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雪正犹豫不决时,忽然用眼角余光瞄见庭院门前那道僵在原地的熟悉身影,心头猛地一阵悸动,稍稍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他。
他怎么来了?
怎么没和清妍继续温存?
慕宸熙好不容易支开清妍特意前来找她,当面表示感谢,谁知竟然却撞见她和慕翎熙相谈甚欢的情景,不知为何心中醋意横生,很不是滋味。
当两人的目光交汇的那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连丝风声也没有,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如雷贯耳,余音缭绕。
当他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她下意识地正欲追上前去解释,但理智让她始终端着高冷的姿态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无形。
“小雪,小雪。”
慕翎熙见她脸色忽冷忽热,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夕雪终于回过神来,致歉地笑了笑。
“我最近偶感不适,想多休息,恐怕要辜负大皇子的一番好意了。”
慕翎熙也看出了她的反常,不在多言,关切道:
“那你好生休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栾锦殿中,慕宸熙心情烦闷,独自饮酒,很快桌上和脚边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坛,可他越是想醉头脑就越清醒,眼前不断地浮现出刚才她和慕翎熙之间有说有笑的画面,紧捏酒坛的指尖微微泛白,猛地将酒坛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发出“呯”地一声清脆的声响,酒水四下飞溅,打湿了他的锦袍。
那摔得支离破碎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指尖潺潺而流,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娇艳的红花,是那样的殷红刺目。
他双目通红,颓然的席地而坐,背靠着桌角,手搭在膝盖上,任由鲜血流淌,好似没有知觉似的,麻木不仁的盯着某一处发呆。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道身影闻声推门而入,当看见眼前满地狼藉的惨状,不由得愣住了。
“二皇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慕宸熙不予理会,抬手的时候无意间打翻身边的酒坛,酒水哗啦撒了一地,整个殿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味。
令狐彦立刻赶至他的面前,弯腰拾起倾倒的酒坛,目光无意间落在他受伤的手掌上,立刻扯下腰带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来人呀,快请胡太医。”
慕宸熙此时只想静静地待一会,于是将手抽回来,自顾抓起一坛酒,仰头就往嘴里灌。
“二皇子,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酒给我。”
令狐彦不由分说地一把将酒坛夺下,发现他整个人变得十分颓丧,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激起他的兴趣,恍惚间回到皇妃去世的那夜,他也是这样躲在屋中颓废的自暴自弃,令他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怕他会重蹈覆辙。
“阿彦,你出去,我想自己待会。”
慕宸熙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中透着凉薄。
令狐彦以为这次的牢狱之灾对于他的打击甚大,所以他才想发泄一下,为了他的安危着想,他只能假装离开,实则蹲守在殿外,时刻关注里面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慕宸熙抬起手腕,看着花开并蒂手链,陷入沉思之中。
小雪花才是我的一生挚爱,我不应该对一个和她相似的人而动心,这是不忠不义的行为,我绝对不做第二个陈世美。
可是,当他一看见她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知为何就心生怒意,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分开,可理智往往都会战胜冲动,极力地说服自己,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可他就是忍不住去在乎她。
小雪花,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