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面见堂姐

严妈妈领着个小丫鬟,来此处端几碗馄饨回去。没想到,居然能瞧见许久未见的沈文彦,于是连忙走到人身前,一脸高兴地拉着人道:“世子夫人刚还念叨你呢,结果现在就碰见。你可得去前面的楼里见见她才是。”

“严妈妈。”沈文彦出口唤人,然后一脸不愿地挠挠头,暗想怎么拒了这好意。

严妈妈也是自幼看着沈文彦长大的,瞧他这样,哪儿有不知的,可若是自己没瞧见便罢了,此时看着人,哪儿能放过。

然后不接沈文彦的话,反倒偏头转向英娘,满含惊喜地说:“这便是罗娘子吧?老奴是世子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也是沈家的老仆。刚世子夫人也提您呢。咱不管文彦少爷去不去,今儿,世子夫人见着您也能高兴一场。”

英娘见着穿着体面的老妇,一脸喜色的邀请自己,便起身跟着唤了人。然后又一脸无措地望向沈文彦。

沈文彦见严妈妈直接向英娘开口,心知这场是怎么也躲不过,可心中又有些不耐烦带英娘去应酬永安侯府的人,脸色就带出几分不耐。

严妈妈瞧着沈文彦还不松口,转念一想,心中顿时恍然,于是装作不经意地道:“就去陪陪世子夫人吧。今日侯府全家主子出动,来南门看花灯。夫人们都跟着老太太去园子里听戏,小姐们也跟着大少爷他们出去逛了。就剩世子夫人身体疲乏,在楼里躲清闲。两位去陪着人,说会儿话也是好的。”

听到这里,沈文彦有些意动,然后又转头看向英娘,见她脸上没有勉强之色,便点头同意了,带着人跟着严妈妈一道去永安侯府歇脚的满月楼。

满月楼,沈文彦也是知道的,是永安侯府亲戚的一处私产,虽不如望月楼那般有名,但凭着大厨几道拿手好菜,在京中也能排得上号。永安侯府外出,往往都在此处歇脚。

早两年,沈文彦也跟着来过几次,对里头的饭菜印象很深。后头还带着元宝,特意来吃过几次。

因此,不用严妈妈带路,便带着英娘一马当先地往满月楼走去。

刚才当着严妈妈的面,英娘有些话不好问。现下只有二人,便把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刚刚这位嬷嬷说得世子夫人是谁?”

沈文彦一听,才想起来没给英娘介绍过自家堂姐,于是开口说明:“是吴越老家三房的堂姐,她爹是我的嫡亲的三叔。我们自幼关系就好。现在她嫁的人,是京城永安侯府的世子,所以刚才严妈妈才称她世子夫人。”

居然是永安侯府,一听这个名字,英娘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

沈文彦倒没注意到英娘的异样,还在一旁继续笑道:“说起来,你早前应该听过她才是。去年,救你师公出来,就是靠得我堂姐的帖子。”

两人在前面说小话,严妈妈也在后头也在暗自打量二人,尤其是英娘。然后又附耳给身边跟着的一个小丫鬟,让人赶紧跑去满月楼里,跟世子夫人沈氏提前报信。免得一会儿突然见着人,被搞得措手不及。

小丫头得了吩咐,一溜烟地就往前跑去。

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才看到满月楼的金字招牌。门口的小二,还道几人是来吃饭的,正想告知店中已客满,结果就瞧见后面跟着的严妈妈。于是,连忙打起精神,舔着脸恭维道:“几位是永安侯府的客人吧?请随我来。”

说着,便领着几人往满月楼的二楼走。

英娘虽然刚才就知道了永安侯府,可现在再听,依旧觉得有些精神恍惚。分不出一丝认真,去听小二究竟在说些什么。只能呆呆跟着人往前走。

结果,没注意到二楼的台阶,差一点就被绊倒,还是沈文彦眼疾手快把人给拉住。

“怎么了?”

英娘瞧着沈文彦一脸关切的样,此时才有一种如梦初醒般的感觉,连忙摇摇头,说了声没事。

沈文彦瞧着英娘魂不守舍的样,眉头微蹙,正想说些什么。就被后面赶上二人的严妈妈给截断了。

“哎呀,罗娘子可有受伤?”严妈妈健步上前,一把扶着英娘,说着还上下认真看了一番英娘,然后又转头一脸责备地看向沈文彦:“文彦公子,老身倚老卖老地说句公道话,小娘子们可不比你们大老爷们,走这么远路,都无碍。你今儿晚上可是让罗娘子走了许久?”

