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少次生死搏杀的许老魔,警惕之心一发,立时催出了杀机。
身形如炮弹般,弹射出了石洞,横堵在洞口的巨型石条如豆腐渣一般,转瞬被撞成碎末。
许易狂飙而出,转瞬飙到百丈开外,遁速较之感魂中期,快了近一倍,瞬间,浑身的毛孔打开,火之真煞,如流火一般,瞬间布满了半边天空。
幽灵虫骤然惊醒,速度竟是奇快,眼见便要冲出火海,火海陡然散开,幽灵虫吃了一吓,愣在半空,哪知道便在这时,散开的火海瞬间聚合,瞬间将幽灵虫化作灰灰。
火海的异变,则是许易成就阴尊之位,带来的又一大福利。
阴魂捉拿地魂,成就真魂,真魂沐浴气海,火罡之煞,沾染了真魂之力,转而成了火之真煞。
相较于罡煞,真煞更加凝稠,更加易于掌控,威力也更强,然则,最重要一点,真煞沾染了真魂之力,便如意念一般,能随意驱驰。
试想,一个感魂中期,一个阴尊强者,两人只以煞气对攻,且不提彼此煞气威力的强弱,单是阴尊强者煞气的千变万化,就好似领略了最强玄功,感魂中期强者,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灭掉了幽灵虫,许易不敢怠慢,架起机关鸟,一路朝着茫茫群山深处扎去。zuqi.org 葡萄小说网
一口气飞遁出百余里,感知力也始终大开着,再未查出异样,许易才稍稍放心,寻着一条波涛奔涌的河流,一头扎了下去。
他有魂衣蔽体,不虞水侵之忧,以他如今的内息悠长,即便不呼吸,在水底潜上三五天,也绝无问题。
置身于水下三丈处,足下放出淡淡真煞,顺着黒底潜流的方向,一路向东流去。
他枕着波涛,思绪渐渐安宁,陡然觉出诡异来,那一抹黑点到底是什么,他虽未弄明白,但其功用,用脚趾头也猜得到,必定是和幽鸟一般无二,用与追踪形迹之用。
是谁要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冯庭术?赵副司座?还是周宗世?
这三人最有可能,思来想去,却抓不住重点。
沉凝片刻,他又将头绪放回这幽灵虫上,用此物追踪自己,分明是想借机收拾自己。
要收拾自己,万没有等着自己成就阴尊之位,再来动手的道理,换作是自己出手,也定然不肯等敌人强大起来再动手。
最好的时机,自然是趁着自己冲击阴尊之位时。可那时有幽冥神将在,根本没下手的余地。
不对,一想到那幽冥神将,许易陡然觉得问题大大的不对,那幽冥神将分明没有索要好处的贪婪,根本就是奔着弄死自己去的。
他分明记得当时自己和这幽冥神将是同时动手的,若非自己下手稍快,招魂幡够真气,自己当时就得了账。
联系至此,他大约盘算出了这幽冥神将和这幽灵虫,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
根据他掌握的幽冥神将出游的规则,显然要利用幽冥神将的身份,算计他,首先就得掌握他的行踪,幽灵虫的出现,正当其时。
理顺了这段关节,许易的烦恼并没有减轻,灭杀了幽冥神将,终归是件大事,他的保密措施,虽然做的不错,至少没人知道当时在黄荡沙丘冲击阴尊的是他许某人。
可有一点,知道他近期要冲击阴尊之位的,不在少数,更兼他展露的天资非凡,旁人冲击阴尊,出现异状的概率,和天才冲击阴尊之位出现异状的概率,孰高孰低,根本不问可知。
一言蔽之,即便他隐匿做的再好,他有天然的嫌疑。
尽管事前,许易也想到了这些,仍旧毅然决然的选择走这条道,除了迫不得已外,还有两点考量。
一者,他只需要做到不让对方确定自己的身份就行,即便身处嫌疑之地,也无妨。
二者,如今谁都知道他身上贴着秦长老的标签,即便秦长老从未对外宣称要庇护于他,但终归是贴上了标签,这张标签,足以保证他短期内,不会被执行强制审查。
有此两点,便足以,因为恩科在即,换句话说,他近期不会在淮西府境内,只要在恩科上取得了好成绩,成了淮西府的英雄,这些嫌疑自然一风吹散了。
不过,许易却没想到幽冥神将本身就想暗算于他,且在自己冲击阴尊之时,又弄出了大阴劫,却不知这两方面因素叠加起来,又会对局势产生何等样的推动。
顺着河流漂浮了近两个时辰,再无异样,许易彻底放下心来,唤出一枚传音球,传音给方掌事,询问府中近来有何大事。
方掌事顿时激动起来,吧啦吧啦好大一通,末了,神经质地问,“在黄荡沙丘冲击阴尊的总不会是你吧,若真是你,你可得避避风头,至少等些时候再回去。”
许易却根本不答应,直接捏碎了传音球,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方掌事之前的话语所吸引。
方掌事告知他,淮西府发了大案,被派往黄荡沙丘的幽冥神将被人谋杀了,死在了距离仙武崖只有百里之遥的一处荒山石窟中。
许易完全懵了,被派往黄荡沙丘的幽冥神将被人抢先杀了,那他杀的幽冥神将到底是谁。
此念头一起,他第一个想到了周宗世,论对他的仇恨值,冯庭术,赵副司座,都要远逊于周宗世。
惯因,冯庭术,赵副司座都只是在他许易手下,丧了子侄辈,已为修士,虽然有亲情在,但终究稀薄了。
而周宗世却纯粹是个人利害,因为许易,他不仅颜面大丧,还连累真个周家成了笑柄,可以想见,周宗世返回家族后,会得到怎样的惩待。
换句话说,许易损害的是他的根本利益。
最重要一点,周宗世为阴尊强者中的翘楚,完全有能力私杀幽冥神将,冒名顶替,再来黄荡沙丘阴杀许易。
此念头一浮起,许易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架起机关鸟朝冷阳峰驰去。
心头的阴霾,也随着这道消息的到来,而一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