这么大的气,小心翼翼道:“属下只帮您擦了上半身……”

“那也不行!”

他实在不能接受自己赤身裸体对着一个男子,哪怕这个男子是他的贴身小厮也不行。

竹叶颤颤巍巍道:“那万一以后您再发了高热、需要擦身时,可怎么办?”

薛景恒的睫毛微微抖动,半晌没有说话。

竹叶又不傻,当下就明白了,恭谨道:“属下记下了。”

晚上回府时,薛景恒心里还记挂着崔肆意清晨调戏他的事,脸色就不大好看。

谁知刚刚进了后院,就被那人扑了个满怀。

只听她语气担忧道:“你白日在衙门里没有不舒服吧?我心里惦记着你的身体,一整日都无心做别的……”

薛景恒的表情渐渐柔和,温声道:“没事。”

淘气就淘气吧,她这么喜欢他,淘气一点儿也无妨。

崔肆意搂着他的窄腰,躲在他怀里偷笑。

别看她诗书不通,可是在这方面,薛景恒根本就敌不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已过半,日常推一下接档文《以身相侍》,也是古言甜文,求个收藏。

寒门学子裴钰空有一身才华,奈何奸佞把持朝政,科场污秽,屡试不第。

一日,他求到临安公主赵姽婳那里:听说公主好男色,裴钰愿以身相侍,求一个前程,不知公主可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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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姽婳苦着脸道:我可以说不吗?

裴钰嘴角微勾:公主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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