沈文彦满心疑惑地点点头,不知严妈妈是何意。

严妈妈一脸不赞同地道:“那就是了,走那么远路,现在肯定累了。正好,现在上去,找个小丫鬟,好生给罗娘子揉揉腿。要不然,一会儿可不好受。”

沈文彦听严妈妈这样一说,恍然大悟,自己到没想到是这种关节,于是打消了刚准备带人离开的念头。只扶着人,小心翼翼地往二楼走去。

世子夫人沈氏,刚就得了小丫鬟的报信。现下正摩拳擦掌地等着二人上来,想要瞧瞧,这让自家堂弟红鸾星动,非卿不娶的佳人,究竟长什么样。

待听到门上小丫鬟的禀报,连忙起身,还特意让旁边的大丫鬟整理了自己衣裳。然后才扶着人,缓步朝外走去。

转过屏风,就瞧见沈文彦领着一盛装打扮的女子进来,然后向自己行礼。待人抬起头来,沈氏打眼一瞧,不由暗道,果然好美。来人乌发如云,眉眼若画,笑靥如花。行动间若扶风弱柳,令人心生怜爱。便是女子见了,也好感顿生。

尤其和自家堂弟站在一起,两人更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沈氏大喜,连忙招手唤人过来,然后拉着英娘坐在近旁,轻声叹道:“今日得见罗娘子,才知何为‘闭月羞花‘。即便是我从南到北,这么些年,也没见几人比你更美的。”

待说得英娘两颊浮现红晕,羞赧地低下头,沈氏更是一脸惊艳地看着人。

然后又转头瞪了一眼沈文彦,埋怨道:“罗娘子居然这般品貌,何不早些让我知道?你这小子的私心还挺重。”

这语气严厉,和刚才对英娘的轻言细语,简直判若两人。

沈文彦大呼冤枉,然后又说自己年前多忙,即便和夫子斗智斗勇,也没找着机会和英娘多见几次。这副愁眉苦脸的样,惹得厅里的几人听得发笑。

沈氏笑得直不起身,抬手指着人骂道:“你这小子,活该如此,谁让你原来仗着几分聪明,对课业不肯多花几分心思。现在临近科考,夫子们不就抓着机会,好生整治你一番?”

听着自家堂姐的打趣,沈文彦心中也大呼后悔,早知有今天,当初就不该对课业一副随随便便的态度,弄得夫子们生怕自己改不过来,误了明年的科考。于是现在,几人像商量好似的,每天几人轮着盯着自己。

可是,当瞧着英娘也一副乐不可支地样,沈文彦久违地,感到一阵羞耻,反驳道:“堂姐,你别胡说了,我原来也尽心的。是夫子们想让我考个好名次,才这样严格要求我的。”

沈氏看着自己堂弟一脸心虚地反驳,眼睛还止不住地往自己身旁看,哪儿有不懂的,于是随口敷衍道:“行行行,是堂姐胡说八道,行了吧。”

说了,就不理人,然后转头和英娘说话,留沈文彦一人在底下抓耳挠腮。

沈文彦瞧着自家堂姐一副没完没了的样,两人说着,还时不时地转头看向自己,顿觉后悔,不知道自己堂姐会不会胡说八道些什么,于是瞧着间隙,便开口道:“堂姐,我们还去南门看灯呢。你别拉着人说个不停。”

沈氏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堂弟,然后拉着英娘的手,从自己手上退下一个水头极好的碧玉镯,不容拒绝地戴在英娘手上,“英娘,别拒。文彦也我看着长大的,我们虽是堂姐弟,可是和我嫡亲的弟弟没差的。今日见你,我也很喜欢。这镯子,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你别嫌弃就行。”

沈文彦也在一边帮腔:“堂姐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她没女儿,这些好东西以后也不知道便宜谁。”

这话又惹得沈氏轻啐了口。

英娘只得收下了沈氏的见面礼。然后两人起身告辞后,便被严妈妈领着,准备去另一头的小房间。刚才严妈妈就说英娘走久脚累,便找了个懂会按摩的小丫鬟在那边候着呢。

一行人刚出来走了几步,就和从另一头过来的几人狭路相逢。当先的,是个和严妈妈差不多大的嬷嬷,一脸倨傲,身后还跟着几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

严妈妈瞧着来人,当先堆起笑,热情招呼道:“张姐姐,您这儿是打哪儿来?”

“我回来给侯夫人取东西。”张嬷嬷浑不在意扫了一眼几人,只看到英娘时,脸色大变,指着人犹疑道:“这位是?”

严妈妈顺着张嬷嬷地手看了一眼,笑道:“呀,这位啊?是世子夫人堂弟的未婚妻,今儿正巧在外面撞上,所以特意来见礼。”

“这样呀,怪不得从没见过。”张嬷嬷磕磕巴巴地回道,说着又用古怪的眼神,把英娘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

惹得沈文彦都侧身挡住这无理的窥探。

张嬷嬷像没察觉到一样,继续问道:“那小娘子姓什么呢?”

“姓罗。”严妈妈回道。

只这话一说完,张嬷嬷就再也维持不住脸色的笑容,随口就告辞了。然后转身带着小丫鬟,就脚步匆匆的离开。

让人顿感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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