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德斯克掀开窗帘,透过玻璃朝下看去。

在大理石铺成的整洁街道上,自动机械马车伴随着叮当的铃铛声缓缓经过,更远的天空上能看见飞艇的轮廓。和他见过的黑鱼村相比,灯鱼城充满机械的华丽和精密,齿轮永不停息的咔嚓转动。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脸上基本没有笑容。不少穿着同样制服的暴风会成员偶尔走过。空气中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氛围,让人心头不安。

更何况,一个玩家也没有。

明明昨天还能看见玩家充当报童在街道两边活蹦乱跳的身影,今天就一个也没有了。

真是听到风声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啊。

德斯克的眼睛里闪烁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象征野心的绿光,不再像是无机质的宝石,更像是深沉的池水。他像确认情况似的扫视一圈,然后刷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少年整理了一下衣领,推门出去。他住的房间靠近街道,位于走廊的尽头,而奥特科特和他是紧挨着的。

“咚咚咚!”德斯克敲了好一会,但是没有人开门。

难道是出去了?但不能肯定。

“去一楼看看吧。”如果奥特科特出去了,那他就放弃寻找并返回房间。

德斯克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有系统地图他也经常找不对路……果然人类真是难当。

少年收回手,在短暂的思考后走向一楼。

但好在情况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还没走到一楼,站在楼梯上的他就看到了那位活泼的青年。

奥特科特正站在柜台后靠墙的桌子前,他一只手握着话筒,另一只手握着听筒,低声说:“……对,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最快什么时候能到?好吧,你发电报给他们。呵,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他说着说着,注意到德斯克正站在楼梯边,一眨不眨的看着这里。

他怎么来了?青年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对面说的话让他忍不住挑眉,于是拖长声音说:“我不听我不听,反正明天必须到!我会加钱的。”

“听到啦~等会再聊。”他说完,就暂时把听筒拿开了。

“德斯克,你这么来了?”呼出一口气,奥特科特脸上露出一贯的笑容,冲着少年挥了挥手。

“我找你有事。”德斯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认真地说,“我们能聊一聊吗?”

“诶,好啊!”这还是第一次这小孩表现出想聊天的想法呢,奥特科特当然一口答应。他把手里的听筒和话筒放回桌子上,笑意盈盈的和少年对视。

德斯克说:“我能问问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吗?”

这个问题吗?

奥特科特犹豫了一会,虽然和德斯克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比以前开心多了。大概人就是喜欢结伴而行吧。

难道少年也是这么想的?想和他一起走?

他想起了自己还小的时候,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如果真的有一个神秘的游客路过,那自己肯定会要求一起走。

他真的好想看到更灿烂的风景,尤其是现在。无论是极寒岛的极光,还是日落海的日落,又或者是混乱海峡的旋涡,他全都想看。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多一个同伴。

奥特科特想通了,表情也轻松不少,笑容灿烂的说:“我大概会往北走,去看看极光吧!”

德斯克了然的点点头,却出乎意料的说:“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南冰洋。”

诶?奥特科特瞪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又忍不住劝道:“南冰洋那边,可想而知之后会变得非常混乱,可能会死的!你年纪还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他咳了一声,这件事由自己提出来总感觉仿佛拐骗小孩似的,“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极寒岛吧?”

明明是二十五六的青年,但奥特科特身上总有一种孩童般的天真气质,无论经历多少风雨内心都是剔透洁白的。

所以他明明看清了局势,却从来都不打算干涉那些烦人的势力斗争。

“不,”德斯克笑了,他的笑容出乎意料的狡黠,“比起自然的风光,难道不是爆发的混战更精彩吗?这一次海洋发生的变故绝对是十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再加上死而复生的浮尸……海洋会很热闹,难道你不好奇吗,奥特科特?”

“这会是一场盛宴,是即将掀起的第五次战争。和我一起去见证吧,这会是人类有限生命里会见到的最波澜壮阔的景色!”

德斯克说的时候内心毫无波动。他在想另一件事: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在不动用管理权限的情况下要出海还是太麻烦了。

眼下,奥特科特正是最好的帮手。如果能拉拢到他,那一切就顺利多了。

“最波澜壮阔的景色吗……”居然能说出这样的大话……奥特科特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德斯克这小孩看起来冷冷淡淡的,说起话来倒是一套接一套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开始感到热血澎湃了。

“你说得我都想去看看了。”那就去看看吧,他不是一直都对一切充满好奇吗?去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肆无忌惮的活下去。

德斯克继续说:“那你要来吗?”

奥特科特噗嗤一笑,眼神明亮,一口答应了:“好啊!海上冒险听上去也相当不错哦。”

他说着,冲少年打了一个稍等的手势,重新拿起听筒:“喂喂,还在吗?啊啊别那么大声,吵得我耳朵有点痛……我刚才想了一会,决定重新换一个目的地。”

对面的人被他这种随心所欲的做法气得够呛:“哈?你不是说要去极寒岛吗?我电报都发出去了!”

“重新发一份,找个实力强一点的。”奥特科特撇撇嘴。

对面:“你做事之前就不能考虑清楚吗!”

“下次一定。对了,仔细选选人,毕竟我要去南冰洋。”

对面:“你终于疯了?”

奥特科特:“说话真是毫不留情啊。报酬涨百分之四十。”

对面:“成交!”

奥特科特:“明天我就要见到人。”

对面的人哽了一下,骂道:“我恨你。”

奥特科特嘻嘻回应:“多谢夸奖。”说完,他就把听筒和话筒放回原位。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少年,重新露出笑容:“那就这么约定了!今天中午要去吃一顿大餐吗~?”

目的达成。德斯克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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