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姝也笑道:“贵人这番话正是本宫想要说的,但凡有事儿,不拘大小,也不拘要紧不要紧,二公主都要告诉本宫。二公主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也要及时告诉本宫。或者本宫不在的时候,二公主可告诉本宫身边的尤姑姑、安彤、青青她们,又或者跟馨嫔娘娘说一声也使得”
“是,二嫂!”
商量一阵,二公主的行李的确少得可怜。谢云姝便笑道:“既如此二公主只管收拾衣裳首饰脂粉即可,其他东西本宫看着替你置办如何?再带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女、一个稳重的嬷嬷便好。”
二公主无不答应,笑道:“如此多谢二嫂!”
有玫贵人在此帮忙打点行李,谢云姝也就放了心,约好后日打发人取了行李送去船上,便离开了。
这日太子爷回府比往日早了些,二公主被推给了谢云姝照顾的事儿他显然也知道了。
“淑妃摆明不怀好意,大公主又是个爱欺负人的,只怕不会安分。姝儿若是不喜欢,孤替你推了便是。太子妃一路上也未必得闲,哪儿有空照顾二公主?不拘叫哪个嫔妃照看不更好?”
父皇的意思太子爷也不是全然不懂,不过就是顺水推舟,顺带也想要看看太子妃的能耐罢了。
懂归懂,可他还是不太高兴,也不怎么乐意。
谢云姝笑道:“这倒不用,二公主脾性好,照看也容易,我已经答应啦!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岂不叫人小瞧了?”
太子爷失笑:“谁敢小瞧姝儿?孤只是想让姝儿一路上更自在些。”
毕竟,船上多一个人,他也不那么乐意啊。原本二人世界不好吗?虽说妨碍不了什么,就是不太喜欢。
谢云姝:“二公主脾性温和,又是个知理懂事的,我是真的愿意路上照看她。”
太子爷见她果然没有不得不的勉强情绪,也安了心,向她笑道:“既如此那便算了,若是路上有什么事儿姝儿不便开口管跟孤说一声。”
“嗯?然后太子爷来管?”
她不合适,他好像更不合适吧?
“不是,”太子爷微笑:“孤来想办法。”
谢云姝“扑哧”笑出声,“唔,我知道啦!”
太子爷一笑,拥她坐下。今日特意早回,自然不是光为了说二公主的事儿,两人好几天没能好好的待一块儿了,不能浪费了才是。
没几日南巡起程,半夜里开始京城中便热闹了起来,一队队军士御街两旁侍立,巡逻的御林军在周边街道来回逡巡,刀枪林立,气氛肃穆,两条街道以内百姓们不得靠近。
天亮不久之后,天子起驾,后头跟着众嫔妃、皇子亲眷、一层层的权贵、朝廷大臣,车马轿子被各种随从下人们簇拥着,如一条长龙徐徐出城。
今日太子爷与大皇子等伴驾左右,谢云姝索性带着二公主共乘一车。
太子妃鸾驾在伴驾嫔妃们之后,倒是不必叫人等的心焦,出城、上码头、上船都很顺利。
二公主的卧室也安排在第三层上,二层都是随行的宫女太监们住,总不好将二公主放在那里。
这一来二公主更不好意思了,总觉得自己打扰了太子和太子妃,上了船便主动表示,若是无事,她不会出舱房。
谢云姝哭笑不得,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得空了便请她过来说话。
鸾驾一路行来,除了车马轿子和仆从随从们走动的声音之外鸦雀无声,百姓们都被远远隔离在外,试图看两眼天家气象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上船上得早,还需等待整个队伍齐至,外边人多,也不好往甲板上去看外边的热闹,姑嫂俩便在小花厅里依窗坐着说话喝茶,透过纱窗偶尔看一眼外边,等着开船。
皇上还要祭河神、水神、风神,负责总领事务大臣还要向皇上细禀今日和明日的行程安排,这一时半会儿的,可没这么早启程。
直到上午十点多,浩浩荡荡的船队这才开始缓缓离开码头,岸上、水上雅乐齐奏,乐声细细,飘扬优雅,高大的龙船徐徐划开水面,破开碧波细浪,启程南下。
今日将在天津码头停泊,明日一早离开码头,明晚在距天津二百多里外的沧州停留。
终于开船,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的众人无不下意识松了口气,二公主的眼睛也不由亮了亮,睁大眼睛隔着纱窗期待又兴奋的瞅着外头。
谢云姝眸中不觉露出些许笑意。
二公主自打出生便长在高墙之中,每年唯一出门便是前往灵予寺为先皇后祈福。
然一路上车行马轿,周围全都是下人和侍卫们,路途之上她也根本不敢揭开车帘往外看一眼,跟着的嬷嬷也不会允许。
这会儿可就自由得多了,哪怕同样不敢掀起窗帘往外瞧,凑近了也能瞧得七八分真切。
谢云姝特意在船舱窗户选用了透视性极好的一层纱窗,可见是选对了。
河里的水、两岸的树木青山、偶尔瞧见的房屋村庄,哪怕只瞧见七八分真切,二公主也兴致勃勃,漂亮的杏眼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二公主无意间瞥见谢云姝含笑的眉眼,心头一跳,小脸慢慢的红了起来,不自然笑了笑:“我、我叫二嫂嫂见笑了.”
谢云姝好笑道:“这哪里有什么见笑的?你不曾见过这些,喜欢便看,这也没什么。外头的天地宽着呢,大好河山更是美不胜收,难得出来一趟,无需拘束。”
“真的、真的吗?”
“当然了,本宫难道还哄你一个小姑娘呢。”
二公主喜之不尽:“谢谢二嫂嫂!”
谢云姝好笑摇摇头。
二公主犹豫纠结了一下,还是往纱窗前凑。
天地宽阔,是她所羡慕的,可惜此生怕是也没这个福气饱览大好河山,机会难得,二嫂嫂又是个心善的好人,她也不必太矫情了。
谢云姝看着二公主,有些若有所思。
南巡船队停留在天津的时候,暮色初降。
谢云姝与二公主一道用的晚膳。(本章完)