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宪兵的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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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历的乙未年(1895年)闰五月,中秋节是西历的10月6日。

天公不作美,凌晨四时许就秋雨淅沥、西风微拂,透出十月的凉意来。安定门外地坛一带的第257章的“宪兵”跑步而出,分列城门和护城河的安定桥头。第257章奏,随时出列增强沿途的交通勤务哨,保证全旅以次序、整然的形态到达东单调整点。紧接着为精选出来的、在三面大旗引导下的骑兵连,战马毛色分为白、靑、黄、枣红四色,此时呈连纵队行进时为四条并行的色线,到达东单调整点后,将呈四个独立的班横队小方阵,改为全旅先导受阅。各部以步兵七团、步兵八团、混成第257章群(含混成团炮兵)序列顺序过桥,开进城内。

与此同时,辎重、骑兵分队沿护城河向西,到达德胜桥北后设立行军大休息点,另有工兵分兵径直开向圆明园废墟旁六里处建立新的宿营地。

七时半,旅部连到达东长安街口,冒着越来越密的细细秋雨,以简短、低沉的口令指挥陆续开到各部列队。不多时,从东长安街口到循郡王府门口,半条街都是被细雨浇湿后变为深青色的军队长龙。

雨中,越来越多的京城百姓开始出门营生,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大清国要阅兵也好,太后昨日回鸾也罢,跟自己毫无关系,该干嘛还得干嘛去!总有机灵一些的买卖人趁机向军队兜售吃食一类的东西,却被无声的拒绝或者被巡捕营的兵丁们喝开。

也有闲极无聊之人会打开户门,端一把椅子出来在门头下翘起二郎腿坐了,有一句没一句的调侃这些傻当兵的。老天爷在下雨啊,这些当兵的像一根根木头杵在那里干啥呐?搞不懂,有病呢!说他们傻当兵的还真不错,一个个都傻得不知道往人家户的门头或者屋檐下,躲躲雨再说。你调侃你的,人家站在街上依旧淋雨,理都不理你。慢慢的,无聊调侃的人闭了嘴,有人还从家里拿出斗笠、蓑衣、油纸伞之类的东西,没用!人家就喜欢闭严了嘴巴站在街上淋雨!好歹不识,啥玩意儿呐?!此时,总有肩膀上有星星的官长出来道谢一声,客气的拒绝了雨具。

还有确实在偷偷的、或半遮半掩的、或公开的,却都是认真打量军队的人,这部分人大多是旗人。旗人们都认得新式军服,知道这支占住了半条街的军队是杨某人的麾下。杨某人是谁啊?咱旗人的仇敌!有他在,旗人的江山就危险喽!这话此时不能说,说了指不定这些当兵的就要发作。杨格敢在朝堂上拳打亲王,谁敢保证这些当兵的就不会在京师地面上打旗人呐?看看那些当兵的、当官的都站在雨里,目视前方,默不作声,任凭雨水从湿透了的蟠龙帽徽圆筒军帽上流下,连眼皮似乎都不带眨.......任谁都禁不住有些震撼,就算在内心里诅咒过这支军队和这支军队的统帅,也不得不承认,这新军比禁卫军,比京城防军、巡捕营,比京营八旗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真要以卵击石?犯不着!

看嘛,很明显的对比就在眼前,那些维持交通秩序的巡捕营兵丁们,都畏缩着头颈,闪到街边的屋檐下躲雨,最多在占道过多的马拉大车经过街口时伸长脖子吆喝两句而已。

大清国的文人们喜欢讲究一个精气神,就这三个字,区别大喽!

还有就是婆婆大娘、姑娘媳妇儿以及孩童一类的,从窗户口,从门缝,或者大着胆子出门上街,对着沉默的深青色军人长龙指指点点,褒扬新军有强军风范者有之,嗤笑傻帽当兵的穿得像个二鬼子者有之,无知而不解而面呈疑惑状者恐怕为数最多。

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带着一支小小的马队蹓着小步从安定门方向过来,马背上的杨格面色肃然,向着一个个连纵队,一个个在低沉口令中向右看的官兵们频频举手致礼。密密的细雨挡不住阅兵,挡不住第257章开上一枪,那事儿就闹大了。

因为慈禧提前一天回宫,阅兵的时间也就提前了一个时辰。按照变更后的计划,光绪在八时三刻奉慈禧登上城楼,接受观礼百官的见礼。之后,全军先导骑兵连就将在第三声炮响中整队出发。在此之前,第一军参谋官需要赶到金水桥的观礼台前,以指挥官的身份下令开炮。心中满意的杨格与宋占标、滕毓藻低语几句后,向**疾驰而去。

长达六十多丈观礼台上是黑色布伞、红色油纸伞的天下,整个观礼台分为左右两个区域,左边区域稍小,用于接待各国使节和陪同的总理衙门官员们;右边则满是在京王公、四品以上文武官员们。

杨格驰马通过金水桥,二十一名宪兵就呈一字横队上前,以中央军官为基准,向左右转,齐步走,次序增加十步的距离立定。再齐齐转身面向大街,快速在枪口处系上一条红色或者绿色的小旗。而后,带队军官一声令下,二十名宪兵以举枪立正式,右手在军服皮带位置托起枪托,左手在胸口第257章团式白刃攻击才是击破敌军的最后也是最有效手段。

美国人还醉心于对印第257章约指挥法,乃是分散的,各自为政的,最大作战编制单位为团级的,以屠杀印第安人和欺负墨西哥人为主要目标的战斗形式。很快的,美国人逐渐生出的“控制美洲”的野心会让美**队遭遇实战的教训,此时,却言之过早;此时,美国武官还惊讶于21名清国士兵就能创造出一种无形的气势来,震动全场。

英国人在殖民地陆军镇压土著的使用过程中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却没有一场以强对强的战争或者战役经验,故而,威灵顿时代的陆军观念依然有效,却又与法国人提倡的集团化刺刀突击不同,占有绝对制海权的英国人更喜欢在自己选择的地方,积累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压倒对手。可悲的是,这个坏习惯在令英国人尝到苦果时,却被“幡然悔悟”的法国人学去了一部分。也是当然,这是后话。

1895年10月,世界列强的驻大清国武官们,注定会被一场华丽的、雄壮的阅兵式搞得头昏脑胀,鲜有头脑清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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