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好经营啊，我们产品的主要客户是高档酒店，包括酒店使用的床单、窗帘等布艺。那些负责采购的经理做人越来越贼，胃口越来越大，因为现在新开业的酒店越来越少，活儿本来就不多，这让他们弄得利润空间也几乎没有了。”关山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嗐，这种情况我也清楚，之前工作时呀就接触过很多公司的采买数据，自己悄悄一了解就发现了很多不对劲儿，但也没什么意义。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都是为了利，商会能说什么呢。”萧玥听罢理解地接道，语气和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丝鄙夷。
“这工厂大股东是我表哥，我是小股东，他平时都在外面忙，一般都我过来盯着，结果盯得最近很是压抑。前面这个楼是办公和招待用的，生产车间在楼后，工人们的宿舍在车间后，贴着院墙有一整排。”关山岳说着抬起头指了指小楼，然后又一翻手指了指楼一边通向后面的路。
“别压抑，这不过来了么，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有华兄在，一切都不成问题。”我看着略显憔悴的关山岳，心下有些恻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他闻言侧头看了一眼华井木，又瞟了瞟他背上的剑，随即点点头，向着小楼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嗯，麻烦各位了，先到办公室坐一下，喝点儿茶，我把情况说说。”
众人移步走向小楼，小楼内是一个挑空的大厅，一盏巨大的酒店式灯具悬挂在厅顶。正前方是敞开的两扇木质大门，看起来像可以作为餐厅使用的多功能会议室。其上是可一眼能看清的二楼和三楼，皆有栏杆横贯已作防护，两侧有上二楼的楼梯，上三楼的楼梯则看不到，应该在二楼左右看不到的两端。除一楼外每层正中皆挂着一块木底黑字的牌匾，二楼挂着“华凯名扬”，三楼挂着“以诚为本”，均十分醒目。
他领着我们走向二楼的一个屋子内，屋内有很多绿植，靠墙一个大书柜，书柜对面是一张大木桌，上面放着竹制茶海和砂陶茶具。待我们围坐一圈后，关山岳居中而坐，点了、下自动入水烧水壶的启动键，准备泡茶。
“这茶桌茶具跟华兄那儿一比，真是天壤之别啊。”子淮侧头贴近我，小声附耳道。
我一听无语，这有什么好比的，还说出来，责怪地瞥了他一眼，没做理会。
关山岳并不知道吴子淮说了什么，他一边捯饬着茶叶和茶具一边开口说道：“算起来，这是前八天的事了。八月三十一号那天，跟平时一样，因为有进度需要赶，工人们吃完晚饭继续加班干了两个小时的活，等完工以后，都杠累了，就各自回了宿舍休息。”
“滴！滴！”两声提示音从烧水壶下的电子板内响起，关山岳见状端起烧水壶将水倒入茶壶中，沏起了茶。这茶壶也是够大，怎么也得有一升的容量，倒是方便，不用总是续水。他弄好水，盖上盖子摇了摇壶，便要开始从左到右给各位倒茶。
“然后呢？就回宿舍休息了？”子淮见没了下文，好奇地问道。
“嗯，就回宿舍休息了。但是，差不多在半宿里，十一点多些，一个工人出去到建在西侧墙的厕所方便，去的时候还好，回来的时候走在路上突然惊叫起来，听其他工人们形容，那叫声听起来十分吓人。”他说到这儿正好倒完茶，停顿下来，打开壶盖，又向里加入了新的开水，继续道：“同他一个人宿舍的三个人听到叫声后都跑到了外面找他，他们三人说看见有几个浑身黑乎乎的‘鬼魂’晃晃悠悠地往远走去，那个上厕所的工人坐在地上，哆嗦的很严重，看起来非常非常害怕。”
“诶？浑身黑乎乎的鬼魂？这是什么鬼呢？”萧玥眨了眨大眼睛，头一歪奇怪道。
“不知道，那三个工人把坐在地上的工人搀起来抬进宿舍内，那个工人已经被吓破胆，身子都瘫了，三个大男人扶不住他，只能一起抬着。第二天他们告诉了我这件事，他们说那个工人哆嗦了一夜，嘴里胡言乱语的，第二天早晨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发着烧，还呕吐流鼻涕，迷迷糊糊的不太对劲。我知道后就赶快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他是受到了重度惊吓，引起生理性发热，而且度数有些高，最好住院进行镇定药物和心理疏导治疗。”关山岳说罢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随手拿起茶壶给大家依次添起了茶。
