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王默没有上一回的余裕,他的前面不再有赵秀君、苏晴晴作为铺垫,也无法模仿老警察成为室内的机器。他手里的调羹缓缓地在碗里顺时针画圈,鸡汤的中心形成一个小漩涡,配料东倒西歪地随着调羹转动。王默几次想要开口,几次都忍住了,他仔细地在心里枚举已知的信息,然后一条条筛过去——哪一条是说出来不会对自己不利的,哪一条千万要避开。
“你怎么都不喝?”小警察忽然开口。
“哈哈。”王默干笑两声,“汤太烫了,等会儿。”
“但你已经‘画圈’了快五分钟啦,再不喝该凉了。”
“哦哦,我都没注意到,这就喝、这就喝。”王默已想出对策,于是停止搅动,用调羹装了一勺递到嘴边,习惯性地吹气。
“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
“我前些天见过张简。”
“什么时候?”
“张简回国的那天。”
“几月几号?”
“八月二十五。”
“这和他的死亡日期非常近。”
“我没想到他会死,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死的。”
“但你很快就出现了。”
“见面那天,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其实他没怎么变化,尤其是和我们这些同学相比较。不过,以前总能看到他的忧虑,这次见面,他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变成转瞬即逝,才刚刚出现,就会被他自己强硬地、决绝地排除出去。”
“这不是正常的自我调节吗?”
“或许是,不过他这样的调节,让我很不安。”
“那天以后你们还有见过吗?”
“没有。再见就是……再见就是阴阳两别了……”
“那你为什么会去浮桥那边?”
“是曾玉。他打电话给我说老张死了,让我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