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到底什么病？”柳云汐看向几位大夫，这一看唇角微抽，这不是才在玉德宫打了照面的那几位御医吗？
“夫人心律正常，脉搏正常，血源正常……一切看起来都是正常的，但夫人却陷入了深度昏睡，我们暂时还找不出病因。”
“至于是不是中毒，我们还在排查。毕竟这种毒我们从未见过。”
几个御医一边说一边去瞄沈鹏明的脸色。
他们在这儿杵了半天了，顾忌着沈鹏明周身弥漫的低气压而不敢接近。
柳云汐撩开床帐，看到秦氏的一瞬间，心猛然揪紧，像是喘不过气来。
“娘？”
她伸手摇了摇秦氏，秦氏面容并不过分苍白，面容安详的沉睡着，可就是这幅模样，给人一种即将盖棺入殓的感觉，像是永远都叫不醒，永远都不会再睁眼看她一般。
她这时候的心情是急躁的，恐慌的，她贪恋秦氏给她的那一抹温情，像是阳光照着她阴冷的心，然而此刻她看着秦氏紧闭的双眼，她说不出来的难受。
分别不过三日，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摸上秦氏的脉门。
导致人昏厥的因素很多，也很庞杂，很快她就发现这些御医说的不错，秦氏的昏厥不是病理诱发的，也不是外力因素，那么就只剩下中毒和神经源。
她从指尖滑出银针，在秦氏指尖轻轻刺了一下，血珠冒出，她用锦帕擦了，拿到鼻子下端轻嗅，接着她脸猛沉下来。
秦氏血液里沉淀着一种非常复杂的香，味道很浅，普通人根本嗅不出来。
柳云汐大概能从里面判断出含有松香粉、少量的砒霜和硫磺。下毒的一定是个制香的高手。
这些料搭配一起，其中一味稍微过量，吸入就会造成中毒。
柳云汐这边在想怎么解毒，屏风外已经吵了起来。
焦灼了一整日，御医推诿的态度，让沈鹏明再也克制不住，疾言厉色的怒吼，几个御医在宫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皇帝，太后将他们骂的狗血淋头外，何时受过这种气，当即一个个甩袖子撂挑子不干了。
沈锦荣跟在几位御医后面不住的陪脸道歉，塞给他们大大的封红，又说改日请几位吃饭，说尽好话，几人才勉强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与沈相计较。
等了一日，没等出什么结果，屋内的人一时散了大半。
人走了，屋内空旷起来，空气的流动并未让压抑的气氛降低，依旧沉寂得可怕。
看着沈鹏明阴沉着脸，极力压抑着。沈千蝶嗓子眼发干，好久才挤出一句话，“爹，何不请入宫给小皇子看诊的那位柳神医来瞧瞧呢？”
沈鹏明茫然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你认识那柳神医？”
沈千蝶梗着脖子，心道只要出得起价，怎么会不来呢？
“女儿明日便去请她。”
沈鹏明脸色稍霁，将这事交给沈千蝶。
初夏侯在一旁，听了不停瞄着沈千蝶，心里冷嘲热讽，升起一股快意。柳神医就在她跟前呢，还用得着她去请，她去请请得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