“关哥，这个工人现在好了么？能否沟通？这之后有没有再看到什么鬼魂了？”我用两三根手指轻点了三下桌子，向刚给我添完茶的关山岳问道。
他听我一问，又叹了口气，放下茶壶，双手往两边大腿上一撑，抬头看我一眼，又低头看向茶海，说道：“没有，还在医院迷迷糊糊的呢，总是说鬼啊鬼啊的，还是不能正常沟通。在他见到东西的第二天，就没人敢在半宿里去厕所了，人们想到他的样子都很是害怕，有几个工人胆子大，在十一点以后趴着窗户向外看，说确实看到有黑乎乎的鬼魂，然后就弄得人心惶惶了。我一看这样，那天上午观察了下情况，下午就赶快告诉了你，想听听你的意见，看看怎么办。”
“这么久还没醒，怕是被冲撞了灵体，伤到了‘爽灵’，再这样下去可能变成个傻子，不过还好那玩意儿没有直接伤害他，‘胎光’没事，不然就已经呜呼哀哉了。”子淮听罢郑重地说道。
“啊？！那么严重？虽然没听懂什么意思，但好像是差点儿……没了？”关山岳闻言吓了一跳，惊呼出声，急忙反问道。
“关哥，你也别太担心，子淮说得有些严重，而且不是了还好么，所以目前是没什么大碍的，我们看完这里去看看那个工人，解决一下不就妥了。”我心下无语，子淮这不是吓唬人么，还好的事情说出来干嘛，便赶快安慰道。
“就是，关哥哥，节哀顺变。”萧玥温柔地随声附和道。
接着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她，一脸骇然，这词能这么用么……估计华井木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虽然他并没有睁眼。
“啊？是我说错话了么？哎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萧玥被看得一愣，俏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
“这个词到勉强还算是妥当……”子淮摇了一圈头调侃道。
“唉……没事就好，工人们都是农村出来的，男人就是顶梁柱，真有了事，那家算是完了，没事就好。”关山岳叹了口气，情绪低落地说道，最后还重复一遍“没事就好”来给自己一些信心。
“关哥好了，我可能弄不明白什么，但是这里有华兄在，子淮也在，他们都是专业的，我们多厉害的家伙也都见了，对付这些不成问题，尽管把心放肚里去。”我给了他一个坚定地眼神，以自信的口吻，胸有成竹地说道。
“对，关哥，有我呢，还有华兄，包在我们身上。”子淮右手一拍胸脯，左手捋起小胡子说道。
“哎，吴子淮，你干嘛老跟你的小胡子过意不去呀，没事就揪一揪，难道是在耍帅么？嘿嘿。”萧玥挑衅地看着他，嘲讽道。
子淮尴尬地放下手，然后端起茶杯，轻轻送到嘴边微微地啜了一口。
“关哥，那我们去后面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我把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他说道。
关山岳点点头，然后依次看向我们，客气地说道：“那各位，我们现在过去后面看看？”
我点点头率先站起身，坐在最边上的子淮说了句“好”也马上起身，跟着关山岳先行向外走去。
我们走的是楼东侧的水泥路，一走到后面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生产车间，五米原色砖墙，深红钢板坡顶，墙上还有白漆标语，隐隐可以听到电锯工作的声音。
我们顺着车间向后继续走去，后面的院墙内有一排稀疏的杨树，绿树成荫倒是给工厂增添了生肌。走过车间，是连接到靠墙房屋的平地，那排的房屋横贯东西。从向东三分之一处一直到东把头折转过来是一个凸出来的仓库，向西的三分之二部分都是工人宿舍了，西边墙和宿舍隔了一些距离的地方是一个厕所。
“你这工厂是坐东北朝西南，是为艮宅，求财需修庚辛，庚辛金处西，你那正西也是几颗鬼拍手，可是不妥。东北伏位、正东六煞、东南绝命是一个连贯的仓库，这倒还行，乃守财之相，应该有人看过。为什么院内要种着鬼拍手，这可不行，你以为是华兄那绝顶仙宅呢。”子淮左手捋着小胡子，边来会看着看着各方位事物边气定神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