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黄星本人,现在把着土润阁总执事的位子,油水丰厚,失心疯了,去做什么侍药士,要说他有药道偏材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对此道一窍不通,贸然去干个运输队长一般的侍药士,焉能长久?
何况,他自认为自己和钟如意这等蠢货是有天壤之别的,他的目标还是直指大道,焉能自甘堕落,以一药师为终身目标。
“行了,你倒是好运,什么也不说了,师兄只盼着你此去飞黄腾达,不要忘了咱们之间的交情。”黄星很快就看开了,他发现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许易即便去了迎海峰丹堂,可不照样还要找他买废植么?
这下,他彻底不担心许易哪天钻研到了别处,不肯要那些废植了,如今,这个出货渠道简直再稳固不过,也等若为他开辟了一个稳固的财源。
黄星当然想不到,许易今番过来,说了这一车轱辘话,为的可不就是为他继续购买废植,找寻一个逻辑上的自洽。
不然,他都入了迎海峰的丹堂,再反过头来还找黄星买废植,要让黄星不刨根问底地多想,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今好了,他半真半假地一说,黄星自己就理清了根由,少了不少波折。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解答完黄星心中的疑惑,黄星便急吼吼地送他去往迎海峰履新,许易是生瓜蛋子,黄星却是熟门熟路,持拿那张调令,在迎海峰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走完了一系列程序,帮许易弄到了新令牌。
这回,许易终于有了制式服装了,一身缀了迎海峰纹饰、丹堂纹饰,侍药士纹饰的皂衣,标志着他这位迎海峰侍药士新鲜出炉了。
仔细算算他来这南极宗也有小半年了,小半年工夫,他前后辗转换了好几个工作了,总算是步步高升。
丹堂的工作,实在太轻松了,或许是因为他跟着李平,李平不愿他显山露水的缘故,基本不吩咐他干活,只交待他在紫轩阁观书熟悉情况。
紫轩阁是丹堂的典藏库,外库对所有丹堂的人开放,内库则只对三位三级药师开放,当然了,迎海峰丹堂的绝对老大尤长老有着至高权限。
许易跟随的那位李平,正是尤长老手下的三位三级药师之一,也是资历最老的一位,在尤长老基本不理俗物的情况下,李平在丹堂基本能说了算。
得了这么个强力人物看重,许易在丹堂的行市自然快速看涨。李平有借重许易的地方,却没什么赏赐给许易的,自然也乐得给许易施加一些光环,以此来收许易之心。
许易是个爱看书的,若是平时,对李平给出的这种待遇,他必然会欣然接受,可如今,他却心烦意乱,根本看不了书。
究其根源,他星空戒的玄黄丹快清零了,本来就不多的玄黄丹,实在架不住他这般大手大脚的花,又是给董乾坤每月一枚,又是从黄星处大量搞采购。
如今,他虽来了这这迎海阁丹堂,担任了这侍药士,但董乾坤还是他得罪不起的,那可是内门弟子,命轮境修士,传闻交游极广,只怕李平在他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这个大老虎,他得罪不起,答应好的玄黄丹,只能继续供给着,可现如今,他星空戒就剩了最后一枚玄黄丹,距离下次给董乾坤上供,可只剩十四天了,许易焉能不急?
“或许得想些歪的邪的主意,总之坐以待毙是不行的,或许你可以找找你那便宜姐姐,以她对你钟如意的感情,你要是张嘴,她肯定不会拒绝。”荒魅向许易传意念道,他也替许易发愁。
“这如果也算办法,那许某人就不用混了。”他心里还是念着蒋笑的好,怎么可能再给她添麻烦,“老荒,你知道咱们为什么会陷入财务危机么?”
本来窝在被窝里的荒魅听了这话,蹭地一下,支棱了起来,“为什么?这问题问得可真有意思,旁人不知道,你自己还没数么?照你这么个花法,漫说是你了,就是内门弟子,我看也顶不住。”
许易哂笑,“浅见!说的好像我以前多勤俭持家似的。”
荒魅终于醒过味儿来,“你小子的意思是说你好久没有打家劫舍了,现在准备重操旧业!”他跟了许易这么多年,太知道这小子是如何生发的了。
许易气急败坏,“放什么屁呢,怎的凭空污人清白,老子何曾打家劫舍过。行了,你还是睡吧,跟你说不着。”说着,又闭了星空戒的通道。
从关闭星空通道这事儿,许易得出个结论,万物都是可以驯化的,顽固不化如荒魅这样的,关闭星空通道的次数多了,他也不觉得是侮辱了,也就逐渐习惯了。
许易打算去找黄星,他对荒魅提的那个问题,想要得到的答案,绝对不是什么去打家劫舍,尽管,他过往的确是这样生发起来的。
只是在这南极宗内,他的战斗力估计也就只有五,在外门弟子碰上天赋奇佳的,也未必能打得过,至于内门的那些命轮修士,许易更是想都不敢想。
只有五的战斗力,就好比一个书生的战力,可有书生会主动想着去打家劫舍?
许易的意思,他还是消息不畅,至少对目前的南极宗下层弟子的总生态,缺乏一个全面的了解,如果真的有了全面的了解,不可能找不到发财的门道,毕竟,这些下层弟子也不是活在虚空中,也是要生存交易的,既是生存交易,自然有资源的流动。想要弄明白这些,非黄星这样的积年土著不可。
当下,许易辞出紫轩阁,才踏出门来,便见西北山道边上的杂役居住的洞府,聚集了不少人,哭喊声,呵斥声,告饶声混成一片。
这一听,他便挪不动脚了,又折回紫轩阁,不多时,负责紫轩阁洒扫的杂役童传,才踏进门来,便被许易叫住了。
童传知道这位新晋的侍药士极受李药师的器重,哪里敢怠慢,自是有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